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鬆在盛力的過分渲染下,真以為自己偷到了價值千金的藏寶圖。

他連夜跑出顧家老宅,想去和盛力約定好的地點相見。

哪料他剛從自家後門潛出來,就被守株待兔的宋嶽霆,帶人給捉個正著。

顧青鬆以前又不是沒和宋嶽霆打過交道,他本身膽子還小,怕這位漕幫魁首怕得腿都打顫。

幸而盛力也帶人及時趕來,顧青鬆還以為這是他的救兵。

盛力和宋嶽霆都想捷足先登,最終又這樣尷尬地相撞上,這張藏寶圖注定沒法子獨吞。

二人將顧青鬆圍在中間,不停地催促他把藏寶圖拿出來。

“交給誰?是給你還是給他?”

顧青鬆仍沒看透,盛力和宋嶽霆之間是何種關係。

宋嶽霆早就沒有耐心,他都在顧家老宅外蹲點多久了?

盛力隱忍地指了指宋嶽霆,“把圖交給宋先生吧。”

宋嶽霆得意一笑,繼而向顧青鬆攤開手掌。

顧青鬆略略遲疑,壯著膽子要挾起來,“既這麽著我也不管那麽多了,你們誰給我錢,我就把圖交給誰。”

“咱們總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吧?你先把圖掏出來展示展示,讓我們確定你真的有才行。”

盛力循循善誘,隻是在欺騙顧青鬆而已。

他沒準備一分錢,一早便要空手套白狼。

顧青鬆心裏沒底,可麵對虎視眈眈的宋嶽霆,和不斷催促的盛力,他終是把偷來的藏寶圖拿出來。

在看清藏寶圖的那一瞬間,盛力猶如一隻惡犬,霎時撲到顧青鬆身上。

動作之快連宋嶽霆都被嚇一跳,更把武力爆棚的趙橋甩在身後。

不過短短一個彈指的工夫,周遭眾人甚至都沒聽到顧青鬆的喊叫,他已被盛力了結了性命。

而盛力卻極為淡定地抹幹淨濺在臉上的血,“宋先生,麻煩解決了。”

宋嶽霆輕咳兩聲,眼前這個怪物好像是被自己“培養”出來的……

盛力拿過那張藏寶圖,“宋先生,給你。”

宋嶽霆都沒敢直接上手,而是讓趙橋代接。

“咱們是不是得回教堂,與約瑟牧師商討一下探寶路線?”

盛力聲色柔和,完全就是客客氣氣的口吻。

但宋嶽霆想都沒想就應了聲,旋即便往瑪麗教堂方向走去。

“你怎麽不走?”宋嶽霆走了兩步,側首問向待在原地的盛力。

盛力踹一腳躺在地上的屍體,“放在這不大好,我還是把他拋灤城河裏去吧。”

宋嶽霆沒再多問,在盛力身上,他忽地看明白,什麽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他在沒坐上漕幫魁首之前,也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那種日子。

他對盛力的施暴程度,照比曾經自己挨過的打仍差點。

以前的記憶越來越模糊,像是主動地、選擇地想要遺忘。

臨離開前,宋嶽霆遙望顧家老宅,死的這個不是顧青黛的親弟弟,她不會太當回事吧?

宋嶽霆不明白,都到這個節骨眼兒上,自己怎麽還在想著那個女人!

天亮之後,這裏像是什麽事都未發生過。

敏姐陪同顧青黛在顧家老宅周圍遊**,卻連半點痕跡都沒尋到。

是敏姐率先發現顧青鬆不在家中,才去敲響顧青黛的房門。

可顧青黛的房門卻大敞四開,她幽幽地坐在床榻上發呆發愣,似被夢魘了一般。

顧青黛已猜到發生了什麽,顧青鬆為什麽不聽她的警告呢?

這件事明明就和他沒半點關係,他隻要老老實實待著,她還能短他吃短他喝不成?

“姑奶奶,咱們還是回去吧。”

敏姐慢聲相勸,顧青黛沒對她講實話,但她猜測應是顧青鬆偷了顧青黛的寶貝,連夜逃離出顧家老宅。

看眼前這架勢,顧青鬆以後怕是不會再回來。

顧青黛心裏被堵上一塊大石頭,“我出去一趟。”

“姑奶奶,小姐……”敏姐在她身後輕喚。

“我最近都不會回來了,你和丁老漢幫我守好家。”

“成成,這點您放心。”

顧青黛眼圈微紅,“給青鬆留個門,萬一他過幾天就回來了呢?”

敏姐緊著點下巴,眼看顧青黛逐漸遠去。

風平浪靜度過幾日後,在一個漆黑的深夜,約瑟、盛力、宋嶽霆、趙橋以及霍桀,一起踏上了探尋前朝古墓的征途。

顧青黛給他們的那張藏寶圖,三分之二以上都是真的。

做了改動的地方全圍繞在沼澤地附近,得把他們全部引到那裏,好方便一網打盡。

還必須阻斷他們與灤城這邊的聯係,才能讓那幕後老板以為他們真的挖到那尊金佛。

趙橋給霍桀打掩護,霍桀在所到之處留下標記。

連北川本不讓顧青黛跟隨再次前往,讓她留在灤城裏等待他們的消息就好。

可這種時刻,顧青黛怎麽好缺席?

她執意跟隨,誓要親眼看見這些惡人受到懲罰!

最初決定讓戴光域抽調警力,尾隨他們到沼澤地附近進行抓捕。

又恐警察署動作太大再打草驚蛇,便決定讓崔學友從治安隊暗暗調一批大兵。

治安隊平日裏在城裏城外巡防,不容易被外人瞧出破綻。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再往前走就是沼澤地了,哪有啥古墓啊?”

趙橋坐到地上歇腳,順便清點一下所帶人員數量。

宋嶽霆在漕幫精挑細選出來四五十人,約瑟也從眾多信徒裏選出四五十人。

要是真打起來,這些人都不是善茬兒。

宋嶽霆拿起水壺大口大口喝水,“這張圖不會再是假的了吧?”

約瑟和盛力來回翻看藏寶圖,紛紛搖頭,都覺著這張舊了吧唧的圖不會有假。

霍桀腹誹,他們這些人哪知道顧青黛有繪畫功底?

這張假圖畫出來後,還特意放土裏踩了好幾腳。

“得穿過這片沼澤地。”

約瑟認真說與眾人,他認定古墓就在沼澤地之後。

眾人一聽要穿沼澤地,立時打起退堂鼓。

這時候再拿高薪酬做誘餌,已不大管用。

甚至有人開始調頭,準備原路返回灤城。

宋嶽霆不動聲色地掏出槍,朝一個正往回走的漕幫兄弟身上打去。

但聽“砰”地一聲,那人瞬間倒地。

一眾吵著要回去的人倏地閉嘴,再不敢輕舉妄動。

“宋先生,算了,強扭的瓜不甜。他們不想要錢,咱們上趕著給有啥用。”

霍桀掛笑相勸,心裏卻在暗笑,正愁自己留的那些標記難被連北川他們發現。

這一聲槍響,足夠讓他們判斷出地理方位。

宋嶽霆把槍收好,抓過趙橋便蹚進沼澤地中。

盛力則把約瑟攔在身後,主動跳下去探路。

一眾人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往下走,中途有幾人踩空深陷進去。

宋嶽霆和約瑟等人,全都當成沒看見一樣。

他們對為自己賣命的人,都如此冷漠!

霍桀不由自主地瞅向趙橋,趙橋沒給霍桀任何回應,這些人他看得太多,他自己就是宋嶽霆的劊子手。

“約瑟牧師,你看那裏是不是古墓?”盛力欣喜若狂地指向不遠處。

眾人循著他的目光望去,果見一處並不起眼的小墳。

宋嶽霆眼前一亮,恨不得一步就跨過去。

卻是霍桀心下一窒,不是說給的是假圖嗎?這怎麽又找到真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