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了事後,東宮當日便被圍困,但離奇的是,管家劉德全卻離奇失蹤。
翌日,便有以齊老太傅為首的一眾朝臣諫言,說劉德全的失蹤太過離奇,很難判斷對方是不是故意陷害太子,從而畏罪潛逃。
因此,皇帝雖然在盛怒之下褫奪了太子的封號,卻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隻能暫時將太子收押。
但太子似乎絲毫不擔心自己被定罪,也絲毫不擔心他們會找到劉德全。
宋淵搖頭歎息,慢慢退出了刑部。
……
成王府。
“怎麽回事?!好好的劉德全,居然能看丟了!”
寧淵澤氣得不輕,一腳狠狠踹在一個暗衛的胸口上。
“屬下……屬下也不知道,可能那小子提前察覺了什麽……”
“一群飯桶!居然連個年過四十的管家都看不住!”
那暗衛爬起來忍痛道:“屬下調查,有人說看到事發當日,看到劉德全被人帶走,那人是往城中去了!這會不會是太子殿下串通,想要買通劉德全翻案的?”
城中是高門大戶的府邸聚集地,一般人絕對不會去這邊。
寧淵澤眉頭蹙得更深:“跟太子關係密切的,盧家,宋家,還有顧家……”
“隻是這幾家,沒憑沒據去搜,容易落人話柄……”寧淵澤摸著下巴,突然獰笑道:“去,將劉德全可能在這幾家的消息告訴給我那個新當了巡城禦史的四弟,就說劉德全已經成為了父皇的心頭之患!隻要能找到,便能立功!”
“是!”
暗衛急忙領命而去。
寧淵澤眸色陰沉,拎起桌上的茶壺狠狠灌了一口茶。
天幽門於幽州大敗,蠻夷王被俘,天下之勢眼看就要亂成一團了。
誰知道,就是這樣明知必死的局麵,卻硬生生讓那個顧燁給開辟出一條路來!
不過……這些都跟他沒有關係了。
如今,皇城的利益才是最要緊的,他得知父皇早就有除掉汝陽王父子的可能,隻等密詔送到東辰軍將領手中,便暗中派人殺了汝陽王。
隻等顧燁與東辰軍主帥聞將軍反目,自己再趁機招安,便可擁兵自重,不費吹灰之力拿下整個東辰皇城!
到那時,天下在手,還怕討伐一個小小的顧燁麽?!
一口冷茶灌下去,寧淵澤心頭的怒火瞬時平息了不少。
門外,暗衛送來一封密報。
“啟稟成王殿下,聞老將軍回信了!”
寧淵澤打開一看,頓時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按照他們的腳程,班師回朝的路線會經過哪裏?”
“折中的地點應當是……懷義郡附近!”
寧淵澤滿意一笑道:“去,給我們的幾位大人通個信,明日上朝前通個氣,就說今年大雪,懷疑受了雪災!”
“讓他們舉薦我去懷義郡賑災,我要親自麵見聞將軍!”
“是。”
……
三日後,懷義郡。
聞將軍策馬而行,氣呼呼地進了城,卻忍不住自己的怒火。
“豈有此理!這顧燁不過一個小毛孩子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老夫當時都已經答應了他,不會對汝陽王動手……可他卻偏偏將殺父之名扣在了老夫頭上!”
聞將軍吊著一條受傷的胳膊,咬牙切齒地說道。
“要不是老夫當初強行接過帥印,憑借著這汝陽王的野心,這小子必定謀反!”
“行了行了……元帥消消氣!”旁邊的將領安慰著:“這小子野心不可估量,本身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年他在我們東辰為質,我們東辰可是好吃好喝的供著他,他這麽快就忘了這份恩情了!”
聞將軍此刻心裏是又氣又憋悶,低聲道:“陛下也是……這不是擺明了為難人麽?!”
身邊,兩名將領對視一眼,彼此都是一頭霧水。
汝陽王去世那天,顧世子單獨將聞將軍叫去了軍機賬。
可現在……
那天聞將軍和顧世子他倆到底說了什麽?居然能吵成這樣?
不過不管那天發生了什麽,現在看來,顧世子顯然已經將殺父之仇的帽子扣在了聞老將軍頭上。
那天兩人大吵一架之後,顧世子便帶著程達不知所蹤!
可一旁的史仲乾總覺得,似乎還有哪裏不對……
班師回朝的軍隊沒有絲毫喜氣,緩緩行走在懷義郡的大道之上。
卻見不遠處,一輛低調的馬車驟然停下。
寧淵澤風度翩翩地下車,似是在這裏等待已久。
見到聞將軍,立馬上前。
“見過聞元帥!”
聞將軍微愣,似是有些戒備地望著寧淵澤:“成王殿下怎會在此?!”
“前些時日大雪,懷義郡這邊被大雪壓垮了不少房屋,我奉父皇之命,前來賑災和修繕。”
寧淵澤微微施了一禮,好奇道:“這班師回朝的大軍,怎麽沒看到汝陽王和顧世子呢?”
聞將軍皺眉擺手:“別提了!老夫此次便是要回去稟告陛下,顧燁那小子已有反心!”
寧淵澤挑了挑眉,特意沒有詢問顧燁的下落,隻是轉移話題。
又寒暄了幾句,他這才道:“我這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不如今晚我做東,好好犒勞一下幾位將軍,也算是給諸位接風洗塵了!”
這話的做法其實是很不合常理的,甚至有些越俎代庖。
但出乎意料的,聞將軍居然一口答應下來了!
“實不相瞞殿下,我這幾日生氣得緊,就指望著能喝點酒一醉方休!”
“好!那我立即遣人招待你!”
寧淵澤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亦是笑得溫潤不已。
隊伍末尾,史仲乾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房屋和積雪厚度,心中有些奇怪。
就這點兒降雪程度,頂多壓垮幾間破舊茅草屋而已,用得著如此興師動眾麽?
而且……軍隊回城,一般都是由皇帝親自接風,成王殿下如此行事,恐怕有詐!
但看著聞將軍的反應,史仲乾卻覺得,他應當是有自己的考量。
果不其然。
晚間,聞將軍與寧淵澤喝得酩酊大醉。
酒過三巡,他拉著寧淵澤的手,喝得滿臉通紅,一口一個“成王殿下”地喊著。
“殿下,你不知道!老臣心裏委屈啊!”
“老臣帶著……嗝……帶著一萬兵馬,前去收拾蠻夷這個爛攤子,是哪個也不敢得罪啊!”
“陛下……陛下和顧世子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聞將軍滿臉通紅,大著舌頭說道。
寧淵澤苦笑著,表示理解。
聞將軍喝大了,開始痛苦地回憶往昔,一會兒說起自己當年鎮守西南的艱苦,一會兒說起他聞家被趕出朝堂的憋屈。
喝到最後,居然徑直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悄悄拍到了寧淵澤手中。
“實不相瞞,老臣覺得,太子文弱,還是成王殿下您……最有希望登上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