“師兄,你嘴唇紅腫了。”
江禦嗓音異常低啞,眸子幽暗泛著不知名的光。
卻聽得金世軒火冒三丈,“江禦,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不許對師兄不敬!”
江禦冷眼瞄過去,“哪裏不敬?”
“金師兄往哪想呢?”
“似乎......你更對師兄的想法,更齷齪不堪吧?”
“你——”金世軒被懟的啞口無言。
他驚訝又氣憤地發現,狗師弟比從前更加能言善辯,且愈發虛偽。
在美人師兄麵前,裝得人畜無害,嬌小可憐,一旦臭臉轉向自己,就變得牙尖嘴利,腹黑陰狠。
他該不會是修了魔道?!
不然為何前後反差如此大?!
葉錦熙是真餓了,不太想管師弟二人的口舌之爭。
本以為昨晚進客棧多少能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結果在選人的環節就搞了個雞飛狗跳。
後來又摔進古墓折騰一圈,無功而返不說,還被惡毒陣眼拉進幻境......
可以說,此時此刻,葉錦熙身心疲憊,唯有吞入腹中的溫熱的餛飩湯能聊以慰藉。
三人正食用早餐,旁邊坐下幾名正值壯年的漢子,一身布衣打扮,約莫是城中的普通百姓。
剛點完餛飩,就迫不及待地小聲議論起來。
“聽說了嗎?昨晚翠玉軒又鬧騰一晚,不少光顧的客人,半夜又被趕了出來。”
“什麽情況?翠玉軒可不是趕人走的地方!有銀子都不賺?!縣令大人能同意?”
“死在翠玉軒床榻上多少人?縣令也沒說關門徹查,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噓,這話不能亂說,小心衙門的人拉你見官!”
議論還沒說完,就聽有人在大街上喊,“走水啦,走水啦,翠玉軒全燒沒了!”
幾個壯漢屁股抬起來,朝喧嘩處望去,似乎想看熱鬧,卻神情忌憚地坐下。
“這個月都走水多少次了?一到晚上不照樣開得好好的,門口的恩客還絡繹不絕呢!”
“娘的,真是活見鬼,咋不請個道士做做法呢?”
“做法?!”說話之人擠眉弄眼,“要是把鬼趕跑了,不等於斷了縣令的財路?!”
師兄弟三人,不動聲色地聽了個大概,心中已經各有猜想。
“我飽了,你倆呢?”葉錦熙說完一眼掃過去,瞧見倆師弟麵前的碗幾乎沒怎麽動。
“浪費食物是極大的犯罪,”他皺起眉頭很是不滿,“不懂?”
江禦和金世軒都踏進辟穀期,基本不用再進食,可聽師兄這麽一說,頓時紛紛點頭。
“師兄教訓的是,”江禦低眉順目,“既然已經點了,就該吃完。”
於是,他動作迅速地執起碗筷,姿態風雅地將餛飩一顆顆送進嘴裏。
“金師弟,你雖出身名門望族,切不可養成浮躁奢靡之氣,”葉錦熙一臉正經,“學學人家江師弟......”
師兄也是為你好,身為修二代,得學會低調做人,不然容易被封號!
還沒說完,金世軒就哭喪著臉,口齒不清地打斷,“師兄,是他搶了我的話!”
“你看我比他吃的快多了!”
他一邊狼吞虎咽,一邊惡狠狠地盯著江禦,心中怒罵,
江狗,居然明目張膽爭寵?
老子絕不會讓你得逞!
從餛飩攤離開,師兄弟三人心照不宣地往縣令府宅走。
事實上,雲城委托人就是他......
一方麵給翠玉軒冤魂幹皮肉生意提供保護傘,
另一方麵又請天下第一宗門前來驅除邪祟。
這就很是蹊蹺了。
要知道,修真界的委托金可是分三六九等的,一般的野生門派收費最低,越是有名且牛比的越貴。
這玩意就跟市場經濟一樣,價格走勢都是根據競爭機製來的。
還算蠻公平。
不過問題來了,
花著大價錢掘自己的財路,這有點邏輯說不通啊?!
懷揣著疑問,葉錦熙指揮金世軒去敲門。
他自己則望著偌大的恢弘奢華氣派的庭院大門,若有所思。
“誰啊?”裏麵小廝不耐煩地問。
金世軒更暴躁,“你大爺。”
嘴角抽了抽的葉錦熙,“你要是說話這麽不客氣,就讓江師弟去。”
感情這一路教育真是白說了!
金世軒不想這唯一為美人師兄跑腿的差事被搶走,隻能重新捏著鼻子發音,“您好,我們是歸元宗的弟子,前來此地是因為你家縣令......”
“江湖騙子,滾——”
還沒說完,裏麵就是不客氣的驅趕。
葉錦熙皺了皺眉。
身旁的江禦比他先有動作,但笑不語,徑直走上台階,單手撩開道袍下擺,隨後便是強勁有力的一腳,
嘎吱——
砰——
單扇大門應聲而倒。
不僅台階下的年輕小廝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就連剛剛裝作禮貌有加的金世軒也驚愕得合不攏嘴,維持姿勢轉向美人師兄,
“咱們歸元宗不要麵子的嗎?”葉錦熙瞥了一眼金世軒,
該出手時就出手!
金世軒,“......”
“你、你們居然敢硬闖縣令大人府宅?就不怕吃板子?!”小廝明顯外強中幹,一邊嚷嚷一邊往後躲。
他雖然狗仗人勢,但卻不傻,一眼就看出來這仨人不好惹。
更何況府宅大門乃是精心鍛造的,極為厚重結實,平時敞開都要幾人合力,堪堪推得動,
結果方才竟被一腳踹翻......
不錯,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就一腳......
這得是什麽強悍的實力啊!
小廝此時有點後悔,暗中怪自己魯莽,有眼不識泰山!
“你們等著,我去找縣令大人!”他心思一轉,調頭就跑,打算‘惡人先告狀’
不管三七二十一,責任先推個一幹二淨。
此時,金世軒已經追上來,幽怨的小眼神兒緊緊盯著葉錦熙。
後者被瞧得不自在,轉頭問,“你幹什麽?”
“師兄,為何感覺你一路十分偏袒小師弟呢?”金世軒活像個深閨怨婦,妒意橫生。
葉錦熙摸了摸鼻子,“沒有的事。”
話音間,他好似不經意地瞥向那張豔若海棠的絕世容顏,眼眸閃過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柔情。
何來偏袒?
難道因為小師弟人美心善身世分外淒慘?
是個男人就把持不住?!
不,我絕不是這樣的人!
【把持不住?嗬嗬,你的想法很危險。】客服突然蹦出來提醒,【小心腰離家出走。】
葉錦熙還沒反應過來,隨口說道,“放心,”
“我是出了名的打樁機!”
客服,【......】你可能誤會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