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染嘖嘖感歎著,直接挪下了床。

今晚的局可大可小,蜜婷的牌子不過小眾,但近兩年知名度漸高,口碑也還好。但這之後,是雪玉秀的資源。

白小蓮之前就是靠著這個局成功拿到了雪玉秀的代言,成功打開了商業市場。

鍾染拎得清這個局的重要性,撇開代言之外,還是她嶄露頭角的重要一步,馬虎不得。

得想個妝容,配套衣服。

鍾染這樣想著,一瘸一拐的進了衣帽間。

饒是見過大場麵的鍾染,這會兒都被驚訝支配了。

她早聞原主衣品不好,品味獨特,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結果沒想到自己還是太嫩了。

中老年爆款碎花短T,藍綠色大花襯衫,揪在一起看不清是衣服還是裙子的單品——

下崗十幾年的品味這會兒像是聚會一樣,紛紛躺在原主的收集櫃裏。

沒錯就是躺著,因為根本沒有好好整理過,衣帽間亂的像是無人問津的狗屎。

鍾然像是打開了潘多拉寶盒,連想都沒想瞬間又給合上。

“嘁,這有什麽的,還能入得了豔,可以補救,沒事。”鍾染強顏歡笑,一邊洗臉,一邊硬生生的安慰自己。

難怪洛昇看見她沒有反應,原來真的是自己有問題。

頂著厚重劉海,參差不齊的長發,比她熬夜弄成雞窩的造型還要不忍直視。

整整三個小時,鍾染心力交瘁。

“您——”

張姨上樓本來是想給鍾染送小糕點,卻在門開後愣了神。

鍾染猶如脫胎換骨,煥然一新的站在那裏,好看的不成樣子。

“好看麽?”鍾染照鏡子看自己順了眼,心情也跟著歡愉起來。

“好,好看,好看。”張姨慈眉善目,忍不住笑了起來。以往小姑娘總把自己弄的沒精神,如今突然開竅打扮起來,張姨自然越看越歡喜。“女孩子就應該打扮,年輕的時候不打扮多吃虧啊。”

“我覺得也是。”鍾染讚同著點點頭,抬手將一枚卡針別在了張姨的頭發上。

是一款端重的紫藍色,卻無端添了些風采,是鍾染從原主化妝鏡前找到的。想來是原本就要送給張姨的東西,就是原主沒好意思送出手。

鍾染伸手將張姨抬起的手拉了下來,“顧此薄彼,阿姨不打扮不是更虧?”

一句話直接打消了張姨拒絕的話。

“晚上不用給我留飯,我出門了張姨。”鍾染拿了塊小餅幹,和張姨擺手,出聲交代了一句。

“您去哪?”張姨跟著走了兩步,開口問道。

“有人給我送錢,我去點點。”鍾染扯著嗓門說著,消失在一樓。

到達萊芸的時候,七點五十五分。

鍾染沒有委屈自己,她是開車來的,從別墅地下車庫隨便開了輛洛昇的車。

黑色的輝騰低調沉穩,最適合蒙蔽白小蓮。

鍾染提著裙擺出現在包廂門口,白小蓮已經站在那裏等著了。

隔了幾秒,白小蓮才有反應,連忙朝著含笑站在一邊的鍾染走過去。

隻不過——

“然然,你穿的這是什麽,我領你去換了。”瞧見鍾染,白小蓮當即皺了眉,眼中驚豔閃過,下一秒變成了嫌惡。

她廢了多少心力才給鍾然養成了那樣的審美,如今是一夜回到解放前麽?

白小蓮心生不願,看了眼時間說罷就要拉著鍾染離開。

鍾染不著痕跡的收回了手,無辜的問道:“怎麽了,這樣不好嗎?”

“不好。”鍾染當麵反抗,白小蓮不自覺的聲音都大了起來。

“可是,這是我請了化妝師給我準備的,難道化妝師的水平也不行嗎?”鍾染演技可謂非常,無辜的恰到好處。

白小蓮啞口無言,她不能說出拒絕的話,鍾染請的化妝師不一定是什麽級別的,若是一線專屬化妝師,她要是說出什麽話被傳出去,日後總會壞事的。

所以這會兒,白小蓮也隻能耐著性子,解釋道:“不是的,是我擔心你然然。娛樂圈很複雜的,你穿成這樣,很難不被人注意,大家都是形也色也,你懂我的意思吧。”

啊,潛規則嘛。

鍾染心中冷笑,潛規則這一點怕是沒有人比白小蓮了解的更多。

“不懂。”鍾染搖搖頭,一臉不解。

白小蓮看著她這副蠢笨的模樣,越發沉不住氣。

除去往日的土慫,打扮之後的鍾染就算皮囊看的過去又怎麽樣,說到底不過還是一個軟弱自卑,連話都說不利索的人,成什麽氣候。

“算了,就這樣吧。”時間來不及了,要是遲到了真是雞飛蛋打。

話畢,白小蓮帶著鍾染進了包廂。

鍾染眉眼恣意,時間真是掐的剛剛好呢。

包廂裏,坐著一眾陌生的麵孔。

“張總,李總,不好意思來晚了,一會兒我自罰一杯。”進門後,白小蓮開口笑道,然後親昵的攬過鍾染的肩膀,介紹道:“這是小然,就是我之前說的很有潛力的新人,還希望各位能夠幫幫我這個閨蜜才好。”

白小蓮還未說完,便有人陸陸續續的將目光落在鍾染身上。

折騰了三個小時的成果還是很值得一看的。

參差不齊的長發一剪子下去剪短,用卷發棒隨意的卷過,這會兒懶懶的搭在肩後的蝴蝶骨上,鍾染給自己上了妝,用粉底勻了臉上的膚色,大地色的眼影讓眼睛更加深邃,眉毛上挑,戴了美瞳,顯得眉眼精致有神。

尤其是唇色的嫣然,更顯氣色。

鍾染矮子裏麵拔高個,在一堆衣服裏麵,挑了件白色的襯衫裙,是那種直筒翻領的襯衫,腰間黑色的腰帶敷衍的款式。

她把襯衫改了,做了抹胸吊帶款式,露出圓潤的肩膀,往下是長袖收腰露背,一頭柔軟的長發更顯嬌憨。

“我自罰一杯。”白小蓮臉上帶著得逞的笑,主動的端了杯一飲而盡。

包廂裏叫好,下一秒鍾染不出意外的成了眾矢之的。

“小然,小蓮都自罰一杯了,你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

有人開了口說第一句,就有人跟第二句。

就連白小蓮都側著頭,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等著她唯唯諾諾的拒絕。

但是——

“自然。”鍾染點頭,上前一步,“承蒙今天有幸見到各位,自然是要敬趙總、李總和大家一杯的。”

瓷白的指尖端起了酒杯,鍾染絲毫未覺慌張,落落大方的笑著,她態度親和,不推不讓竟然一口咽了杯中的Whisky。

“好。”

鍾染給足了這些男人麵子,自然有人接茬捧場。

白小蓮的臉上盡是驚訝,她是如何也沒想到鍾染會說出這樣的話的。更沒想不到平日裏膽小懦弱的人這麽能喝,也這麽敢喝。

而且這事就怕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