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四個問題。”
驃騎將軍就知道這麽說齊淮安會沉不住氣,輕笑一聲。
“將軍不是說小桑若賭贏了,也能問一個問題嗎?”
楚桑仍記得驃騎將軍的約定,及時提醒他。
“郡主打算幫他?你沒有自己的問題嗎?”
驃騎將軍沒想到楚桑會幫齊淮安解圍,目光在兩人身上遊走片刻,隨後頗有深意的一笑。
八卦的眼神和意有所指的話語,很顯然驃騎將軍誤會楚桑和齊淮安的關係,還以為兩人情定,為求鎮國將軍死因真相,才氣衝衝來將軍府算賬。
不過這種危機關頭,楚桑沒工夫跟驃騎將軍解釋她和齊淮安的關係,一方麵三言兩語解釋不清,另一方麵,這種八卦緋聞,解釋別人也不會信。
她明白驃騎將軍對她的詢問是一種暗示,她不是很在意時疫郡主的流言蜚語嗎?
若是楚桑肯問,驃騎將軍必定知無不言。
“當然,我幫他。”
驃騎將軍希望楚桑把問題用在別的方麵,可楚桑偏偏不能如他所願。
時疫一事已經過去,無論真相如何,都無法逆轉,況且她也通過自己的努力,用護國郡主這個封號壓製住了時疫郡主的傳聞。
再去追究這些有的沒的,似乎沒意義。
而且方才齊淮安詢問父親殘缺屍骸在何處時,驃騎將軍不僅沒正麵回答問題,還把矛頭引導星月閣和皇帝身上。
星月閣也就罷了,反正他們這段時間找的麻煩也不少。
可潑髒水給皇帝,這楚桑就忍不了。
本來齊淮安就覺得殺父仇人是皇帝,每天就琢磨著造反,驃騎將軍不幫忙也就算了,居然還火上澆油。
這種模棱兩可的回應,豈不是讓齊淮安覺得皇帝私藏他父親的屍骸?
她舅舅可沒那麽無聊,楚桑勵誌幫舅舅洗刷冤屈,生怕齊淮安誤會,自然要盡力幫他探尋真相。
“……”
許是沒想到,楚桑會犧牲自己的提問機會來成全他,齊淮安的內心一陣感動,眼神也閃過一絲差異。
“好吧,郡主請在院外等待。”
驃騎將軍見楚桑一副“我心匪石,不可轉也”的態度,隻得歎息一聲,示意她先回避。
“我的問題,我還不能聽嗎?”
驃騎將軍擺明了趕人,楚桑心中很是不滿。
“隻有郡主回避,老臣才會回答。”
楚桑的抗議並沒有換來驃騎將軍的回心轉意,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含笑道。
“行。”
雖然表麵同意,但其實楚桑放心不下留齊淮安一個人在這兒。
畢竟驃騎將軍心眼太多,她不在,驃騎將軍在齊淮安麵前說皇帝一頓壞話怎麽辦?
萬一齊淮安又聽信讒言,真覺得皇帝是滅門仇人,豈不是馬上就要刺殺謀反?
可驃騎將軍都這麽說了,楚桑回答問題的機會又已經給了齊淮安,不問豈不是太虧?
於是楚桑隻能三步一回頭的離開院子,期望齊淮安看在他們這段時間共同相處的份上,別把皇帝想得太壞。
“你應該知道陛下的昱衛吧?”
眼看楚桑遠去,驃騎將軍開口道。
在皇帝還是七皇子的時候,曾秘密培養一批死侍幫他謀事,就類似於現在楚桑身邊的暗衛,各各武功高強,並絕對忠誠。
而且楚桑的暗衛中也有不少是從皇帝的昱衛中派遣下來的。
“昱衛是世間絕頂高手,效忠於皇帝執行機密任務。”
齊淮安對昱衛有所耳聞,他曾經想過為求真相挾持綁架皇帝,但昱衛是這項計劃難以攻克的困擾,最終隻得放棄。
“昱衛這個名字是陛下登基後,為他們正式取的名字,就類似於重新建立了一隊兵馬,不受任何人管控,隻忠於陛下自己。”
“在陛下沒有登基前,他們也隻是一批死侍暗衛而已。”
“最開始陛下的暗衛都是他精心培養的身邊人,有些甚至是他過命的忠仆,絕對可靠。”
“但後來無論是謀事還是做其他見不得人的勾當,需要的暗衛越來越多,陛下隻得廣招賢才,為他效力。”
“那些賢才通常是沒有正派武功教學的江湖混子,劍法、刀法都是自己研究,並無師父傳授武功,故而全是旁門左道。”
“他們擅長使用暗器、下毒,為人所不恥。”
“這種心思不純的混混在軍紀嚴明的暗衛中,有一個兩個,都能一顆老鼠屎壞了整鍋粥,若是數量再多些,可不就成了麻煩?”
驃騎將軍忽然無奈地笑了笑,似乎對皇帝當時的決斷不大滿意。
“奪嫡之人通常心思深沉、為人狠辣,尤其是向陛下這種沒有退路的皇子,行為處事更加小心翼翼。”
“因此他很難相信任何人,縱使我一直效忠於他,陛下仍對我有所隱瞞,他的暗衛一直都由他管理,具體的情況我並不知曉。”
“但後來暗衛中心思不純之人越來越多,我還是聽到些風聲。”
“有些武功高強的暗衛不願一輩子效忠陛下,明明有一身本領,卻要隱姓埋名做偷雞摸狗之事,他們想自成一派,叱吒於江湖。”
“於是陛下的暗衛內部發生巨大矛盾,有近一半的暗衛脫離陛下,遊**江湖,並且成立了自己的門派,星月閣。”
聽到這個詞匯,齊淮安的眉頭一皺,表情也很不自然。
“剩下的暗衛就繼續效忠陛下,陛下登基後為褒賞他們,賜名昱衛。”
“昱字由‘日’和‘立’組成,有新日登位之意,光明燦爛,前程似錦。”
“或許星月閣的成立給陛下敲了警鍾,所以登基後才立刻封賞昱衛,為他們證明身份,加官進爵,賞賜田地。”
驃騎將軍拿起桌子上的黑棋,不停揉搓。
“你應該很清楚吧,清和以及他夫人死狀慘烈,被人分屍藏匿,蒙受奇恥大辱。”
“這種殘忍血腥的手法,為常人所不恥,必然是陛下的暗衛所致。”
“可陛下的暗衛又分為星月閣和昱衛,正因為他們手段相同,才無法判斷當年之事到底是何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