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難不成桑桑吃醋了？”
楚長淵饒有興致看著不遠處楚長鏡愛意濃濃的眼神，做出個撇嘴的表情。
“非也，我該謝葉三小姐救命之恩才對。”
至少未來的日子裏，他和楚長棣扯皮的場景會少很多，她耳根子也清淨些。
楚長淵沒想到她是這種態度，忍不住笑出聲，“桑桑，若是大哥知道你的心思，隻怕是要傷心了。”
“你不說，我也不說，誰會知道。”
楚桑還是堅信楚長淵站在自己這邊的，得意地衝他揚揚下巴。
“自然，這可是我跟桑桑之間的小秘密。”
楚長淵彎下腰低頭靠近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溫柔，然後伸出一隻小指，“拉鉤。”
這做派還真有點小題大做的意思。
楚長鏡聊騷怎麽搞得他們兩個這麽見不得人，不好意思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但楚桑也懶得去想這麽多，伸出手回應，“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大王八！”
“你們兩個又在說什麽小秘密呢？”
皇帝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他們身邊，看著他們拉勾的手，表情竟有股“哈哈，被我發現了吧！”的感覺。
“父皇，這……”
楚長淵麵露驚愕，似乎沒想到皇帝來了，語氣糯糯的，“兒臣跟桑桑玩笑呢。”
“平日裏她這小霸王看見誰都討厭得要死，也就喜歡粘著你。”
皇帝一臉諱莫如深地拍了一下楚長淵的頭，感覺還有點寵溺的意思。
“外麵這麽冷，快點進去吧，別凍著了。”
皇帝又將目光轉向楚桑，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耳朵，有點心疼。
“等朕叫人用上好的白狐毛給你做個耳帽，入冬了，要好好保暖。”
楚桑聽此攬住皇帝的胳膊，眼睛閃閃像星星，“謝謝舅舅，舅舅最疼小桑了。”
皇帝領著楚桑就往殿內走，“到時候讓長淵給你送過去。”
“好啊好啊。”楚桑正得意於皇帝的溺愛，說什麽都點頭答應。
皇帝都到了宴席，旁人更沒有遲來的理由，大家紛紛都歸位就座。
王府小廚房裏的兩下子可宮內的名廚比不了，各類美食應有盡有，光是聞味道就令人垂涎欲滴，實在是一飽口福的最佳時機。
好不容易解了禁足的皇後，高坐於皇帝身邊，小心翼翼侍奉著。
本來布菜這種小事兒從不用皇後來做，她是一國之母，應該體現的是尊貴和大氣隻要穩穩坐在那裏便可。
可如今卻承擔了本該由寵妃或者宮女做的事情，而皇帝也沒有阻止的意思，看得出她如今的處境很尷尬。
她的臉色也不太好，雖然用厚厚的脂粉掩蓋了發黃的皮膚，可眼中的疲憊和額頭上冒出的紅痘，還是暴露了她雜亂無章的心緒。
現在就這麽煩了，若日後東窗事發，那可怎麽活？
一會兒她可有大禮相送。
楚桑冷笑一聲，不再將注意力放在皇後身上，開始心滿意足地對著美食大吃特吃。
眼睛偶爾瞟向眾人，卻發現男賓倒是都在品嚐美味，可女眷們興致不大，放進嘴裏的食物也味同嚼蠟，淺嚐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甚至有的從頭到尾都沒碰過一口菜，雙手緊張地抓著衣裙，額頭都冒冷汗。
楚桑眼珠子直轉悠，依著她多年看小說、電視劇的經驗，這個時候應該是才藝表演啊！
一般情況下，每次宮裏一有宴會，必有才藝表演。
若是嬪妃，舊人通過才藝重獲恩寵，新人通過才藝讓皇帝挪不開眼，今晚就翻她的綠頭牌。
而要是閨閣女子間的才藝，通常就是博眾人誇讚，得觀賞之人愛慕。
這些才藝通常女子們會苦心練習數月，隻為這一刻能驚豔全場。
男賓對於這些流程也心知肚明，甚至有的已經開始偷偷討論，這次什麽人會有什麽樣特別的表演了。
楚桑忽然慶幸，自己穿書來到了啥也不會的時安郡主身上，她本就不需要通過才藝得到任何人的寵愛和認可，再加上本身狗屁不通，更不會有人喊她表演。
若是不小心成了什麽失寵嬪妃或者名門小姐，這每個月宴會不重樣的才藝表演，都能逼死她。
短暫的用餐結束後，宮內們撤去碗盤，端上來些可口的水果點心，女眷一人一杯清茶，男賓每人一壺好酒。
樂館擅長歌舞的樂姬也已經結束了自己的表演，紛紛退下，正殿中央頓時空落落的。
看來好戲，要開場了。
“陛下，臣女自創了一首笛曲，想著為各位演奏，指點一二。”
門下錄事之女顯然已經等不及了。
“如此，便開始吧。”皇帝微笑示意。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貴女登場表演，吏部員外郎之女彈奏古琴，寧遠將軍之女雙持雙劍展示武藝，太仆寺卿之女演奏琵琶，武騎尉之女重現失傳已久的水墨畫。
十八般才藝各顯神通，楚桑大飽眼福，拍手稱讚。
“聽說那位傳說中的天仙神醫也來了，怎麽不見她出來表演？”
人群中，忽然傳出這樣的聲音。
看吧，總有炮灰走劇情。
人家還用你提醒，專門等著壓軸呢！
楚桑聽見這聲音真想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是啊，不是說天仙神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嗎？如今怎麽跟縮頭烏龜一樣躲著不出來，該不會是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才藝吧？”
無語。
等人家一會兒來了豔驚四座，你怕是要躲到桌子底下當縮頭烏龜！
楚桑聽著耳邊的酸言酸語，她這替人尷尬的老毛病又犯了。
若是原主在場，隻怕也要叫囂一番。
葉瑤瑤聽到旁人議論盈盈起身，不卑不亢地行禮，“臣女葉瑤瑤，拜見陛下，娘娘。”
“臣女準備一舞，請陛下、娘娘一閱。”
皇帝看著明明是大過年，卻穿得一身素白如同奔喪的葉瑤瑤，眉頭微皺。
他不否認這樣淡雅的搭配在一眾女眷中格外顯眼，略施粉黛也讓她的美貌更加清麗動人。
隻是不合時宜。
過年，就該穿紅色才對。
皇帝下意識看向楚桑。
她今天穿了一件朱紅色的長裙，連玉佩的穗子都配合新年換成了紅色，頭發半紮，搭配突厥紅寶石製作的眉心墜，妝容也注重大眼紅唇，好似誘人的異域美人。
這才有新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