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覺到桑喬的沉默，鬱修重複了一遍，“我不能捧我養的金絲雀嗎？”
桑喬羞澀地摸摸臉，“我覺得我的顏值好像稱不上金絲雀。”
本來是開玩笑的，但是說完之後桑喬自己都變認真了，從鬱修腿上起來跑到浴室裏盯著鏡子裏的自己。
是好看的，和他原本的樣子有七八成像，五官精致糜麗，身量單薄，有很可愛很想讓人抿咬的唇珠……
這可以夠得上金絲雀，吧。
男人來到門口，聽他小聲地嘀嘀咕咕著自己的長相，終於忍不住，“我可以摸摸你的臉嗎？”
這樣能大概想象出他的樣子。
桑喬嗯了一聲，尾音翹起，“難道我身上的其他地方不好摸嗎為什麽摸臉。”
鬱修早已習慣了桑喬的隨口就來，男人絲毫不介意和他一起，“唔，那喬喬想讓我摸哪裏呢？”
麵容絕豔的男人緩緩睜開眸子，好像立刻有視線落在桑喬身上，徘徊在他每一個令人著迷的部位。
“是筆直修長的，可以盤在我腰上的雙腿，還是手感柔軟飽滿的，可以在不聽話的時候被我拍打的屁股？”
鬱修的嗓音低低，褪去了一貫偽裝的輕柔溫和，變得更成熟低沉，更撩撥人心，“又或者是繃緊了也沒有肌肉的小腹，讓我很想咬上一口的鎖骨和後頸？”
“再或者，是單薄瘦弱的肩，和裹著跳動心髒的胸膛？唔，就我個人而言，我是最想撫摸這裏啦……”
桑喬聽得目瞪口呆，臉上已經蔓延出羞恥的紅暈，並且隨著男人的話而想要蔓延至全身。
他，他，他怎麽能，桑喬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點什麽反駁，那雙狐狸眼此刻瞪圓了，晃動著羞窘的霧氣。
“喬喬怎麽不說話？”鬱修微歪了歪頭，男人蒼白又深邃的麵孔上流露出一抹淺淡，又藏著貪婪惡意的笑。
此刻，鬱修看上去像是一個真正的反派。
他輕笑著繼續，指尖搭在唇邊，“原來喬喬是高攻低防啊，嘴上肆無忌憚，一被反攻就驚慌失措了，真可愛。”
桑喬索性破罐子破摔，漲紅了臉氣勢洶洶地走近，俯身撐在輪椅兩側，將鬱修籠罩在他的身影下，“那來摸試試？”
男人的眉宇間掠過一抹痛色，修長的手觸向桑喬的麵龐，隱隱發顫，動作遲緩，像是在忍受什麽折磨。
桑喬疑惑地眨眨眼，發覺鬱修臉色更難看，心裏一驚，“你怎麽了？是不是又疼了？我去叫人！”
不等他動，鬱修就啞聲喊住，“不，別去，不是幻疼。”
是他違反了人設，係統在懲罰。
像是無數的電流奔騰在他的血肉中，迸著火花與雷鳴，燒灼著每一寸經絡。
除去最開始的幾個世界，鬱修幾乎沒有再被懲罰過。
然而此刻，男人正遭受著這種猛烈的酷刑，隻因為他剛才的話。
鬱修知道自己該停止，然而越是被折磨，他的氣息就越發冷厲，心頭隻盤桓著一個念頭。
他必須要說，也必須要摸。
他已經厭倦了被人設框住，也放任自己要和桑喬這樣的相處。
這讓他能感覺到自己是真實的。
好像昨晚桑喬的那個吻，不止是把他要攢積分換車票的決心敲裂了一點。
也把“鬱修”的人設敲裂了一點，**出裏麵備受創傷的，飽受折磨的，真正的他自己。
桑喬察覺到男人周身彌漫出來的駭人氣息，仿佛自己是什麽令他咬牙切齒的東西，不自覺後退了一步，有點害怕。
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拉遠，男人卻依舊執著地要向前，即便唇角已經隱現出血線。
桑喬又害怕又心軟，頓了下，溫順地坐到他懷裏，握住鬱修的一隻手，而男人的另一隻手已經狠狠掐住了桑喬的腰。
激得桑喬一下子挺直脊背，腰際在男人手中顫抖。
“老公？”桑喬疼得聲音發顫，試探地安撫，“老公你還好嗎？”
鬱修置若罔聞，他鬆開桑喬的手，摸上男生的臉頰，冰涼如冷鋒的指尖一點點撫過，桑喬一動不敢動，眼睫驚懼地顫動。
“很漂亮，我們喬喬很漂亮。”鬱修啞聲開口，血線溢出，更顯得男人詭譎和冰冷，桑喬看得都要吼起來了。
你擦擦血再說話啊！
鬱修將人在懷裏摟緊，闔眸有點脫力地靠在椅背上，桑喬安靜地窩在他懷裏，慢慢放鬆下來。
等男人呼吸平緩，桑喬小聲地問：“你剛才怎麽了？”
“喬喬不願意當我的金絲雀把我氣的。”
桑喬：？？？
“我們是聯姻，是要結婚的，我是正牌未婚妻，怎麽能是金絲雀。”桑喬找準理由。
男人懶洋洋地反駁，“商業聯姻而已，結了婚的都能是錢色交易，沒結婚的更可以是。”
桑喬心說行，跟我玩渣的是吧你個可惡的反派。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鬱修才把他鬆開，“幫我叫一下護工，好不好。”
“我今晚要分床睡。”桑喬冷著臉色。
鬱修有點新奇地偏眸，“嗯？”
桑喬以為他不會答應，畢竟從一開始鬱修就要求兩人同床，他也就是這麽說說，結果忽地看到男人點頭了，“如果喬喬想的話，好。”
桑喬梗了一下，重重哼了一聲，“分就分。”
等護工上來，就看到鬱修的情況不太好，臉色發白，唇角有血跡蜿蜒而下，渾身都是冷汗，肌肉鬆弛酸軟得幾乎連個指頭都抬不起來。
可臉上卻籠著一層若有若無的，滿足的笑。
“先生！”護工嚇了一跳。
“幫我洗個澡換下衣服，我應該會發燒會很虛弱，叫醫生過來。”鬱修淡聲囑咐，隨後就失去意識。
係統的懲罰看不見過程，但可以看得清後果。
今晚注定不能平安度過，金絲雀分房睡也好。
桑喬接到經紀人的電話，跟他說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總而言之你現在就是風向的藝人，也算身價倍增吧。”
“風向背後資本雄厚，所以這個角色確定是你的了，兩周後進組，這次應該沒問題了吧？”
最後，經紀人忍不住笑出聲，“不錯嘛，知道給自己找靠山了，再接再厲啊金絲雀。”
桑喬：……怎麽連你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