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玩這麽大的嗎?“硬生生撕碎嘈雜的環境,恢複一片寂靜。

”囡囡,還有什麽事情嗎?“宴修表達出想走的意願。

係統:”他一點不懂嗑cp的快樂。“

方桌會議沒有突然停下的道理,恩恩怨怨理清的理不清的也都了解,至於那些恩仇,一笑無法泯然。

上官瑤好奇的還有最後一個,”你是誰?“她直視著假周乞的眼睛,明亮透徹。

”我是誰~“假周乞拉長語氣,”就是我唄,“

她換個方向,”你是那邊的人?“

”哪邊的?“肉棒子打驢,一來一回。

”能不能說,不能說現在可以散了。“能不能說,不能說走了,磨磨唧唧的,她檢查自己東西是否遺落,做好離開的準備。

”拜拜不送。“假周乞掛著抹虛假的笑,眼裏滿是不屑。

包廂牆上的鍾表慢慢悠悠晃到八點鍾,熱鬧的城市安靜起來,飯店中絡繹不絕的客人隻出不進,來往招呼的服務員腿腳放慢了速度,地板上出現的腳步聲小起來。

隻分散著幾個服務員停靠在牆邊休息,靜靜等著收拾餐桌剩飯,站的時間稍有些久,開始犯春乏,聽到咯吱的開門聲他們打起精神,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

“您好,歡迎下次光臨。”服務員整齊劃一念著口號。

顧厲和上官鈺走在前麵,姿態舉止還算收斂。

上官瑤和宴修緊隨其後,留有一段距離,剩下三人沒有動靜,繼續留在包廂解決未完的愛恨情仇。

“小係,你好奇不?”

“好奇什麽?”

還能好奇什麽,無非是圍繞著安靜的事,係統有時候表現出的淡漠會給她一種錯覺就是係統並不喜歡安靜,至少是沒有很喜歡,一種可有可無的感覺。

“好奇她喜不喜歡你?我好奇你喜不喜歡她。”

“她不喜歡我,我的答案也並不重要,過去翻篇。”

係統扭頭望著房間一角放著的信封,完完整整沒有絲毫拆封的痕跡,他喜不喜歡真的不重要,不可能,真的能重回一世的話能遇見也好,不能遇見也罷,不會是周乞和安靜,他們注定悲劇。

它能欺騙自己,機器不會,它脫離著操控仍然自主播報著,“檢測到係統在過去的18年間一共想過安靜名字2196次,調取過往錄像帶18次,共計25920分鍾。”

係統起步重落地輕,拍了下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夥計,也多虧它自己才能沒瘋,還保留著說話語言能力。

可惜上官瑤聽不見播報,自然也就無法知道周乞深埋於心底,未窺見天光的辛酸曆史。

係統心想,還好沒讓這小妮子知道,不然不知道會怎麽嘲笑,嘲笑膽小鬼的無能。

“哥哥,我晚點再回家。”走到飯店門匾下。

上官鈺想也沒想,“不行,回家。”

“你回嗎,明天就世界末日咯。”她用著隻有四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否則再被當成精神病說胡話議論。

顧厲替他回答,“當然,不!”

少年們隱晦拉著胳膊埋身於黑夜中,昏暗無光的角落別有一番風味,沒過多久上官瑤手機收來條短信。

發件人親愛的哥哥,信息內容是“明天八點回家吃早飯,我們一起。”

明天世界末日的話,一家人待在一起吧。

”走吧。“宴修緊握著她的手指,她清晰地感覺到手指微微泛紅。

上官瑤問:”想去哪?“

係統:”我先聲明我晚上會罷工,你要是很急的事多喊喊我。“

好好好,都瘋狂地享受著最後的時光。

宴修搖頭,他不知道要去哪,隻是單純想和自己和心愛人的單獨過二人世界。

上官瑤說:“那隨便走走,男朋友在身邊任何危險都不怕,寶寶保護我哦。”

宴修輕笑出聲,”瑤瑤同學保護我。“

說說笑笑循著方才上官鈺和顧厲離開的方向走著,漫天黑夜如同薄霧遮住無邊的道路,在其映襯下蜿蜒曲折又保持著神秘感。

唯一不同的是,上官瑤和宴修的手指緊扣,親密得不加掩飾。

相同的是,他們都漫步入神秘寂靜的夜晚,享受著自己才知道的一點一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作用,上官瑤處在電影裏小鬼常會出現的小巷也絲毫不覺害怕。

”你隻有這一世的記憶嗎,上輩子的呢?“上官瑤扭頭看著他,昏暗的燈光伴著皎潔的月色她依然看不清宴修麵上的表情,能看個大致輪廓。

他看見宴修頷首點頭。

也對,宴修身上出現的最大意外也就是不著道的係統主動纏上來。

“那你想聽聽上輩子的你是什麽樣子的嘛?“上官瑤誘導著問。

”想聽。“小魚兒上鉤了。

”上輩子我們是校友,高中認識的,當時你們在排列隊形,我一眼就從人群中看見你,我聰明吧。“腳下步子不停,臉頻頻轉向他。

宴修含笑:”聰明。“

”屁,你最帥嘛,當然能看到你,然後我找好多人打聽你的消息,我還掛表白牆上找嘞。“

宴修發出疑問:”表白牆是什麽?”

上官瑤才想起來現在學校還沒有表白牆嘞,耐心解釋:“表白牆差不多就是發表學生想說的話。

宴修點頭,”然後呢?“

上官瑤繼續講著:”然後就找到你的聯係方式,聊聊天順水推舟就在一起了。“

”你過來的話他怎麽辦?“宴修加重手中勁道。

上官瑤怔愣住,所以宴修隻是知道自己在另一世界跟同樣的他在一起過,但是並不知道結局。

她平靜說出事實:“他死了。”

空氣凝結住,宴修腳步頓住,上官瑤隨即跟著停下腳步。

夜晚涼風中帶著陣陣刺骨的寒意,風像刀子,刮得人皮膚生疼,運動時還能稍微提供些熱量,現在停留在原地,縱容冷風灌入身體席卷掉僅剩不多的熱氣。

而他也趕在上官瑤快要承受到身體極限時開口,“怎麽死的?”

“太喜歡我就死了。”上官瑤踮起腳湊到宴修臉麵前,眨個wink。

宴修保持著沉默,他在沉思。

這次他停頓的時間比剛才要更長,上官瑤不想打擾到他,可她又實在冷得沒有辦法,隻能背地裏跺個腳,哈口熱氣,揉揉身體,以此來暖和一點。

半晌宴修堅定道:”我很喜歡你。“

合著想了好半晌時間,就說句這。

”我也喜歡你,困了回去吧。“哈欠連天。

“那跟我一起睡嗎?”

帥氣男高發出誠摯邀請,誰能不愛?上官瑤口水直下三千米。

她婉轉一番:”你想我跟你睡嘛?“

再昏暗晦明的黑暗下也擋不住宴修通紅的耳根,他紅著臉沒說話。

“走吧,各回各家,真的困。”等不到帥哥男朋友回應的失落也蓋不住困意的打擾。

宴修慌了,“我錯了,喜歡,想。”

說話聲音太小,再加上她真的困,她不是存著故意挑逗的心,真沒聽見。

宴修委屈巴巴,彎腰與她視線齊平,“囡囡,跟我睡好不好?”

沒等上官瑤給出反應,他換種語氣,半強勢半撒嬌:“要跟我睡,好不好?”

“那走吧,小係回去睡覺,快出來。”

係統:“你就不能打車?”

上官瑤:“不能快點的,我困死了。”

替人勞作,看人眼色。

口腔內係統一臉哀怨看著兩人,眼底的苦悶擋都擋不住。

上官瑤:“你去幹嘛了?”她是真不知道一介靈魂有什麽可忙的。

係統:“小明的爺爺活了103歲。”

上官瑤現在穿著衣服卻有種裸奔的感覺,她恨啊,恨失去意識的時候沒有掙紮起身刪去瀏覽器中書架記錄。

宴修聽不懂,好在他對此不感興趣,靜靜等著上官瑤吵完嘴回來,然後牽著手向前走著。

係統:“你男朋友看起來不太睿智。”

宴修這下聽懂了,他目光轉向話題發起者。

上官瑤懟道:“你才不聰明,愚蠢且孤獨的靈魂。”

她信誓旦旦覺得一絲不苟的男友和傻瓜是扯不上任何聯係,所以她毫不遲疑懟上去,等她循著係統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可否認的是她信念崩塌。

腦袋上豎著棵呆毛,雙眼思索著看向一角的人確實怎麽看似乎都和睿智扯不上半毛錢關係,但那人確確實實是宴修。

她不知是安慰係統還是安慰自己,嘀咕:“隻是困的,太困了。”

她顧不上和係統聊些沒有實際意義的話,畢竟有實際意義的也沒啥可聊的了,事情或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定局,無法更改。

係統喊住她加快的步伐,說不上的凝重抑或是疲憊,“假周乞和我說了一句話,他說當我們自以為找到命運的真諦時殊不知命運的捉弄才算開始,神明不喜歡玩弄愚蠢的傻瓜,所以會在人汲取知識到極限時才會另眼相看,才有想要要人性命的念頭,所以好戲才剛剛開始。”

她聽到如此荒誕怪談的話語第一時間是想要去反駁,就神明奪取年長者性命而言實屬荒唐,毫無根據,能夠頤養天年,安詳走到生命最終節點的不少,可突發意外,惡疾等等喪命的人同樣不在少數,但問題出在她不知要如何反證那些出事故被奪去性命之人不是走到知識大限中。

宴修很快給出回應,“那就告訴自以為是神明的神明,他們也剛剛走近圈套中。”

無解的話語,當你開始狂妄自大時想起你對狂妄自大之人的勸告,就是此時你也已經不知不覺間踏入思想漩渦,苦苦掙紮,翻天覆浪,一無是處。

係統賞麵的鼓掌,它微笑恭送著兩人,“明天見,好夢。”

人生不過三萬天,三萬天的人生都可以被虛度,更何況最後一天,一個並不知道具體幾小時的一天,上官瑤利落放下困擾的話題。

“晚安。”

除卻了對於末日的惶恐,對於身邊之人的惺惺相惜。

“定個7點鬧鍾。”她秉承著有覺不睡是傻子的原則,交代宴修鬧鍾的事後轉頭呼呼大睡。

宴修擺弄著手機裏的軟件,不是鬧鍾,早上七點生物鍾便能使他過早起床。

打開的是記事本,他想留下些什麽,於是在預言著世界毀滅的前夕,他開始寫。

鍵盤按下發出的動靜在一片寂靜的夜晚中顯得如此吵耳,他動作輕緩繞過上官瑤下床去,在手握上門把手時回頭看了眼正在熟睡的上官瑤。

隨即走出門去。

係統是不需要休息的,它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更顯清醒,正巧大屏幕開始投放上官瑤睡覺,它看著輕手輕腳走出去的宴修知道去向,因為它同時能夠細致的捕捉到宴修手機屏幕。

或許他是出去打完再回來吧,係統心想,它是知道宴修心細的。

出乎意料的是不出兩分鍾宴修回來了,手上多出幾樣東西,衛生紙和手套。

隻見他回到上官瑤的身邊,躺靠在牆上,溫柔地看向夢中不知做什麽美夢的上官瑤,少女嘴巴咂咂聲倒顯可愛得很,忽地他吻在少女額頭,停留少女芳香片刻他起身著手寫著膩人的告白話語。

係統對男人說的情話絲毫不感興趣,切掉屏幕繼續看著有著安靜的畫麵,是它曾經看過數個夜晚的視頻片段,平日它隻會在生日那天看上一整天,隻有在這一天中它才能耍無賴去偷看心中的白月光。

它記得院長媽媽說過的,他說生日的時候要過的開心,一句話記了好些年,能讓他開心放鬆的就是看著視頻中少女模樣的安靜說說笑笑著,即使對象從沒有是它。

不過無所謂了,知足常樂。

它放縱著自己去貪圖快樂,因為這會是它的最後一天,一段時間為2分鍾的視頻他是第19次打開。

剛成為係統時他對一切漠然,能不能入輪回似乎也沒什麽太大的影響,像他這樣的人不覺得活著是種恩賜,子樂生我樂死,主係統得到消息後在它操控的機器中安下這段視頻,為的是讓它有對生命美好的向往和敬畏。

主要是想著能讓它好好工作,即使自己不想活也要做好係統的責任,切勿褻玩生命,擺爛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