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簡清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好像中午回來後,就一直不太對勁。
剛才居然能說出這麽違心的話。
明明她做的東西,一點都比不上她的侍女,但一想到這是別人做的,他的食欲瞬間就沒了。
為他做一頓晚餐,就那麽不願意嗎?
可轉眼,就看到了她那雙笑意盈盈的明亮眼眸,看她嘴角噙著一絲笑容,眉梢輕揚。
聽到她說的話,謝簡清愣了一瞬,腦海中攪成亂麻一樣的思緒突然清明了。
他清冷的臉有一瞬間的慌亂,黑眸有些閃躲,微微側開臉不去看她,聲音拔高。
“你在胡說些什麽!”
他放在桌下的雙手捏緊,手背青筋鼓起,用力到指節都有些泛白。
青絲遮掩的耳尖,早已經泛起了紅。
他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因為她?!
白楚汐原本還有些不太確定,但看到他這個反應,當即確認了。
她的猜想,絕對沒錯!
謝簡清真的因為她和剛認識的人親近而吃醋了!
她嘴角的笑容更燦爛了,一手托著自己下巴,豔麗的眉眼有些小得意,尖尖的貝齒都露了出來。
“不要害羞嘛,師尊之前不知道,以後不會了。”
他都已經能因為自己的冷落而吃醋了,當然得趕緊抱大腿,趁機和他搞好關係啊!
這好感度不就猛猛上漲了嗎?
她這麽一說,謝簡清的臉上更加慌亂了,緊抿著唇連眼角都帶了一抹紅。
白楚汐睜大了雙眼,紅潤的嘴張成了o型,看著謝簡清的頭上,情緒色瞬間變成了粉紅。
粉紅?!
白楚汐感覺都聽到了自己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她從穿過來到現在,從來沒有見過謝簡清的情緒色變成暖色調,甚至連一絲絲過渡,都從來沒有過。
現在因為她的一句隨口調笑,他居然心情變好了!
回想了一下這些情緒色的信息,白楚汐又生出了一些疑惑。
她得知的信息裏,並沒有提到粉色,但看眼下的狀況,謝簡清分明就是害羞了。
所以說,這個情緒色還有很多可以開發的空間?
她控製住自己的表情,輕咳了一聲,收起臉上的笑意,趁著還有好感的時候,好好和他講道理。
“以後不要再像那天那樣,衝動地挨打了,我會心疼的,好嗎?”
她清澈的眼底有些心疼,想到那天他衝進人群,好像要赴死的場景,她到現在都感覺有些心驚。
知道他不會這麽簡單地受到很大的傷害,但也害怕他突然生出別的念頭,一不小心就黑化了。
那就真的六親不認了,自己這點好感度,啥也不是。
看她終於停了下來,謝簡清鬆了一口氣,有些狼狽地收拾好情緒,點了點頭。
積壓在心中的話終於說了出來,白楚汐也舒服了不少。
也許是高興,明明剛才還覺得尷尬羞澀,現在也能坦**地給他擦藥了。
他後背的傷有點嚴重,視覺效果還是有些震撼,尤其是被劃傷的那道深刻的傷口。
白楚汐眼裏滿是心疼與擔憂,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問道:“疼嗎?”
謝簡清背繃直了一下,搖了搖頭。
他已經習慣了,這些傷口對他來說不過爾爾。
白楚汐也想到了他從前的遭遇,暗自無聲歎了口氣,手上快速地擦完了藥。
謝簡清轉過身,看到了她臉上的認真與透徹幹淨的目光。
好像他記憶中的那個狠毒蛇蠍的女人,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呼……睡覺別壓到背了,天氣熱起來了,小心傷口發炎。”
白楚汐仔細叮囑了之後,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回去了。
謝簡清看著她消失在暮色裏的背影,眼神有些掙紮。
真的像她說的那樣,自己很在意她嗎?
他不願意承認,可他的心裏,好像已經有些不該有的期待了……
或許,就這樣放任自己,隨心而行,也沒什麽不好。
反正,他的人生早就已經發生了改變。
她惹出來的,就該有這個覺悟承擔!
謝簡清薄唇緊抿,指節用力到泛白。
可這麽想著,等人走了之後,他看著有些空**的房間,心中又生出了一股厭惡。
他討厭這種不受控製的情感,更不想對象是她。
他居然會對她產生這樣的情緒,果然,自己早就和她是一丘之貉了。
月色籠罩的深夜裏,兩個人的情緒截然不同。
第二天,白楚汐醒來還是有些高興。
小竹馬還沒有走,看樣子要多住幾日,她不好再去找桑顏,正好想著多去和謝簡清培養一下感情。
誰知道進了院子,裏麵空無一人。
她有些疑惑,謝簡清現在沒事,能去哪裏?
他不是一個很活潑的人,沒事幾乎不會出門,她能想到的隻有豐武大師了找他了。
她正準備去找桑顏問一下,沒想到撞到了並排走在一起的豐武大師和謝簡清兩人。
看到那個穩如泰山的身影,白楚汐就莫名有些慫。
總感覺,他那雙炯炯有神的慧眼,能看穿她的內心一樣。
不過,她還是非常有禮貌地朝他行了個禮,叫了人。
“我有東西想給簡清,以為他沒事所以才來找的。”
她可沒有隨意在這裏亂轉,千萬不要誤會她!
不知道此時自己在豐武大師心中的評價如何,不敢做出格的事。
總感覺,雖然接受了謝簡清,並且各種行為來看,對他確實也挺好。.
但有意無意都在冷落自己。
包括昨天吃飯時,他甚至都沒有睜眼看過自己一眼。
白楚汐也理解,畢竟她幹了這麽多蠢事,換誰都得生氣。
但沒想到,這一次正麵見到她,豐武大師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收徒。
他一身素白色的長袍,背著雙手,看起來精神矍鑠,眼神不帶一絲渾濁,沉穩地看了看旁邊的謝簡清。
“謝小友根骨齊全,天賦頗高,白宗主既然願意將他送到我靈山,那我也破例用我這張老臉換一個不情之請。”
“合歡宗弟子頗多,不知白宗主是否願意將謝小友送到我靈山修習。”
“我靈山定會待他如至珍,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委屈。”
白楚汐有些驚訝,轉念又欣喜若狂。
這不就是她來這的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