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喬看著噗嗤笑出聲,又稍顯禮貌地捂住嘴,譴責地瞪著聞利,“你竟然想邀請我去開房!”

“冤枉,我隻是一時間想不到送什麽,又沒有黑卡,所以隻能把常年包著的總統套送出去嘛。”聞利委屈得很。

裴子瑜一拍桌子,“呸!你就是齷齪!”

“啊是是是,我齷齪,小少爺能把我怎麽樣。”聞利揚著眉梢。

“好了好了,”桑喬把房卡和其他卡推回去,“我心領了,吃飯吧。”

因為桑喬很高興,又親自下廚,大家也都很有眼色地不會讓他掃興,吃飯的時候隻說些不敏感的話題,有說有笑,十分融洽。

吃完晚餐,客人們陸續告辭,三人組仗著關係好要留下來過夜。

“沒有客房。”鬱修一口拒絕。

“我不信,這麽大的公館能沒有客房?”陸泊然不信。

鬱修不輕不重地哦了一聲,“沒有,以前這裏可是療養院,房間都是關精神病的,改建後除了主臥都沒留。”

“你要是想住,也不是不行,地下室還是有的……”

“不不我不想,我還是回家吧。”陸泊然連連搖頭。

不敢想地下室以前關著的都是什麽。

送走三人組,桑喬站著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欠,“唔我先去洗澡。”

鬱修對於重新安靜下來的公館很滿意。

兩人各自洗漱好躺上床,桑喬打開投影準備找個電影看。

找到一半又不想看電影了,換成蠟筆小新。

鬱修剛想跟桑喬說說話,房間裏就充斥起動畫片的前奏。

鬱修“……”

好吧,那就等睡前再說。

桑喬時不時傻笑兩聲,鬱修聽得迷迷糊糊要睡過去的時候,桑喬終於困了,關掉投影直接縮進被子裏睡覺。

“喬喬?”男人轉頭輕聲喊。

桑喬哼了一聲,“睡覺吧呼……”

鬱修憤而咬牙。

果然是不能碰外邊的那些野男人!

都不理他了!

桑喬回到家休息了兩天,又惦記起那晚的壞蛋,“警方有說進展嗎?”

“律師在跟進了,說到律師,我有份文件想讓你看看。”鬱修終於找到機會,帶著桑喬去書房。

桑喬心裏一咯噔。

不會是婚前財產那些吧。

笑死,幾乎沒有任何財產。

鬱修抽出文件遞給他,桑喬看了兩眼,就錯愕地瞪著鬱修,臉色逐漸發白,手也微顫,協議掉落在地。

男生失聲驚問:“你,你是不是,快死了?”

一年之期已到,劇情來索你狗命了是不是。

鬱修“……謝謝,我覺得我還有救。”

“真的?”桑喬不信。

“假的,你簽字拿錢吧。”鬱修放棄抵抗。

桑喬嚴肅,“不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頓了頓又問,“是有法律效應的嗎?我不會管公司怎麽辦?”

“隻給你分紅權,你就可以隻拿錢不管事兒。”鬱修都想到了。

桑喬把協議都撿起來,放到一邊,噔噔噔下樓問護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正在吃酸奶的護工一愣,“沒啊?”

男生神色凝重得可怕,“你休想騙我,我已經知道了,坦白從寬,抗拒就沒收你酸奶。”

護工倒吸口氣,拚命回想,思考未果,“沒啊!”

“沒收你酸奶。”桑喬伸手就要拿。

護工趕緊往後躲躲,護住酸奶,“我把陸少爺送你的**用品四件套留下了。”

桑喬“??你留那個幹什麽。”

“陸少爺哭求我留下的,說以後萬一用得上呢。”護工聳聳肩。

“那你藏哪了?”桑喬問。

護工指了指樓上,“客房。”

誰讓你這些天都沒去客房。

桑喬現在沒工夫說這個,他一把按住冰箱門,“你老實交代鬱修的病情,不然我馬上把冰箱裏的零食都吃光。”

護工這下是更懵了,“先生的病情?你不是很清楚嗎?”

“我問最近加重的事。”

“臥槽什麽時候加重的啊?”

護工表現出了更大的驚訝。

桑喬狐疑,“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護工說著就要去聯係醫生。

他沒發現這就是失職了。

桑喬拉住他,“別急,我再去問問。”

說完又噔噔噔回書房。

鬱修似乎知道他去幹嗎了,“問完了?護工是不是也說沒問題,我都說了我沒事。”

“那你幹嗎忽然要把所有財產轉移給我?”桑喬坐到沙發上不解。

“不給你還能給誰呢。”鬱修遞過簽字筆,“你願意,我現在就聯係律師。”

桑喬沒接,握著他的手小聲問:“你是不是想利用我做陷阱對付鬱家人啊?”

“這事你得跟我說清楚,我好配合你啊。”

鬱修笑出聲,“當然不是,你怎麽會想到這個?”

“我還不至於要用你來做陷阱。”

桑喬不樂意了,“怎麽的,我不夠格啊?我起碼也是被送到你身邊的眼線,你不利用我弄個什麽碟中諜,碟中碟中諜之類的計劃。”

“不然豈不白瞎了我的投誠。”

鬱修被逗笑,“我不會用你做筏子的。”

“我隻是單純地想把在這擁有的一切都給你,身為丈夫,這麽做難道不好嗎。”

桑喬心說身為丈夫你最應該做的就是下半身早點支棱起來。

算了,說起這個,就是辛酸淚。

守活寡不可取。

“但是你不轉移財產也會給我錢花,這,區別在哪呢,我一時間又用不到這麽多錢。”桑喬還是不懂。

男人望著他的方向,半晌,有點無奈地低歎口氣,“一定要我說得這麽明白嗎。”

桑喬眨眨眼,“那你還想說得不明白?”

你這樣顯得我很笨,狡猾的男人。

就喜歡當謎語人是吧。

麵前的鬱修似乎遇到了什麽苦惱,不知道要如何表明他的意思,糾結間,把桑喬也弄得緊張兮兮。

不會發生什麽重大劇情了吧。

可他記得這會沒有耶。

還是他沒記住。

“我想我應該為這份感情給你一個保證和承諾,這就是我能想到的,比婚姻,婚戒,各種儀式更可靠的承諾。”

鬱修終於開口,緩緩說道。

桑喬的腦子有點賺不動理解不了。

等下。

等等,等下。

臥槽這不會是,這不會是告白吧?!

桑喬蹭一下站起身,帶翻了身邊的花瓶,咣當在地上摔出巨響,瓷片碎裂一地。

鬱修眼睫一顫,“怎麽了?!”

“沒事,我我,我去找傭人來收拾,你千萬別動!”桑喬匆匆跑出去,一顆心抖得快要搭橋。

怎麽會。

反派怎麽會跟他告白!

還是說,這又是什麽計劃和試探?

就像他剛來時候的那樣。

桑喬喊傭人上去收拾殘局,在門口看到鬱修,不敢進去,轉身進了客房,嘭地關門。

屋裏,大紅色繡金線的被套又很讓他窒息。

外麵是鬱修,裏邊是四件套。

桑喬選擇四件套。

他去了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忽地又震驚。

不知不覺間,這張臉長得越來越像他自己。

不知道是他早已忘了自己什麽樣,還是看習慣了,總之現在看,一模一樣。

桑喬摸著自己的臉,使勁扯了一下,疼痛讓他回神。

啊啊啊啊怎麽辦,反派跟他告白了!

完了完了這下真的是要完了。

原劇情裏鬱修是拿林檎當白月光的,但是自從他來,每個劇情都變得親媽都不認識,也就無所謂原劇情了。

可也沒道理喜歡上他吧?

桑喬仔細想了下自己有哪裏值得喜歡。

謔,那可太多了!

人見人愛小天使。

可問題是,那是鬱修啊,是反派啊,從人設上看,也沒道理喜歡他吧。

桑喬又開始懷疑自己是想多了。

鬱修說不定是安撫他,這段感情指的是他們現在這種跟包-養差不多的協議關係。

男生給自己順了幾口氣,反複言說,剛穩定下心情,就聽到鬱修敲門。

“喬喬,在嗎。”

不在。

“喬喬,你在躲我,你要跟我冷戰?”

不如離婚吧。

“喬喬,你知道你沒有從裏邊反鎖房門吧。”

桑喬一驚,趕緊就要出去鎖門,鬱修已經把門打開了。

智障輪椅滑進來,堵住離開的空間。

鬱修闔著眸子,輕聲問:“我嚇到你了?”

“還是說,你覺得我不配給你那樣的承諾。”

“不!當然不是!”桑喬不假思索。

“那你在躲什麽,這個理由比要給你轉移財產還讓你震驚慌亂。”男人在言辭上步步緊逼。

明明他就坐在輪椅上沒動,桑喬還是覺得有壓力撲麵而來。

比大紅被套還讓他窒息。

“你是,在對我告白嗎?”

良久,桑喬終於問出聲,聲音細小得幾乎看不見。

“沒錯。”鬱修一個直球打回來。

“我可以保證在我生命終止之前對你忠誠。”

“你可以拿著我的錢,做個快樂的寡夫。”

“這是我能給你的一切。”

桑喬有點喘不過氣。

鬱修連告白都與常人不同,不說喜歡不說愛。

反派の個性告白標語。

“你,我……”

桑喬磕磕絆絆,本來想問他身體到底有沒有出事。

結果一開口。

“你到底還有幾個月能活啊?”

顯得他十分迫不及待。

真是不好意思。

鬱修沉默一會,“那可能,還得有一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