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話一說出口,幾人的表情立刻變了。

白楚汐滿腦子都是原文劇情,此刻壓根就沒注意他們說了什麽。

這種不痛不癢的話,就算她聽到了,也不過是直接無視,連眼神都不會賞一個。

除非不要臉主動湊上來,她可不會跟這種人客氣。

但旁邊的謝簡清幾乎是瞬間,黑眸中醞釀著一股冷冽的殺意,周身的氣息陡然降了幾度,麵無表情的臉冷若冰霜。

要怎麽處置這個女人,是他的事,輪不到這些人!

桑顏和牧鈞臉上皆是有些屈辱,這等調戲之舉,向來是他們所不齒的,打心底裏厭棄。

但沒想到,因為他們的事,讓白楚汐這麽平白無故遭殃。

饒是桑顏這等好脾氣,也實在忍不了,深吸一口氣,眼看著就要直接出手。

身後卻有一道力,拉住了她。

白楚汐麵上笑容有些勉強,對桑顏說:“我無妨,不要因為這種人髒了手。”

她不知道這些人現在出現,會對之後的劇情產生什麽樣的影響。

原文中,謝簡清沒能分辨出這些人的虛情假意,導致後來被騙後。

不僅自己差點被追殺,還讓他剛剛逃離自己的掌心,就遇到這樣的事,深受挫敗成為了他黑化道路上的導火索。

但現在謝簡清沒有和他們有直接碰撞,照理來說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但她在試圖感化溫暖謝簡清後,他本不需要再見到那些人,現在第一個配角出現在了他眼前,難免就會出現第二個。

這一次,他們沒有發生什麽故事,而是因為牧鈞牽連過來的。

但如果有下一次,原文劇情中後麵的配角一一出現的話,誰又能保證,謝簡清不會和他們發生劇情中的那些事。

白楚汐咬著唇,心裏一直在打鼓。

抬眸看著眼前笑得異常得意的虎哥,她仿佛看到了之後謝簡清黑化,而自己被他挫骨揚灰的命運。

桑顏不知道白楚汐此時心中所想,眼看被拉住,她心裏的氣沒撒出去,眉心微蹙有些急。

“可是……”

這些人就是仗著他們看起來年紀小,又要麵子,所以才能這麽肆無忌憚。

今天這口氣不出,她實在有些不痛快。

白楚汐看她仿佛在燃著火的漂亮眼珠,明白了她的心情,也沒有再攔著,放開了自己的手。

“好,該怎麽教訓就隨你,但不要讓自己吃虧。”

這是桑顏想幫牧鈞出頭,本質上和她沒關係,她忌憚原文劇情和那些讓謝簡清受過傷的人,不想讓他接觸。

於是,白楚汐把謝簡清往外拉了一點,看著屋內的桑顏,防止她被欺負。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謝簡清在酒館一事讓她心有愧疚,加上自己青梅竹馬被這人這樣羞辱,桑顏不再像之前那樣忍氣吞聲,也沒有絲毫被驚嚇的表情。

她二話不說,纖細的手臂仿佛一道影子,動作飛快地夾起他們桌上的包子,手腕隱隱用力,直接利落地扔向了他們。

“啊——”

“嗷,我的眼睛!”

“這小妞活膩了是吧!敢對我們虎哥動手?”

除了青煙,所有人都被狠狠砸中。

明明是蓬鬆綿軟的包子,砸到臉上的觸感卻重得不行,剛才盯著白楚汐目露垂涎的眼眶,被狠狠地砸了一下,瞬間就紅了起來!

包子裏濃鬱流油的餡料全都掉到了臉上,香辛料漬進眼睛,立刻刺痛得睜不開了。

最後兩根筷子,桑顏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目標明確地扔向了這幫人的老大——虎哥。

像是複刻謝簡清所為,她手中的筷子直接扔向了為首的男人,不過這次沒有下死手,像是戒尺一樣,用力地拍到了他的手腕上。

兩道紅腫的筷子印,瞬間就浮現了出來。

想到他們對謝簡清做的事,白楚汐就看他們不爽,見桑顏這手段,心中也暢快了不少。

她正準備看看她還要做什麽,卻見她沒了剛才的氣勢,動作飛快地拉著牧鈞就往外跑。

還給白楚汐他們使了個眼色,趴在桌上起不來的幾人,直接離開了。

“呼——”

桑顏長舒了一口氣,一張白皙可愛的臉蛋上,終於恢複了平日的活潑靈動。

“幸好我們跑得快,不然要是讓師父知道了,肯定免不了一頓說道。”

“你也是替牧鈞出頭,他老人家不會怪你。”

上次她沒有幫謝簡清,還受到了責罰,這次怎麽也不會因此而受罰的。

桑顏使勁點了點頭,說道:“師父說得對,麵對這種人,不能手下留情。”

幾人沒再管身後,準備回靈山了。

白楚汐走在後麵,回頭望了一眼店家的方向。

她心中有疑慮,不搞清楚這股情緒就會一直存在,像根小羽毛一樣,不斷搔著她的心尖。

白楚汐有些發愁,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讓他避免走上原文的道路?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白楚汐竟一時忘記關注身邊的謝簡清。

從聽到那個男人說出那句話之後,他就一直默不作聲,仿佛隱匿了自己的身影。

等到回去,太陽不過剛剛落山。

桑顏和牧鈞兩人打打鬧鬧地回房了,白楚汐看著兩人的身影,臉上終於是綻開了一抹笑容。

她回頭看了看謝簡清,柔聲對他說道:“今天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再過來找你。”

不管怎麽樣,關懷他感化他這件事,是不能放鬆的。

哪怕真的不能避免,她也得為自己爭取一個死緩的機會。

抱緊他的大腿,她都這麽貼心了,對他的關懷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到時候總能手下留情吧?

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除了要持續不斷用溫暖融化謝簡清外,還要好好思考一下,要怎麽麵對接下來可能遇到的難題。

看來今夜,又是一個無眠夜啊……

白楚汐微微歎息著,轉身走了。

院子裏,謝簡清看著她漸漸隱匿於月光中的身影,緊抿的唇終於舒展開來。

月色照拂下,他的黑眸宛如寒潭,深不可見。

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落下淡影,蒼白的臉色披著月光,仿若鬼魅。

他靜靜地站在院子裏,月光籠罩在他身上,好似披上了一層霧光,朦朧又迷幻。

待月光從他的院子散去,他才好似醒了過來,緩緩朝院門走去。

夜色深處,他的眸子閃過一道嗜血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