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陸文遠再會裝,事關男人的麵子問題,也不可能忍得下去。

他很快暴露出本來麵目,神色扭曲地朝譚思琪怒吼,“姓譚的你瘋了是嗎?我做錯了什麽,你無緣無故跑上來就打我。”

劉佳佳愣怔片刻,看著麵前這位樣貌、穿著那裏都比她好的女生,眼睛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妒忌。

結合剛才這女生的話,劉佳佳很快就鎖定了目標。這女人沒跑。肯定就是勾引陸文遠的那個狐狸精。

因為照片上女人是背對著的,隻能看清男人的臉。

她想著兩人應該會時常在一起,找到陸文遠就等同於,找到了狐狸精。

這也是為什麽,她來直接找陸文遠的原因。

哪裏知道陸文遠打死都不肯承認,不一直不說出狐狸精的位置,心裏本就窩火。

現在看到這女生長得好看就算了,居然還敢打家文遠哥,當即劉佳佳放下手裏的孩子,就要撲上去抓爛麵前女生的臉。

“該死的狐狸精打我文遠哥哥,我給你拚了。”

譚思琪本就是個不服輸的性格,因為小時候被綁架過,身手還是敏捷。

見劉佳佳撲上來,她忙閃身躲避。

“我打他怎麽了,都有老婆孩子的人,居然還裝單身騙我,難道不該打嗎?”

劉佳佳早就被嫉妒和憤怒衝昏了頭腦,此刻她哪有道理可言。

嘴裏還不斷罵罵咧咧,“要不是因為你長成這不要臉的模樣勾引他,文遠哥至於會跟你在一起,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己的問題。”

在場的人,都被她這番不要臉的言論驚呆了,他們還是頭次聽這種腦殘言論的。

被扇了兩巴掌的陸文遠也是滿臉的憤怒,既然譚思琪要和他撕破臉,那就別怪他。

“沒錯,就是她主動勾引的我,不然我絕不會背著媳婦和孩子偷腥。”

大家被這男人不要臉的言論氣到想上去抽他,到底是誰譚思琪追著陸文遠屁股後麵跑,還是陸文遠追著人家跑。

學校的眾人都不是瞎子,怎麽可能看不到。

對著陸文遠就開始指指點點起來,“你也太不要臉了吧,我可是有好幾次都看到是你追著人家譚思琪同學後麵跑,怎麽到你這就變了說法。”

其他人也開始附和,“就是,我們可都看得真切,明明是你。”

劉佳佳才不管到底誰對誰錯,隻要文遠哥說了是這個狐狸精勾引的自己。

她就百分百相信,頓時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謾罵的同時不管不顧地再次往前撲。

來到譚思琪身後的白悠悠,眼疾手快地將人拉開,“你沒事吧?”

聞言,譚思琪搖搖頭,“謝謝你同學,我沒事。”

在白悠悠將人拉開的同時,劉佳佳因為慣性“啊”的一聲尖叫後,整個人朝地上撲去,直挺挺地摔了個狗吃屎。

眾人極少見這般不分是非對錯的人,見她自作自受,紛紛開始幸災樂禍起來。

“活該,看這就是報應。”

劉佳佳疼得嗷嗷叫:“文遠哥哥我好痛,你快過來拉我一把,嗚嗚…”

見陸文遠遲遲不動,她隻能自己忍著痛爬起來。

剛起身,對上的就是張熟悉到讓她極度扭曲的麵容,“白悠悠,你怎麽在這?”

白悠悠不鹹不淡地看她一眼,語氣悠悠,“我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劉佳佳才不信,見譚思琪躲在她身後,又開胡亂攀咬起白悠悠來。

“你和她是不是早就認識,一定是你這個賤人,讓她主動勾引的文遠哥哥的對不對?“

麵對她的質問,白悠悠連個眼神都沒給。

劉佳佳覺得白悠悠沒反駁,肯定是因為心虛,她也更加堅定心裏的想法,“肯定就是這樣的沒錯,你不說話是不是心虛了。”

譚思琪也怕這位漂亮同學因為自己的事被連累,連忙出來解釋:“你別亂說,我和她一共才見過兩次。”

這邊發生的事,早在譚思琪打人的時候,便有同學去教導處叫老師了。

聽聞這邊有人鬧事,小跑著就跟著學生過來了。

雖不清裏麵的情況,可身為教導主任的他立刻便製止了這場鬧劇。

“大家都讓開些,裏麵吵吵嚷嚷的是做什麽,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不是讓你們來吵架的。”

毫無意外,三位當事人和白悠悠,還有在場的另外幾位全程旁觀者,齊齊被請進了辦公室喝茶。

教導主任也從當事人和幾位證人口中,了解完整件事情的起因和經過。

因為白悠悠是莫名被牽扯進來的,教導主任便提前放了她離開。

走前,白悠悠不經意從指尖釋放出一抹灰色煙霧,那煙霧如同細絲般靈活地鑽入劉佳佳耳內,在此期間竟無一人察覺。

事情辦完,白悠悠淺淺地勾唇,轉身離開。

教導主任的辦事能力還是很快的。

周一的時候陸文遠婚內裝單身,欺騙女同學交往騙人家錢財的事情,便被全校廣播。

同時傳出的還有他被開除永不錄用的消息,這樣的劣跡學生,學校不可能會用。

被學校開除的陸文遠也不好過,現在的他帶著劉佳佳個孩子在學校外麵找了個房子住著。

每天都在校門口堵人,因為他心裏還抱著一絲希望,想求得譚思琪的原諒,讓她幫幫自己。

沒在一起前他就知道譚思琪家裏有錢,陸文遠想的是,如果讓她爸爸幫忙自己應該很容易放返回學校。

於是他便整日不管不顧守在校門口,好幾次遇到譚思琪室友,每每都試圖打感情牌讓她們幫忙。

不過等來的不是譚思琪,而是一頓毒打。

譚爸爸也就是譚市長的弟弟,不知道從何處聽到這個消息,氣得當場將手裏的杯子摔都粉碎。

譚家在當地算是個大家族,手底下不缺自己培養的人才。

為給女兒出氣,譚爸爸偷偷讓人,將陸文遠這個不要臉的玩意,拖進小巷裏狠狠地胖了揍一頓。

陸文遠被打得鼻青臉腫,腿也是一瘸一拐的。

他終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他明明將人瞞得很好不是嗎?

也不知道是被哪個天殺的,寫信告訴了劉佳佳這個蠢女人。

要不是劉佳佳去學校鬧,自己說不定早就靠著譚思琪的關係,得了不知多少好處。

劉佳佳見他負傷回到家,心疼得不行,即刻起身迎上前。

“文遠哥,你這臉上的傷是怎麽回去的,疼不疼,到底是誰居然敢這麽對你。”

說著,拿起帕子就要往他臉上按。

陸文遠因為被學校開除,他把所有的錯都怪在了劉佳佳身上,現在看她是哪都不順眼。

她拿著帕子想給他擦拭傷口,也被陸文遠立馬躲開。

“用不著你假好心,我自己來,看不到我全身髒兮兮的嗎,還不快點去燒水我要洗澡。”

來找的時劉佳佳在身上踹了好幾百塊錢,陸文遠被學校開除後,這些時日的吃穿用度都是花的她的。

要不是因為這樣,陸文遠估計連正眼都不會給她一個。

劉佳佳卻連個好臉色都沒有,她依舊盡職盡責地照顧著他。

知道文遠哥被開除是因為自己,所以哪怕他這些時日一直沒給自己好臉,她也隻能忍著。

“好,文遠哥你先坐著看下孩子,我去給你燒熱水洗漱。”

剛想轉身,又被陸文遠叫住,“等等,家裏的飯菜好了嗎?“

劉佳佳搖搖頭,“沒有,我現在去做。”

一聽回家飯都沒得吃,陸文遠立即一個隻鞋子丟了出去,直接丟到劉佳佳後背上,“那你還不去做,餓死我了,真不知道你在家幹啥連個飯都不知道做。”

他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壞,而劉佳佳本也不是好脾氣的人。

這一鞋底,讓她有種想發大小姐脾氣的衝動,話語間也帶著怒意。

“陸文遠你別太過分”,連平日最愛叫的文遠哥也不叫了。

這下,陸文遠也察覺到劉佳佳生氣了。

連忙開始為自己找補,“我過分,還不是因為你胡鬧我才被開除,佳佳你也要體諒一下我的心情,文遠哥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控製不好自己的情緒,我不是故意的。”

不得不說,陸文遠真的很好PUA高手。

被他這麽一賣慘,劉佳佳想發泄出來的火氣,便再次消磨了下去。

她還在腦海中自我反思起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文遠哥你等等我現在就去。”說完急衝衝往廚房裏跑。

糊弄過去,陸文遠鬆了口氣。

“這蠢貨越來越難應付了。“

在學校門口待了這些天,他也知道自己想求得譚思琪的原諒是不可能了。

那麽,他隻能另外找個目標,看看能不能重新回到學校。

陸文遠不知道就是因為他這個舉動,徹底擊垮了劉佳佳心裏最後一絲希冀。

所以當劉佳佳親眼見到陸文遠騙自己說去找工作,實際跟別的女人打情罵俏時,受到的衝擊有多大。

本以為劉佳佳會像之前那樣,跑上去質問,可這次並沒有。

她像個沒事人一樣笑著回家,劉佳佳給自己洗了澡,化好妝、再換上一條幹淨漂亮的新裙子。

坐在屋裏等著人回家。

聽到門開的聲音,劉佳佳還笑眯眯迎上前,“文遠哥,你回來了,我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洗手我們一起吃。”

陸文遠見她換了新裙子,也沒說什麽,反正花的是她自己的錢。

洗好手,接過她遞過來的湯,沒半點懷疑狼吞虎咽地喝下。

劉佳佳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小口小口地喝著,嘴邊詭異的笑容就沒下去過。

喝完,她還不忘詢問:“文遠哥,你覺得今天這湯怎麽樣?”

聞言,他放下湯碗,正想誇一句還不錯,突然嘴裏噴出一大口黑血。

隨之而來的是,全身劇烈的疼痛,痛得他躺倒在地抽搐起來。

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劉佳佳,“你…居然…給我下毒。”

劉佳佳也好不到哪去,極致的疼痛如螞蟻在啃食五髒六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是那麽明顯,“對啊,我就是下毒了,而且…下的還是老鼠藥,你沒救的,我下了整整兩包。”

“一直陪在我身邊不好嗎?你為什麽…要找別人,既然,活著不能在一起,那就一起去死好了。”

“啊哈…哈哈哈哈……”

她拚著最後一絲起來,瘋狂地大笑。

陸文遠聽到她的話,還在拚命掙紮,“救命…救命啊!”

他想要爬到門口去,希望有人能救他。

可這個點大家基本都不在家,屋裏的動靜根本沒人知道。

當然劉佳佳也不可能讓他有這個機會,因為她中毒的症狀相對陸文遠較輕些,反應力自然也比他快。

死死拽著他的腳,不讓他有機會往門口爬。

不知過去多久,最後一絲力氣用盡,見他不再掙紮劉佳佳也緩緩地閉上了眼,一滴淚水無聲地從眼尾滑落。

至此一對怨偶,以悲慘的方式結束了彼此的一生。

隔壁鄰居發現不對,是在當天晚上。

小孩子的哭聲從房間裏傳來,吵得大家睡不著覺。

隔壁的鄰居敲了幾次門都沒人理會,小孩子還一直在哭,鄰居們實在受不住,便讓房東來把門給打開。

結果這一開門,在場的幾人都快嚇死了。

兩人七竅流血地在地上躺著,**孩子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個勁的嗷嗷哭。

立刻就有人報了警。

警察到得也很快,經過一番探查,結果竟然是情殺。

兩人在冀省無親無故,無奈隻能通知家裏的父母過來收屍。

*

這些白悠悠都也無從得知,她給劉佳佳注入的那抹灰煙,也隻是放大了她內心的惡。

至於,兩人的結果如何,那都不是她要關注的。

她隻是單純的希望,兩人能牢牢鎖死,不再有禍害別人的機會。

從辦公室出去後,白悠悠哼著小曲往校門口。

耽誤了這麽長時間,也不知道公交車要過多久,下一趟才會路過。

想著,她的腳步不由加快。

剛邁出校門,一輛吉普車就來到了跟前。

沒有半點意外,車內是自己男人,她十分欣喜地叫出聲:“老公,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