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鏡重圓?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她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陳景硯就是當年那個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小哥哥了,可是……
沈又靈撐著額頭,“小草莓。”
沈又靈隻有極其認真的時候才會那麽叫她,小草莓當場放下手裏的糖葫蘆,“又又。”
“當年的事……我為什麽會忘?”
沈又靈對於一些事情很敏銳,陳景硯以及他身邊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明顯不對勁,那種複雜的,懷念的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了。
【宿主……】
小草莓難得這麽正經地開口叫她,【當年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宿主受了很重的傷,那個人為了救宿主,封印了宿主的記憶,將宿主的一部分靈魂留在了忘川,隻有宿主衝破了封印,才能找到那部分靈魂,恢複全部記憶。】
小草莓極少說這麽多話,沈又靈看著那個簽文,久久沒有回神,很不好的事情……到底是什麽呢……
……
皇宮。
養心殿。
陳景硯和李元修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然而**的人,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李元修握著椅子扶手的手由於用力,已經有些泛白了,“失敗了嗎?”
陳景硯看著**的人,“再等等。”
就在陳景硯說完話的時候,**的人手指忽然動了動,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動作,李元修卻精準地捕捉到了。
牽機之毒最大特征便是四肢僵硬不能動,如今他動了,是不是說,毒解了。
又等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皇帝悠悠轉醒,眼神有些迷茫地看向了四周,最後,視線停留在了殿內的李元修身上。
“修兒。”
皇帝的聲音沙啞,李元修給他倒了一杯水,喝下去之後,皇帝好多了,李元修扶著他坐起來,“朕……這是怎麽了?”
李元修看著他,“父皇忘了,淑妃給父皇下了牽機之毒。”
之後的事情不說,皇帝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好半晌,皇帝長歎一聲,“淑妃居心叵測,擇日賜一杯毒酒,便罷了。”
雖然皇帝那麽說,可是誰都沒有錯過他眼裏那一瞬間的凝滯,那是……他聽到牽機之毒的時候。
“父皇好像對牽機之毒有所了解。”
皇帝身子一僵,看向李元修,臉上帶著悲痛,“那是你母後中的毒,朕又怎麽能忘。”
“是麽?”
“父皇當真隻是因為如此嗎?”
被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質疑,饒是皇帝脾氣再好此時也有些生氣了,“你什麽意思?”
“父皇……”
李元修的聲音沉沉,“都過去十年了,午夜夢回之際,你可曾覺得愧對我母後。”
皇帝手緊緊抓著杯子,“你……你在說什麽胡話。”
李元修冷嗤一聲,“父皇當真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嗎!”
“當年的公孫韻,不過是一個貴妃,卻可以幹預父皇給母後的賞賜,宮中女子不得隨意接見家人,可那段時日,公孫韻卻可以省親,父皇不要告訴我,這一切都隻是巧合!”
李元修是溫和敦厚,可他不傻,若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默許,僅憑公孫韻一個人的力量,又怎麽可能做得到那些事情,他是什麽都沒做,他隻是默許罷了。
“告訴我,為什麽!”
李元修此時臉上已經滿是冷厲之色,哪還有往日裏的溫和,皇帝躺在**,毒剛解,又被李元修這般對待,也是氣憤。
剛想大聲喊,就見一柄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皇帝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元修,隻見他這個平日裏最是溫文爾雅的兒子,此時正拿著劍,正對著他。
皇帝看著李元修,“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李元修冷笑一聲,“告訴我真相,父皇。”
他還是叫他父皇,可皇帝卻從裏麵找不出一絲感情,皇帝相信,要是自己給不出他想要的答案,今日或許,自己真的就要死在自己兒子的劍下了。
“是納蘭家!是納蘭家功高蓋主,我要是再不下手,他們豈不是要反了朕的天下,朕是為保這天下太平!朕是為了天下萬民!”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天下萬民,好一個為了天下!”李元修眼裏噙著淚,看著皇帝,“那是我的母後,那是你的妻子!”
“為了父皇所謂的天下,舅舅在邊疆戰死,外公勞心勞力,為國分憂,就因為父皇一句可笑的功高蓋主!就因為你那可笑可恨的猜忌之心!”
“他們死的死,走的走,就連母後都未能幸免,父皇!你真是好樣的!你真是!好啊!”
李元修臉上滿是瘋狂之色,他萬萬沒想到,最後自己等到的,居然隻是這樣一個真相,最後殺死自己母後的,是自己最敬仰的父親。
公孫韻隻不過是一把刀罷了,刀柄始終握在父親手裏,若不是他默許,母後就不會死。
“淑妃說的不錯,你當年殺死了自己的發妻,用這牽機之毒,如今,父皇自己死於這牽機之毒,也是極好的。”
李元修看著皇帝,深邃的眸子裏滿是狠意,皇帝往床腳縮了縮,“不……你不能,李元修!你別忘了,你這是弑君,天下萬民,不會放過你的!”
李元修忽地唇角微勾,“父皇忘了,下毒的是淑妃娘娘,淑妃娘娘為了情郎殺了你,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語畢,李元修將劍擲在了地上,轉身走出了大殿。
陳景硯走在李元修身旁,不發一言,走出去之後,李元修看向方拓,“守好養心殿,不許任何人進出。”
“宮城守衛由本王接手,任何人不許進出。”
“是。”
兩人又走了一段距離,陳景硯看著李元修,“想好了?”
李元修看向陳景硯,“他是我的父親,可是,他殺了我的母親。”
陳景硯伸手拍了拍李元修的肩膀,“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李元修看著陳景硯,心下忽地一鬆,他總是這樣,他什麽都明白。
“回去休息一下吧,宮城交給清風,他會幫你處理好。”
李元修看著陳景硯,笑了笑,“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