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小桑還有事情要查,就不在此叨擾您。”

說罷,恭敬行禮後領著齊淮安離開丞相府。

“如此一來,豈不是線索又斷了?”

出了丞相府,楚桑感歎一聲。

“……”此時齊淮安卻陷入愣神,不知思考什麽。

“齊淮安?”

他的一反常態讓楚桑意外,楚桑用手戳了他一下。

“……那些黑衣人的身手有些奇怪。”

被戳到的齊淮安總算回過神來,回憶著方才與黑衣人過招的情景,低聲道。

身手?

竟齊淮安這麽一提醒,楚桑也覺得那些人武功還挺旁門左道的。

就是那種東戳一下、西砍一刀的感覺,讓人摸不清路數。

“咱們有哥舒輪啊!”

楚桑一拍手,語調升高。

哥舒輪可是研究過昭華所有武功路數,隻要跟他過招幾次,他就能立刻判斷這人師從哪門哪派。

那日僅憑短暫的廝殺,就能判斷暗殺齊淮安的人是星月閣殺手,現如今也一定可以判斷這群黑衣人的來曆。

楚桑趕緊放出煙花信號呼哥舒輪,並向其說明了需求。

“那些人的招式,齊公子記得多少。”

哥舒輪倒是不指望楚桑能模仿黑衣人的身手,可現如今既然要靠招式判斷武功路子,就必然要有人模仿那群人的身手。

“八成把握。”

畢竟是剛剛過招,齊淮安是天賦異稟的武功奇才,記住那群人的路數並不難。

況且,其實他也覺得這路數很熟悉。

齊淮安的回應讓哥舒輪放心不少,他迅速抽出腰間長刀和齊淮安過招。

正聽“碰”的一聲,兵戈相見。

齊淮安的記憶力果然強悍,真的將路數近乎一模一樣的複刻,楚桑眼睛死死盯著齊淮安的揮劍和進攻。

若不是他仍穿著那件素色勁裝,而非夜行衣,楚桑真要覺得眼前人就是刺殺她的神秘黑衣人。

哥舒輪和齊淮安的過招越來愈猛,心中疑惑也慢慢揭開。

隻見哥舒輪忽然側身躲開進攻,淩空一躍,對著齊淮安麵門砍去。

齊淮安立刻防守,電光火石間接連刺出好幾劍。

哥舒輪轉動手腕巧妙躲開攻擊,反身抵抗齊淮安的長劍。

刀劍相碰的摩擦聲再次傳來,但這一次,哥舒輪和齊淮安卻都停止了動作。

“看來,你已經知道是誰了。”

哥舒輪見齊淮安麵色陰沉,便知他心中有了答案,默默抽回長刀。

“……”齊淮安古怪地看了哥舒輪一眼,也收回了劍。

“是誰?”

楚桑看看哥舒輪又看看齊淮安,怎麽兩人都知道了,卻沒人開口告訴她。

“星月閣。”

再次回味方才的招式,齊淮安總算想起那若有若無的熟悉感究竟因何而生。

那日他被刺殺,逃到楚桑所在的閣樓避難,追殺他的黑衣人所用的招式,不就跟今日一模一樣嗎?

“又是星月閣?”

楚桑簡直覺得離譜。

先是齊淮安被殺,再到嗜血殺人案,最後是玉容膏毒粉事件,這些居然全都和星月閣有關。

他們為什麽殺死齊淮安,收集少女鮮血意欲何為,設計陷害葉瑤瑤又有什麽陰謀?

這個傳聞中的神秘殺手組織,到底在盤算什麽?

其實無論是齊淮安還是哥舒輪,都對星月閣追蹤調查許久,始終毫無收獲。

但星月閣卻屢次挑釁眾人,實在太過囂張。

查到這裏,線索就真的完全斷了,星月閣做事向來狠辣謹慎,定然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如今發生如此多詭異的離奇事,隻能說明星月閣當真是個恐怖的組織。

三人麵麵相覷,不知作何感想。

玉容膏的毒素潛伏期隻有四天,第五天塗抹者的臉上就會起紅疹,第六天紅疹範圍擴大到整個麵龐,第七天臉部潰爛而亡。

雖然楚桑已經將事情原委如數稟告皇帝,並委托楚栩華寫了一份卷宗呈給大理寺,可畢竟一切都是楚桑的猜測。

就算查到石楠的秘密種植和諸多殺手又如何?

製作有毒玉容膏的老婦和她兒子並未被發現。

僅憑招法相似,也沒有明確逮捕星月閣的證據,隻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這件事不算真相大白,葉瑤瑤不能完全洗清冤屈。

可受玉容膏殘害的少女越來越多,命案隨著時間的推移,成倍增加,很多失去理智的患者都圍在白濟生的醫館前請求他的救助。

葉瑤瑤在天牢跪地懇請皇帝讓自己戴罪立功,既然無法證明她的清白,就請給她機會尋找石楠的解毒方法。

皇帝念在她救治時疫的份上,姑且相信她是無辜的,再加上丞相的求情,便把她從天牢內放出來,允許同白濟生一同研製解藥。

白濟生的解毒研究到了最後一步,已經有九成把握能治好這些女子。

葉瑤瑤本就是玉容膏的研發者,十分了解配方,鑽研解藥也更加得心應手,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解藥的最後一成被攻破。

石楠玉容膏的解藥,終於被研發出來。

隻是這解藥有局限性,若是病患已經到了病發的第七日,麵部潰爛生瘡,就說明毒死已經深入骨髓,無可救藥。

而前六日均可用解藥救治。

第一批解毒丸已經製作完成,全部放在郡主府後院,隻要楚桑一聲令下,就能分發給所有中毒的少女。

楚桑手中拿著一顆製作完成的解毒丸,一時無話。

女為悅己者容,卻意外被人鑽了空子。

本以為玉容膏能使人更加美麗漂亮,卻不曾想這是令人容顏盡毀的毒藥……

如今這場腥風血雨的浩劫,楚桑隻覺得感慨萬千。

“……門口有一封信。”

正當楚桑打算吩咐人發放解毒丸時,齊淮安忽然走到她身邊,並遞給她一封信。

“是長淵表哥的信嗎?”

除了楚長淵,沒人會給楚桑寄信。

“沒有署名。”

齊淮安打量一眼信函,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楚長淵遠在鮮卑,若是他的信件一定會明確標注寄件人和收信人,不然信件跟著來往商隊遊走,很容易無法送達指定地點。

而這封信卻沒有署名,顯然不是楚長淵的信函。

“你讀讀看。”

楚桑想不到還有其他人會給自己寄信,有些意外,隨後拜托齊淮安為她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