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廝殺的街巷上,忽然有個龐然大物轟然落地。
眾人放眼一瞧,來的是一個身材粗壯的胖男人,他手持一根石棒,一臉的凶狠之相。
“安祿山,你居然搞偷襲?”牛郎衝著胖男人冷喝一聲,“不怕孟姐怪罪麽?”
“偷襲?”安祿山譏笑一聲,“你的人殺氣騰騰的走了過來,恰好我的人在你們四周逛街,同一時間發起進攻而已,哪有偷襲?”
“可笑,你以為這點伎倆就能打倒我們嗎?”
牛郎一邊脫下自己的貂皮大衣一邊向前走去:“今天咱們新仇舊賬一起算,當年你打傷亂童、刺瞎喪鬼眼睛,搶奪我三家店鋪的事情我還曆曆在目,不要指望我會對你手下留情。”
“笑話,你一個剛剛成為上仙的雜狗,怎麽敢對我一個真仙叫囂?”
安祿山手持石棒迎著牛郎走了過去。
二人叫喊一聲,廝殺著衝撞在了一起。
“織女,不去幫牛郎嗎?”杜羽看到遠處的戰事,回頭問道織女,“那個安祿山看起來比牛郎厲害些啊。”
織女的兩把砍刀已經沾滿了鮮血,麵色異常冷峻:“牛郎沒有開口,所以我不會出手,這是身為一個男人應該麵對的戰鬥。”
杜羽麵帶擔憂的看著牛郎,果然,他的修為和肉身都不如安祿山強大,很快就負了傷,但牛郎的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氣勢,盡管一次次被擊倒,但沒有露出一絲膽怯的表情。
“牛郎,帶著這麽多人過來,老子倒要看看你怎麽收場。”安祿山一邊揮動著石棒一邊說。
牛郎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說道,“安祿山,這次怎麽沒看到你的那個得力幹將?”
“對付「郎組」,還需要出動我手下的得力幹將?”安祿山譏笑道,“你以為你是「強女」還是「李蓮英」?”
“哈哈哈哈!”牛郎忽然大笑道,“安祿山,我真是高看你了。沒猜錯的話,你那個手下現在正帶著人清掃我的地盤,對嗎?”
安祿山冷哼一聲:“是又怎麽樣?”
“在你看來,對付我們「郎組」根本不需要傾巢而出,你隻需要帶著部分小弟在此抵擋,剩下的人去侵占西街,這樣一來就算我們戰敗了,也會無處可去,「郎組」的勢力今夜無論如何都會從裏黃泉消失的。”
“所以呢?”安祿山衝著牛郎笑了笑,“你明知道我會去搶占西街,卻還是帶人大舉殺了過來,看來你的眼界也不過如此了。”
牛郎重新站起身,做出應戰的姿態:“安祿山,我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又怎麽可能孤注一擲?”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陣陣慘叫,安祿山扭頭一看,一個手持兩把砍刀、身穿黑色皮衣的女子居然爆發了驚人戰力,眼前的小弟在她麵前就像一顆顆稻穀,毫無招架之力的被揮砍而斷。
再一扭頭,看到一個身法鬼魅的男子也在人群之中穿行,安祿山隻覺得他的身法好生眼熟,隻見他手持一把細劍,將自己的小弟紛紛刺穿。
“原來你請了幫手?”安祿山冷笑一聲,“你以為這就能穩操勝券嗎?”
“至少,這是我贏麵最大的一次。”
牛郎說完話便又和安祿山衝撞在一起,他僅憑赤手空拳就和修為高於自己的安祿山肉搏在一起,這種氣勢讓身邊的小弟都為之一振。
……
裏黃泉,西街。
一隊人馬正在這裏匆匆前進,他們奉安祿山之命接管西街。
可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這裏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仿佛看不到半個人影。
這支隊伍已經在這裏轉悠了二十多分鍾,連一個「郎組」的人也沒看到。
難道真像牛郎說的,這一次他們舍棄了大本營,直接「傾巢而動」?
“大哥,現在怎麽辦?”一個小弟衝著領頭的男人問道。
領頭男人微微思索了一下,說道:“如果這樣無功而返,山哥怕是會大發雷霆……”
“可是這裏確實沒有任何「郎組」的人啊……”
領頭的男人四周環視了一下,說道:“無論如何得有個交代,我們去拿下牛郎的酒吧!他們如果真的傾巢而出,牛郎的酒吧肯定防守薄弱,隻要拿下牛郎的大本營,山哥應該就不會怪罪了。”
確定了目標,幾百個嘍囉衝著牛郎的酒吧匆匆趕去。
如今就算酒吧裏還有人在防守,數量定然也不會太多。
“大哥,到了!”小弟叫喊一聲。
領頭男人放眼看去,這酒吧果然沒什麽防守力量,整個建築物安靜的可怕,門口甚至還有一個醉酒的書生正抱著酒罐子呼呼大睡。
“走。”
領頭男人帶著眾多小弟剛要走進酒吧,褲腳卻被人拉住了。
他扭頭一看,門口這個醉酒的書生居然伸手拉住了他。
“喂,你想死麽?”領頭男人冷冷說道,“這事和你沒關係,趕緊滾。”
醉酒書生艱難的睜開雙眼:“沒、沒關係?不不不……”
書生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睜著一雙迷離的眼睛看了看眼前安祿山的人,剛想說什麽,卻一下子沒站穩,撲在了領頭男人身上。
領頭男人麵露不悅,將醉酒的書生狠狠的推了出去。
這一下醉酒的書生稍微有點醒酒了,漸漸調整身形,說:“牛郎讓小生在這守著,這裏麵有兩個重要的人需要保護,你們快走吧,否則會死的……”
“牛郎?!”安祿山的手下們疑惑的看了這個書生一眼,“你是「郎組」的人?”
他們不明白,為何牛郎會安排一個醉漢在這守門?
“喂,你要是「郎組」的人,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一個小弟喊道,“今天就讓你魂飛魄散!”
為首的男人也點了點頭:“這間酒吧我們也要了!”
書生為難的撓了撓頭:“所以……你們不肯走嗎?”
“我們不走又怎麽樣?!”為首的男人沒好氣的罵道,“你自己小看了我們山哥,以為肯定不會有人殺過來,所以喝的酩酊大醉,難道僅憑兩句話就可以勸退我們嗎?如今就算魂飛魄散了也是你自找的!”
醉酒的書生沒有回答,反而用惺忪的醉眼看了看他們,問道:
“你們喜歡聽評劇嗎?”
“評、評劇?”
隻見醉酒的書生慢慢撫著衣袖,搖搖晃晃的開口唱道:
“我隻得在醉中逃災避難,哪怕人恥笑我狂妄瘋癲!”
他的唱腔悠揚婉轉,雖說帶著一股醉意,但卻有一種引人入勝的魔力。
一個小弟聽聞此言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說道:“大、大哥,好像不太妙……”
為首的男人還不知道什麽意思,眼前的書生瞬間不見了,可是那悠揚婉轉的戲腔還在耳邊盤旋:
“往東喝到東陽海,往西喝到老四川。往南喝到雲南地,往北喝到賽外邊。”
“裝神弄鬼!唱的什麽東西!?”
為首的男人趕忙回頭尋找書生的身影,卻見到自己身後眾多小弟們,在這若隱若現的評劇唱腔中一個個的被切掉了頭顱。
下一瞬,書生出現在為首的男人麵前,帶著一股撲鼻的酒氣,書生緩緩唱道:“東南西北全喝遍,未曾把我醉半天。”
此刻男人終於感覺到一股極度恐怖的氣息從自己的腳底開始蔓延,他的雙腳想逃離這裏,雙手想保護自己,於是非常怪異的一邊向後跳著一邊伸手打向醉酒的書生。
書生微微一笑,身體詭異的左右扭了幾下,躲開了為首男人的攻擊之後又醉倒在了他的身上。
這一下男人可再也不敢碰他,不斷的向後退著,大吼一聲:“你是誰?!”
不等書生回答,最後一個存活的小弟大喊道:“大哥,快跑啊!他唱的評劇是《劉伶醉酒》!他就是劉伶啊!”
劉伶向身後一揮手,這個小弟的頭顱也飛走了。
“劉伶?!”一股複雜的表情在為首的男人臉上浮現,“劉伶不就是「郎組」從未露麵過的「四煞星」嗎?居然有這種實力?!「郎組」有這種人為什麽會被我們「荒山」壓製啊?!”
眼前自己帶來的幾百個小弟短短幾瞬的功夫已經全部身首異處,這種可怕的實力就算是牛郎本人也不一定能做到啊。
劉伶搖搖晃晃的笑著,說道:“小生隻是不愛打打殺殺,可你們卻殺過來了,怎麽辦呢……”
為首的男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帶著哭腔說道:“是我該死!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伶哥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命吧……小的也是聽令行事啊!”
劉伶笑著將男人扶了起來,說道:“放心,放心,小生不會殺你。”
男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完全不敢說話。
“小生若是殺了你,後續人馬還會源源不斷的過來進攻的,是吧?”劉伶笑著說道,“所以小生要讓你活著回去,將這裏的事情告訴他們,這樣他們就不會再來了,小生也能痛快喝酒了,對不對?”
“對對對對對!”為首的男人瘋狂的點著頭。
“可是小生也很為難,如果你毫發無傷的回去對付牛郎,那也給他平添麻煩。”劉伶又說道,“所以我得讓你不能對牛郎動手才可以,對不對?”
“對對對!伶哥您放心!小的回去之後絕對不會對郎哥……”
劉伶不等男人說完話,隨意揮了兩下手,男人的雙臂就被齊齊切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