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幫梅小姐選!”
顧青黛蓄意抬高嗓門,使整間鋪子裏的人都能聽得到。
旋即從宋嶽霆身邊溜走,為梅潔妤耐心地做起推薦。
宋嶽霆眼露凶光睨向梅潔妤,她似乎也有所感應,渾身多少有點不自在。
顧青黛暗歎,她與曾經的鍾伶有何區別?
都以為自己是最特別的,可以成為宋嶽霆這種人的最後一個女人。
“這些真的都要嗎?”
顧青黛指著整整一竹籃的化妝品,中式的洋式的,多到她一年都用不完。
梅潔妤暗瞅宋嶽霆一眼,稍猶豫不決。
“有些不合適的,我幫梅小姐挑出來吧。”
“不,全都要了!回去給我好好用!”
宋嶽霆說得不痛不癢,但包括顧青黛在內都聽出了背後的寒意。
她預感梅潔妤今晚不會有好果子吃……
人家姑娘有什麽錯,可惡的宋嶽霆,就會玩弄女性!
餘下那幾個女孩兒便乖巧許多,選擇兩三樣後就適可而止地收住手。
有那麽一瞬間顧青黛都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宋嶽霆真要捧梅潔妤這種個性的女子成為冠軍?
她又瞧了幾眼餘下那幾個女孩兒,確實都不如梅潔妤好看,打扮得也不如梅潔妤時髦。
宋嶽霆又飄至顧青黛身旁,“你猜我為什麽敢帶她們招搖過市了?”
“宋先生有什麽不敢的?”
顧青黛快速扒拉算盤,一通劈劈啪啪後,將算盤推到宋嶽霆眼前。
宋嶽霆痛快地付了錢,“你巴巴地去給陸銘澤通風報信,以為我不知道?”
“宋先生說什麽呢?我一點都聽不懂。”
顧青黛略有慌神,就知道宋嶽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今兒是來興師問罪的。
“還用得著我明說?你這隻小狐狸精。”
“你,你才是狐狸精!”
宋嶽霆放聲大笑:“我可不是狐狸精,我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啊。”
顧青黛順著他的意往下說,卻把周遭眾人嚇得夠嗆,都覺得她這樣“觸龍鱗”,宋嶽霆定要大怒。
“曲碧茜幫你救下了,連氏商行的貨看在你的麵子上也放行了,倒沒說非讓你感激我什麽,可你一轉頭就出賣我,咱們這筆賬該怎麽算?”
這時眾人才瞧出事情不大對頭,該躲得躲,該溜得溜,連梅潔妤都不見了蹤影。
秦柳兒頓在門口踟躕半日,還是顧青黛示意她暫先離開,她才走一步退三步地去往茶樓那邊。
宋嶽霆反手就將胭脂鋪子的大門關緊,待再看向顧青黛時,竟發現她已躲他十萬八千裏遠。
“你說我要真想把你怎麽著,你這樣有用嗎?”宋嶽霆語意帶笑,一步步向她逼近。
顧青黛覺得今天開張真是個錯誤選擇,真不如去算個黃道吉日。
“你要真想殺我,能不能別在胭脂鋪子裏?死了人晦氣。”
“我為什麽要殺你?”
“你不是要跟我算賬嗎?漕幫算賬還能有什麽手段?”
宋嶽霆已來至她跟前,“就不能換個別的方式?”
顧青黛做出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也成,你想要多少錢?”
“你這仨瓜倆棗的,我真沒瞧上。”
宋嶽霆已把顧青黛罩在身下,用那雙深窩眼將她裏裏外外看個遍。
顧青黛突然一驚一乍地“哈”了一聲,“外麵天黑了呀,我得……”
“我說,咱們倆試試怎麽樣?”宋嶽霆攬住要往外跑的顧青黛。
顧青黛跟被踩了尾巴一樣,立時炸毛,愣是沒忍住甩了宋嶽霆一個大嘴巴。
“宋先生,你看我,你……”
顧青黛打完就有點後悔,真把宋嶽霆給惹急眼,她這條小命會不會真交代在這?
宋嶽霆捏住她的臉頰,“敢打我的女人,你是第一個。”
“你竟瞎掰。”顧青黛要把裝傻充愣進行到底。
宋嶽霆貪婪地注視著她那張迷人的臉,“第二個,我還真沒找出來。”
“你媽。”顧青黛隻覺像在罵人,趕緊又加了個“媽”字。
“我娘?”宋嶽霆的手漸漸鬆動下來,“我是個孤兒。”
顧青黛尷尬地陪起小心,“我今兒真是不想好了。”
“別怕,我就喜歡你這樣。”
“謝謝宋先生高抬貴手。”
“你向陸家出賣我這件事,我不跟你計較了。”
“你還是計較計較吧,不然我心裏發毛。”
宋嶽霆抬指在她額頭點了兩下,顧青黛又跑得比兔子還快。
本就不大的胭脂鋪子,讓他們倆從東挪到西,自南躥到北。
“我讓你跟我試試,你又不樂意,我對你就這點企圖。”
“您太抬舉我,是鍾老板不夠漂亮,還是梅小姐不夠嫵媚?”
“你覺得我花心啊?你要是樂意跟我好,我把她們全甩了。”
顧青黛都快把腦袋搖掉,“我可不喜歡你!”
“那你喜歡誰?連北川還是陸銘澤?”
宋嶽霆大有一種你敢說喜歡誰,我就去幹掉誰的氣勢。
顧青黛見他真沒打算傷害自己,終不再裝傻充愣。
她換了比較正常的姿態,“宋先生,我沒有喜歡的人,自咱們相識到現在,你應該看得出來,我隻是一門心思做買賣。”
宋嶽霆點點首,“這倒是句實話。”
“給陸銘澤通風報信是我幹的,既被你查出來我也沒必要再裝下去。我和陸銘嵐的關係大家都知道,我偏向陸家在所難免。”
“嘖……”
“肯定是傷害到了你,所以才說你還是跟我計較計較吧。比如以後我常去你們嶽門舞廳,給你的歌女舞女們免費化妝什麽的。”
宋嶽霆聽出來,顧青黛就是不願意當他的相好。
“選美大賽我是主辦方,陸家隻是讚助商,我要讓陸銘嵐奪冠,你說這場選美於我有什麽意義?”
顧青黛沉默不語。
“你對我的印象定格在漕幫那裏,就認定我們做事手上準沾滿鮮血?顧青黛,我宋嶽霆就那麽不堪嗎?”
顧青黛險些就被他給繞進去。
遠了不提,單說扣押連氏商行船隻那次,“莫名”死亡的漕幫兄弟究竟是怎麽回事?
一條生命,他不是說弄死就弄死?
鍾伶好歹是跟他同床共枕過的人,他不照樣狠心地讓她去做那種毫無下限的勾當?
說破天,宋嶽霆就是不堪!
他之所以敢放明牌,估計是和陸銘澤那邊碰撞過,誰都有什麽底牌都已摸清。
“宋先生,那就真刀真槍的比試,冠軍鹿死誰手仍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