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羽扶著那個受傷的男人,身後跟著曲溪和織女,四個人走出了孟婆的屋子。
“兄弟,你要去哪啊?”杜羽問道,“真的不去治傷嗎?”
“不……”男人搖了搖頭,“真的很感謝你救我出來,但我得先告辭了……”
男人慢慢的推開杜羽,獨自向前走著,可是他的一條腿都被打斷了,每走一米都非常困難。
“喂!”杜羽大喊一聲,“你這樣走不了幾步就死了啊。”
“就算死了我也要走。”
杜羽無奈,隻能上前再次扶住了男人,說道:“這樣吧,我幫人幫到底,你要去找誰,我扶你去。”
“幫我?”男人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不……你已經幫我一次了,我們非親非故,不敢奢求你再幫我一次。”
杜羽趕忙搖了搖頭,說道:“我如果幫了你,你卻死了,那我幫你還有什麽意義?所以你幹脆讓我一路幫到底,我也圖個安心。”
男人抬起充血的雙眼不斷打量著杜羽,又說了一句:“謝謝。”
然後他將手掌緩緩的下移,摸了摸腿上的一條傷口,一咬牙,從傷口中摳出了幾塊靈石。
鮮血瞬間撒了一地。
“我靠!”杜羽驚呼一聲,“你把靈石藏在傷口裏?!為什麽啊?!”
“隻有這樣……才不會被那幾個人找到……”男人看了看杜羽,將這些沾滿了血的靈石塞到了杜羽手裏,“兄台……我怕是撐不住了……我弟弟在南街等我……他需要這些靈石……”
杜羽一愣,弟弟?
好家夥,這倆人都在這兒啊?!
他們不僅修為過人、肉身強韌,還都是操作員的體質,如果能收服的話絕對是兩個好幫手。
既然「聖」在未來,自己在過去,那麽就由自己來感化這一對兄弟,讓他們從此為自己辦事,這樣不就萬無一失了嗎?
「未來」有「未來」的優勢,「過去」有「過去」的戰術。
不管「聖」是誰,自己都可以不斷的修改他手下的過去,就算以後來的刺客不是這對兄弟都沒事,隻要見到一個就修改一個。
這樣想想,不一定哪一天「聖」一覺醒來,身邊就再也沒有小弟可以使喚了。
這是杜羽和「聖」的鬥爭,也是過去和未來的鬥爭。
“我特麽真是個天才啊……”杜羽緩緩說道。
“你、你說什麽?”男人愣愣的看了看杜羽。
“沒事沒事。”杜羽說,“你放心吧,你不會死,你弟弟也不會有事,這些靈石你收著吧,如果需要靈石我會出錢的。”
杜羽說完就將靈石塞回給了男人。
“啊?”男人手握靈石的手不斷的顫抖著,說了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杜羽一愣,“什麽對不起?”
“我沒想到你真的會幫我,我騙了你……”男人歎了口氣,說道,“這些靈石我施加了法術,一小時後就會爆炸,而且我弟弟也不在南街……兄台如此幫我,我還居心叵測,實在慚愧……”
杜羽不由地的點點頭,這個男人人品還是不錯嘛,果然是跟錯了主人。以後就由我來教你好好做人吧……
“兄弟啊,隻是幾個靈石而已,我不會讓你們為了這點靈石送了性命的。”
杜羽把男人背了起來,跟他說道:“放心,你不需要告訴我你弟弟在哪兒,因為我會帶你一起去,如果這一路上我做出任何的可疑的舉動,你可以立刻從身後扭斷我的脖子。”
曲溪和織女看到這一幕都有些擔心……這個男人真的不是刺客嗎?杜羽為什麽這麽放心啊。
被杜羽背起來的男人看起來萬分驚慌:“萬萬不可!兄台已經為我做了很多,我不能再這樣使喚兄台……”
“別廢話了,走吧。”
杜羽不顧男人的阻攔,背著他就行走在這漆黑的街道上。
曲溪和織女也隻能默默的跟在後麵。
“兄弟啊,你叫什麽?”杜羽問道。
“我……不記得了……”
“失憶嗎?”杜羽微微點了點頭,“你失憶了卻還記得你有個弟弟?”
男人苦笑了一下,說道:“我雖說是弟弟,但我們都隻是流浪在這裏的孤魂野鬼而已,他和我一樣,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所以我管他叫弟弟,他管我叫哥哥,隻是個稱呼。”
“哦哦!”杜羽有些明白了,難怪這二人長得也不是特別像,“說白了就是結拜兄弟啊,我也認識八個結拜兄弟,有機會把他們介紹給你認識。”
“結拜……?”男人喃喃自語道,“我們都是朝不保夕的野鬼,每一天都在絞盡腦汁活下去,哪裏還有心思結拜。”
“不一樣,從今天開始你們不再是孤魂野鬼了。”杜羽說,“如果你們不介意,我願意收留你們。”
“哎?”
男人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自己已經在裏黃泉遊**了很久了,這世上居然有人會救人、送錢、然後又收留自己嗎?他真的沒有所圖嗎?
“我能問問……這是為什麽嗎?”男人說道。
“其實也沒什麽。”杜羽說道,“我感受到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力量,我們單位正好需要你的力量。”
“特殊的力量?”男人問道,“什麽力量?”
“穿越時空的力量。”杜羽認真的回答道,“這些力量說不定跟你們的「失憶」有關。”
男人漸漸的感覺到杜羽的身份似乎並不簡單,於是趕忙問道:“兄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簡單來說……你們和我一樣,是這個世界「錯誤」的產物。但每個「錯誤」誕生的情況都不同,你們沒有以前的記憶,很有可能是因為你們是某一天「忽然」出現在這條街上的。”
“我……我聽不太懂……”男人皺了皺眉頭。
“沒關係,隻要你跟著我,以後會慢慢明白的。”
杜羽背著男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眼看已經走了十幾分鍾。
織女越看越覺得這附近的景色有些熟悉,不由地疑惑起來,這條街道的管理者……可是牛郎啊。
沒一會兒的功夫,幾人在男人的指引下,來到了一條繁華的小巷,男人慢慢的伸出手,指著眼前的一個酒吧說:“我弟弟在裏麵……”
“我靠?!”杜羽一愣,“這不是個酒吧嗎?你在孟婆那裏挨打,你弟弟在這喝酒啊?”
“當然不是,兄台。”男人微微搖了搖頭,說,“先前我弟弟受了重傷,我們逃到這個酒吧門口,這裏的老板收留了我們……但他說給弟弟治病需要錢,所以我隻能去偷。”
“所以你就去偷孟婆的靈石?”杜羽無奈的歎了口氣,“這裏這麽多孤魂野鬼,你又這麽能打,隨便搶一搶也就湊夠了吧,幹嘛非招惹這條街上的王者?”
“我並不知道她是誰……”男人說,“隻是看到她的房子很大,應該能偷到很多錢……”
“你還真是個直性子……”杜羽搖了搖頭,“走吧,我們去見你弟弟,現在身受重傷的不止是他了,還有你。”
“呃……實在慚愧……”男人尷尬的說道。
織女的麵色一直不太自然,在杜羽要推開酒吧門口的時候,織女卻往前一步,一腳將酒吧的門踹碎了。
杜羽、曲溪、以及杜羽身後的男人直接驚掉了下巴。
“織織織織女你幹嘛啊?”杜羽可從未想過織女會忽然之間惹事,能在這種地方開酒吧的人會是軟柿子嗎?
果然,見到有人鬧事,一大群打手紛紛衝了出來,他們都穿著黑色襯衣,雖然長得奇形怪狀,但每個人看起來都是一臉橫肉。
“誰鬧事?!”一個光頭大漢站了出來,黑色襯衣緊緊的勒在他爆起的肌肉上。
織女也往前一步,冷冷的盯著大漢:“我有事要問牛郎,讓他滾出來。”
大漢很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怒吼道:“你是混哪兒的?!我們郎哥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杜羽倒吸一口涼氣,好家夥,這酒吧是牛郎開的?
可這是為什麽啊,織女怎麽忽然生氣了?
按理來說牛郎收留了「弟弟」,那他不應該是個好人嗎?
那光頭大漢看起來並不認識織女,伸手就衝她打了過來。
杜羽雖然看不見靈氣,但他知道織女的修為絕對不亞於八大陰差,隻見她伸手一握,直接將光頭大漢巨大的拳頭握在了手中。
旁邊的打手一看到此女果然是來惹事的,紛紛運起法術,更有甚至還掏出了法寶。
織女冷哼一聲,身上的披肩自動飛起,圍繞著她飛速旋轉,幾人的法術和法寶都被震開。
“快通知郎哥!”光頭大漢回頭大吼一聲,“肯定是「荒山」的人來砸場子了!”
織女手中一震,大漢直接被震飛了出去,然後她又掏出一根細長的銀針,憑空縫製了一條繩子,這繩子像是有生命,瞬間將幾個嘍囉綁了起來。
“誰人在我店裏撒野?!”
酒吧二樓傳來一聲怒吼,一個身穿貂皮大衣的身形飛身下來,接住了大漢。
“放心,敢傷我兄弟的人,今天都要給我跪下!”
這個男人將大漢慢慢的放到地上,緩緩的抬起頭來,他在這漆黑的地府裏還帶著一副墨鏡,貂皮大衣下麵是黑襯衣和金色的項鏈。
此人一出,整個酒吧裏的氣氛都變了,他看起來雖然修為不高,但氣場驚人。
隻見他抬起眼掃視了一下這幾個鬧事的人,目光最終停留在了織女身上。
空氣凝固了三秒之後,這個氣勢驚天的男人「撲通」一聲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