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

比書桌稍高的男孩子手裏有模有樣的捏著毛筆,臉上鼻子上乃至衣服上都染著墨水的顏色,聽到來人的呼喚,兩隻眸子一亮,抬頭看到蘇酥,手裏的毛筆有些急促的被丟在筆架上,跳下凳子朝蘇酥撲了過來。

小跑著到了蘇酥麵前,看著蘇酥一身淺色衣裙,伸出去想要抱的手卻是收了回來,看著蘇酥的臉,瞟了一眼她身後的墨宇卿,小聲開口:

“阿娘今天真好看。”

“偷看本王幹什麽?你自己阿娘你想抱就抱,不用怕把她衣服弄髒,這衣服在她身上也幹淨不了多久,髒了也不會讓她自己洗。”

蘇酥聽著墨宇卿的話,想起了自己剛剛摔倒的畫麵,一時間她竟無法反駁,他說的還都挺對,挑不出毛病來!

蘇酥彎腰去抱阿肆,伸手去蹭他鼻尖上的墨水,然後寵溺的一批的開口:

“看看這小臉小鼻子上,弄的多髒啊,像個小花貓一樣。”

“阿娘我在學寫字,以前阿肆讀不起書,現在阿肆有人教了!”

阿肆說著從蘇酥懷裏跳下來,一路小跑到桌前,拿起桌上的宣紙,上麵歪歪扭扭橫斜不分的立著兩團東西,依稀可以看出似乎是“阿娘”二字。

阿和娘這兩個字,古體和今體沒有變化,仿佛擊中了蘇酥的心一般,她和阿肆的緣分,奇怪的要命,卻讓她心有觸動。

“本王還有事,就不看著你們母子情深,先走了。”

墨宇卿說著就要離開,蘇酥一個激靈拉住他的衣袖,他低頭對上蘇酥的清眸,眉宇間露出了疑惑。

“王爺別走,王府好大,臣妾路癡本癡回不去。”

什麽癡?墨宇卿不懂她的詞匯,卻是大概明白她的意思,有些無語的扣掉了她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隨手指了一個門外侯著的侍女。

“一會讓她帶你回去。”

“謝夫君體諒臣妾,臣妾愛您。”

此話一出她又是語出驚人,一時間屋裏屋外的下人都似有似無的在偷看她,墨宇卿的臉上顏色再次僵住。

他開始後悔了自己為什麽要惹上一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婆娘,還不知死活的娶回來做小夫人,這一天天能給他丟人丟死。

“你們跟本王一起出去吧,門外侯著就行,讓他們兩人單獨待會。”

房間裏隻剩下蘇酥和阿肆,墨宇卿走到拐角處輕身一躍上了房頂,在事先準備好的暗格處拿開瓦礫,側身躺下,正好看得到屋內正在寫字的阿肆和一旁盯著阿肆的蘇酥。

他所謂的正事,就是暗中觀察她。

他有意讓下人散盡,他就是想知道,沒有外人的時候,她蘇酥會不會暴露什麽,而且她對阿肆的心思,到底是什麽樣的,他也想弄懂。

你說她不是阿肆的娘吧?阿肆一口一個的叫著她,你說她是吧?她的身體又不是生過孩子該有的樣子,你說她不愛他吧?她又確確實實替他擋了一箭……

更何況,這女人蠢的要死笨的要命又作裏作氣囂張生長,至今為止他墨宇卿都沒發現她有什麽一技之長,他還真的是好奇,她是這麽把阿肆養這麽大的,好奇她平時和阿肆相處又是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