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淮安反應敏捷，趕緊跪在地上，厲聲道，“陛下，郡主和二皇子中了調和陰陽之毒，請盡快解毒！”
這話說得委婉，但沒人聽不出這是什麽意思，皇帝急忙叫人拿來解藥給兩人服下。
“舅舅，有人要害我……”楚桑服下解藥恢複神智，淚眼婆娑地看著皇帝。
皇帝一向最心疼自己的寶貝外甥女，看她這般委屈心都碎了，怒斥著眼前所有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父皇，宴散後兒臣路過小路，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桑桑表妹的叫喊聲，急忙趕過去，發現二哥竟打算對表妹行不軌之事，於是推開二哥護住表妹。”
“可二哥似乎還不死心，幸虧齊家公子也來了，及時擊退二哥。”
“隻是沒有想到桑桑和二哥被人下了藥……”
楚長淵微微拱手，如實講述情況。
“是那杯水。”楚桑想起自己唯一接觸到的楚長棣的東西，就是他端給自己的水。
皇帝聽聞立刻叫人去查，果不其然楚長棣的茶壺中被人放了烈性**，合歡散。
“父皇，二哥縱使仰慕桑桑已久也絕不敢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行事，這合歡散隻怕是有人故意陷害！”
楚長淵似乎怕皇帝惱怒降罪於楚長棣，開始幫他說話。
“是啊父皇，一定是有人陷害兒臣！”
楚長棣也顧不上自己的狼狽趕緊跪在地上磕頭。
“二哥，瞅你這副樣子，該不會已經對楚桑做什麽了吧？”
楚兮靈看著衣冠不整的楚長棣，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桑桑別怕，你也知道你表哥一直喜歡你，放心，他會對你負責的。”
楚長棣是皇後的孩子，她巴不得兩個人真的發生什麽，這樣太子之位就是她兒子的囊中物了。
此話一出，頓時周遭傳來竊竊私語。
“是啊，兩個人都被下了藥，要不是三皇子及時趕到，現如今隻怕兩人已經**不知何物了。”
“這夜黑風高的，誰知道都發生什麽了，說不定該做的都做了，在這裝無辜呢。”
“就算沒做什麽，二皇子畢竟有意郡主，隻怕郡主的清譽也毀了。”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皇帝龍顏震怒，“誰再敢多說一句話，立刻拉出去杖斃！”
撲通！
楚長淵忽然跪在地上，擲地有聲，“父皇，兒臣以性命起誓二哥沒有動桑桑一根頭發絲兒，兩人清清白白！”
“那合歡散藥效雖猛，但好在兒臣及時阻止，什麽都沒發生。”
“桑桑是恪守規矩的清白郡主，這一點齊家公子也能作證，還請父皇放心。”
從前竟未發現楚長淵這般懂得抓住重點，比起探尋真相，保護楚桑的清譽遠比一切都重要。
他這話說的直白有力，一下子說到皇帝心眼裏去。
皇帝比任何人都想維護楚桑，可他身為一國之君總不能舉著個喇叭，到處跟人說楚桑沒跟別人發生什麽吧？
而楚長淵卻能用自己的性命給楚桑擔保，把他想說卻不能說的話全都說出來。
皇帝瞬間對自己這個默默無聞的兒子另眼相看。
“隻是不知，二哥的茶壺裏為什麽會被下藥？”楚長淵顰眉。
“父皇，一定是有人要害兒臣和桑桑。”楚長棣大喊。
“害？誰不知道桑桑表妹是父皇的心頭肉，你今日若是真的對她做了什麽……”
楚長鏡看著眼前人滑稽的樣子，頓時一陣譏諷，“女子清譽向來最為重要，我看根本不是有人害你，而是你想著生米煮成熟飯，強迫表妹嫁給你。”
“你胡說！我承認我是日夜渴求著表妹的身體，可我絕不會做下藥這種事！就算是做，也得找個沒人的地方！”
“怎麽可能在這麽多人麵前！”
楚長棣一聽楚長鏡誣陷自己，伸直脖子大喊。
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
楚桑真懷疑楚長棣是不是個單細胞生物，怎麽沒腦子呢？
還日夜肖像渴求？擱這兒放屁呢？
楚長淵拚命撈你，你是可勁兒掙紮不叫撈啊……
“正因為大庭廣眾，旁人才想不到是你。”
“父皇您仔細想想，倘若今日桑桑真的有事，受益者會是誰？”
“桑桑清譽受損，為了挽回局勢二哥定然要求取桑桑，他娶了您的心頭肉，說句不中聽的話，東宮歸屬隻怕已經有了定論。”
“二弟口口聲聲說有人陷害，那害他的人會是誰呢？兒臣素來於二弟不合，若說嫌疑隻怕第一個就在兒臣身上。”
楚長鏡冷笑一聲，說出此事頗多疑點。
“娶了桑桑又把髒水往我身上潑，二弟這招實在是高。”
“出身低賤的庶子也敢對我栽贓陷害，看我不打死你！”楚長棣從地上爬起來，掄拳向楚長鏡打去。
“你說有人栽贓陷害，敢問設下此計害你什麽？是害你求娶桑桑還是害你繼承大統？”
“中秋宴的一壺茶水不知要多少人經手，要想查究竟是誰在裏麵下藥簡直難如登天，到時候指不定你又叫人編排我什麽。”
“你是一幹二淨了，倒給我扣上個陷害兄弟的帽子。”
楚長鏡躲開楚長棣的一拳，嘴上卻仍不示弱。
“全都給朕閉嘴！”皇帝終於忍不了自己的兩個兒子狗咬狗，大聲嗬斥道。
“平日裏你們怎麽互相算計、鬥來鬥去朕都不管，但朕警告過你們，若敢把主意打到小桑身上，別怪朕不留父子情麵。”
皇帝心裏也很清楚，這中秋宴涉及之人眾多，想查出藥究竟是誰下的，又是什麽時候下的根本不可能。
楚長棣雖然蠢笨但有賊心沒賊膽，他是絕不敢做出如此大膽妄為之舉，可若是楚長鏡要害他，如何會用這種方法？
一旦失敗了，豈不是叫楚長棣白撿便宜？
難不成真是楚長棣兵行險招？
皇帝琢磨不透眼前的局勢，更看不透自己的兩個兒子，但他堅信此事跟他們脫不了關係。
“全滾回去，若再看見你們兩個惹是生非，帝京隻怕是留不住你們……”
皇帝此話是要將他們發配封地的意思，兩人一聽便知皇帝已然震怒，不敢多言語，趕緊退下了。
楚兮靈還想順勢再踩楚桑幾腳，可皇後是個會看眼色的，這種情況下再找事兒那就是找死了，趕緊拉著楚兮靈離開。
其餘眾人也紛紛散去。
皇帝安慰了楚桑一會兒喊來十幾名侍衛護送她回府，自己則叫楚長淵陪他走走。
看來皇帝對此事還是有些疑慮，想聽聽楚長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