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麽說?”
葉瀟然也坐到長椅上,問楚南楓。
“高燒,有肺炎的傾向。不過這不怪你,都是小小太任性了,唉……”
楚南楓一說起楚小小這個表妹,就頭疼的歎了一口長氣。
“肺炎?怎麽可能發燒就燒成了肺炎?是不是小時候受過涼?”葉瀟然沒想到這麽嚴重。
“別提這個了,一提我就生氣,你還記得那個劉玲吧?吳記繡莊吳老板家的三丫頭。”
葉瀟然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好像是有個叫劉玲的。
隻不過那個女孩膽子一直小小的,似乎是楚小小的跟班。
“她怎麽了?”葉瀟然問。
“小小上小學時,倆人一起在花園裏玩兒,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掉花園的水井裏了。
那個死丫頭不去喊人,反而自己嚇暈過去,等家裏的下人找過去時,小小差點被淹死。
雖然命是救回來了,可是她從那以後就怕水不說,那井水太涼,救上來後連續發了三天高燒不退,最後燒成了肺炎。”
“所以從那以後一發燒就容易肺炎是嗎?”
楚南楓點了點頭,“是,你別看她平時嘰嘰喳喳的,其實身體並不好,家裏人一直都特別注意她的身體調養。
我已經打了電話給大伯和大伯娘,他們已經出發了,明天下午應該就能到京都。”
“大伯和大伯娘?”葉瀟然又想愕然的看楚南楓,“那她不應該是你堂妹嗎?我怎麽總是聽你喊她表妹表妹的?”
楚南楓一聽,頓時無語的揉了一把自己的亂發。
然後有些尷尬的說道,“其實她媽是我們楚家本家人,哎呀,這些都不重要,反正堂妹表妹的都是妹。”
葉瀟然,“......”
就這樣,兩人互相沉默了良久,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楚南楓忍不住的扭頭看了看葉瀟然,心底裏再次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
唉!如果表妹知道葉瀟然跟他說了這麽多關於她的話題的話,應該會很開心的吧。
隻是他不會告訴表妹的,就連葉瀟然曾經來看過她的事,他都不打算說。
“我很抱歉。”沉默之後的葉瀟然,不知該說什麽,因為他實在無法因為這些就喜歡楚小小。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喜歡的人都隻有阿雅,也隻是阿雅。
楚南楓突然苦笑的拿頭蹭了蹭葉瀟然,葉瀟然扭頭一看,頓時嫌棄的一把推開他的大腦袋。
“你幾天沒洗頭了?”葉瀟然說完,連忙掏出手絹擦他的軍大衣,氣得楚南楓肝疼,胃疼,哪哪都疼。
“……慕大夫說了,潔癖是生理疾病,得治!”
倆人的插科打諢,把剛剛略顯沉重的話題聰明的略過,就在這時,一身穿白大褂的男大夫走了過來。
正是急診室發熱門診的主治醫生趙大夫,他負責楚小小的治療。
楚南楓立馬收起了笑臉站起身迎了上去,“趙大夫,是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嗯,你在這正好,我正要跟你說一下你家人的病情。”趙大夫說完把視線轉向葉瀟然,“這位是?”
楚南楓連忙介紹,“這是我的好朋友,沒關係的,您就直接說吧。”
“那好吧。”趙大夫見他都這樣講了,便從腋下拿出一則檢查報告遞給楚南楓。
“是這樣的,她的身體除了小時候留下的隱患,容易造成發熱及肺炎外,我們在檢查時發現患者的情緒十分激動。
所以替她又做了腦電波阻力檢查發現,她的植物神經有輕微紊亂跡象。
而且患者似乎患有幽閉症,這容易讓她產生焦慮,嚴重時可能會影響她的自我控製神經。”
“你是說我妹妹她……有精神上的......”
楚南楓的臉色一白,整個人踉蹌的後退了一步。
如果不是葉瀟然手疾眼快的扯住他的手,他差點就要坐到地上去了。
“按理說她的年齡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還有一點我沒說的是,即使現在她處在昏迷狀態,她的大腦神經也非常活躍的。
這種情況,我們也是第一次遇見,所以在燒退了後,我們的建議是去專科醫院去看一下比較好。
真的很抱歉,我們隻是一家綜合醫院……”趙大夫說完,很是歉意的離開了。
“怎麽會這樣?!她還那麽年輕,她今年才剛十八歲……”
“剛剛的大夫也說了,他們並非是這方麵的專家,等她的燒退了,再轉到專科醫院去做專業的監測也不遲。”
葉瀟然擰著眉,厲聲喝止住楚南楓崩潰的情緒。
“對對對!那我馬上就去幫她辦理轉院手續去!”
“你冷靜一點!剛剛大夫不是說等她退燒了再轉院嗎?!你這樣莽撞的轉院,她的病再嚴重了怎麽辦?!”
楚南楓一屁股倒坐回長椅上,眼睛一點一點的紅了,不一會兒就彌漫出一層晶瑩的濕潤。
就連葉瀟然都不知要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如果楚小小真的像那位大夫說的有精神上的隱患的話,那他是不是要為她的病負責?!
這種念頭一湧入腦海,葉瀟然幾乎刹那間迸射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暗黑情緒。
這關他什麽事?!
難道是個女人喜歡他他就要回應?!即便是原身的記憶裏,也從來沒有過一絲絲喜歡楚小小的意思。
可是他就是不明白,這世上為何就有像楚小小這麽變態到把拒絕當癡纏動力的女孩。
他的眸光突然變得深邃,那黝黑的瞳孔裏仿佛住著一隻想要殺人的怪獸。
他用力的搖了搖頭,他不想呆在這裏,他不能呆在這裏了,他需要到外麵冷靜一下。
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有一種衝動,這種衝動讓他想要衝進病房撕碎那個躺在**的女孩!
“我先出去一趟!”葉瀟然強自壓下心底裏翻滾的戾氣,腳步略帶慌亂的快速來到醫院的大門口。
直到凜冽的冷空氣灌入他的胸腔,撲打在他的麵門時,才讓他那混亂的腦海恢複些許的平靜。
反之,住在病房裏的楚小小,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她有些茫然的看著頭上的吊瓶。
順著輸液管,視線一直落在她的手背上,那裏是用白色的膠布,打了一個十字交叉把針頭固定在那裏。
一滴一滴的藥液,順著針頭流淌進她的身體,楚小小的眼神裏沒了少女應有的鮮活,反而布滿了不屬於她這個年齡應有的滄桑和疲憊。
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又很真實的夢,夢裏,她死了,就死在了她家裏的陽台上。
隻是死後的她,並沒有立即轉世投胎,而是飄**在楚家上方。
看著楚家最後一個男丁,也是那個最疼她的表哥,拿著槍哭著自盡在那個可怕的男人麵前後,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