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洛昇究竟做什麽了，能讓你這麽沒有良心，說搬走就搬走，沒有一點拖遝。”

洛昇說話的嗓音帶著些啞意，不知道是不是說的多了的原因，說到最後竟然輕咳出聲。

鍾染停頓片刻，開口問了一句，“你，知道了？”

“我不該知道嗎？”洛昇似乎被氣得不輕，說起話來也是夾槍帶棒的，“還是你想讓我一直都不知道？”

洛昇的質問來的突然而又猛烈，白日裏懟天懟地懟的人說不出來話的鍾染這會兒麵對著洛昇，竟然也心虛起來。

雖然她和洛昇鬧掰，但是從蘭庭搬出去情理上確實應該和房主，也就是洛昇說一聲。

但鍾染當初沒說，現在想說也說不出來話。

可是，鍾染的沉默不語根本就不是洛昇想要的。可他心裏憋著口氣，不說出來這些感情能將他逼瘋，可如今說出來之後，麵對著鍾染的沉默，洛昇也心生出了無奈和煩躁。

“鍾染。”洛昇低沉的嗓音喚了鍾染一聲。

這一聲低轉沉吟，一經脫口便像是失了分寸一般。

“鍾染，已經很多天了，你從來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洛昇再也忍不住，在壓抑、隱忍之後，終於放肆的，成全自己一般的問了出來。他是忍了太久太久了。

以至於如今話從口出，緊張到心都跟著顫動，慌得讓人沉不住氣。

因為他既想知道鍾染的回答，又怕聽到鍾染的回答。

鍾染頓了頓，既驚訝於洛昇的疑問，又要強迫自己擺正自己的內心。

於是，“你喝酒了？早點休息吧。”

鍾染開口轉移了話題。

“我沒有醉，你不用想著擺脫我。”洛昇不滿鍾染的態度，同樣的也不理會鍾染的話，他難得把話說出了口，自然要把那心裏藏不住的，將要溢出來的情緒找個宣泄口發泄出去。

“我不會幹涉你的私事的，可你為什麽不和我聯係，為什麽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我呢？你從蘭庭搬出去，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可我不該是最後一個知道這個事情的啊。”

洛昇是真的有些喝多了，他的狀態和往常相距甚大，這會兒的他纏人多話，甚至有些不講道理。

若是往常，或者之前，鍾染必定要趁著這難得的機會逗一逗洛昇的。可鍾染理智在線，她心裏本來就沒有真正釋懷洛昇那天的狀態，所以如今在洛昇問她這些話的時候，鍾染心裏的委屈再也擱不住了。

“我給你打電話？我以什麽樣的就借口給你打電話呢？當初莫名其妙的和我撇清關係的是你，如今半夜打電話質問我的也是你。洛昇，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想讓我怎麽樣？”

同樣憋著一口氣的鍾染，情緒上來了自然也不退讓。可她理智還在線，和一個醉酒的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如此，鍾染反問的語氣漸漸平穩，最後歎了一口氣，決定後退一步，“你今天喝多了，我們之間的對話還是算了吧，別再——”

“鍾染，你有沒有想過我？”

洛昇的聲音突然響起，不給鍾染把話說完的機會，開口便是這一句。

鍾染沒有說完的話尚在嘴邊，可在洛昇突然說出的話之後，鍾染竟然直接禁了聲。

洛昇的這一句問話來得太突然，突然到鍾染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該如何回答。

但是這會兒的洛昇和往常不一樣，主動到不等鍾染開口說話，便繼續開口。

“我想你了。”洛昇開口說了一句，這話或許是他第一次說出來，竟然帶著些明顯的不自然。而後又像是解釋一般，繼而開口道，“不管你有沒有想過我，我都想你了，鍾染。”

這句話比“我想你了”四個字來的還要震撼，鍾染拿著手機的動作頓住，已經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麽了。

洛昇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這麽反常？他不是和自己掰了嗎，為什麽還要說這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的話。是自己多想了嗎，自作多情？

無數個問號在鍾染腦袋裏盤旋，鍾染真的要被洛昇逼瘋了。

鍾染不知道說些什麽，洛昇見鍾染沒有說話，便覺得鍾染為難。洛昇自知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唐突了，說的時候是心之所向，忍耐不住；說完之後洛昇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做的並不妥。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有負擔。我的話唐突了，希望沒有對你造成困擾。”洛昇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相較於之前有些清明了，語氣冷淡好像醒酒了一般。

可醒沒醒酒隻有洛昇自己知道，不過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洛昇一想到自己要說的話，就難受的受不了，

“也沒有對你和陳瀟的關係造成困擾。”洛昇一字一句道。殊不知，這簡單的一句話，廢了洛昇多大的心力。

鍾染前一秒還在猝不及防的心悸裏沉溺，然後便聽到了洛昇這句話，一時間疑惑上了頭。

“這和陳瀟有什麽關係？”鍾染想也不想的開口詢問道，“為什麽會對我們兩個人造成困擾？”

“今晚上我確實喝得有些多，言語上不受控製。你既然選擇和陳瀟在一起，我自然也要祝福你的。之前是我的問題，太過情緒化，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別——”

洛昇一番話說得斷斷續續的。從那天他看到陳瀟告白鍾染之後，再到第二天離開片場，他走的看似決絕，實則心裏像是被人拿著小刀子在錐。直到今日，他喝多了沒忍住，將話說了出來。

話說明白了，洛昇自然不能再裝傻，再自欺欺人了。

可是——

“我選擇和陳瀟在一起？”鍾染打斷了洛昇的話，開口重複道，“你聽誰說的？我什麽時候和陳瀟在一起了，為什麽我這個當事人不知道？”

鍾染反問著，好想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我那天看到——”洛昇遲疑的開口，可話說到一半突然停止。

“看到什麽？”鍾染反問道。

洛昇自然是不會親口把自己看到陳瀟和鍾染牽手的事說出來自揭傷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