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樹葉落在水麵的第一時間,發出了極細微的聲響,如果是普通人肯定無法聽見,但卻沒逃過林雅的耳朵,這是水浮力出現變化的一個特征。

她記得上一次樹葉落下時,可沒有一丁點的動靜,那時後,這池水雖有高溫卻宛如一灘死水,葉片落下的瞬間就沉下去了。

但是今天,林雅緊盯著在水麵上已經漂浮了有兩秒的樹葉,雙眼一眨不眨。

突然,一陣風吹過,那片樹葉輕輕一晃,接著便又如第一次那般沉入水下。

林雅幾乎把身體繃直,她死死的盯著沉入水麵下的樹葉,就見剛剛那片明明枯萎的樹葉,竟然在水麵下似乎有了瞬間的生機。

林雅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兒眨了一下眼睛,剛想要探出身再近一些查探,可是池麵上方湧出的熱,讓她不得不退回去。

難道是她看錯了?!這個池子真的太奇怪了!

她抬頭望天,這裏的上方有一片真空,沒有樹木,也沒有一片雲彩。

老天仿佛為這個池子專門開了一個天窗似得,沒有半點遮擋。

真的太奇怪了,林雅弄不清楚,就把這個神秘的池水放在心底,她想下一次再來時,說不定池水還會有變化也說不定。

既然搞不清楚,林雅便也收了心思,開始愉快的采摘起那些碧幽幽的綠色山野菜。

不知不覺間,她就采到了稍遠的地方,再往前幾米就是晶瑩的冰雪,回頭看去卻是一片綠意盎然。

“還真是冰火兩重天呢!”林雅一邊感歎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邊提著已經采滿的兩個背筐,正要回到中心地帶,林雅突然站住了。

她複又低頭看著這以神秘水池為中心,方圓大約近千平的土地,她的雙眼突然亮了起來。

這裏的土地既然如此濕潤又有溫度,那她是不是可以考慮在這個地方先種點啥?

現在她住的是劉奶奶的房子,隊裏雖然讓她住進去了,可是該給她的自留地卻一分都沒有給她。

如今是七九年,等到明年八零年時,農民進城想要幹點小買賣,做點小生意什麽的,就不像現在這般似明未明了。

她手裏現在除了從肖家順來的那幾百塊錢外,還有從收購站得來的六十多塊錢。

肖家的錢,她之前數過,隻剩下三百八十五塊錢了,再加上賣狼得的六十六塊錢,以及從肖家大房搜羅來的,還有劉奶奶留下的那十幾塊錢,裏外裏,刨除買糧化掉的,還剩下四百六十五塊錢。

這些錢按照她不願將就的性子,根本不夠花的,如果這裏成了她的私有小農場的話,豈不是一舉兩得?

上一輩子的她隨時走在死亡的邊緣,那種日子雖緊張刺激,但這一世,她隻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既如此,那就把一切全部歸零,等她攢夠了資本就去找銀狐!

心中打定主意,林雅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等她回到村裏時,天已經擦黑了,家家戶戶的煙筒也都冒出了白色的青煙。

偶爾傳來狗叫的聲音,還有家豬的哼唧聲,一切都是那麽的祥和。

讓林雅竟有種這裏根本就不是那個充滿了嫉恨,自私,涼薄的跳河村的想法。

關上大門,林雅來到屋門前,她剛要拿著鑰匙想要開鎖時,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陳年老鎖,跟房屋門的舊合頁一起,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林雅壓著怒火一把推開了房門。

就見屋裏一片狼藉,家裏僅有的兩個破碗被砸的粉碎,再去看放糧食的地方,不出所料的全都沒了。

林雅站在那裏突然笑了,虧她剛剛還在想什麽祥和,寧靜,這忒麽那裏祥和寧靜了?!

簡直就是汙濁不堪!

很好,真的很好!林雅的雙手開始握緊,看來這個村裏的有些人,還真不是嚇唬嚇唬就行的。

林雅放好兩個背筐裏的野菜,她轉身就走了出去。

天,更加的黑了。

不知何時上空飄來一團大大的烏雲,讓原本就已經黑下來的天空,顯得又暗了幾分。

林雅沒有傻傻的去找村大隊,既然人家給她玩兒黑的,那她就跟他們好好的玩一玩。

她直接順著小河溝,一路向南,直奔霍家。

是的,就是李瓦匠特意提醒她的那個霍家。肖家能幹壞事的都沒在家,正在公社接受教育和處罰呢。

王大壯家更不可能,現在一家子都在縣城醫院,那就隻有霍家了。

今天霍老三因為她的原因被帶走,依著霍家那霸道的性子,心裏肯定會想著要教訓她。

所以砸她的門鎖,盜走她糧的人除了霍家不做他想。

很快,她就來到了住在村南頭的老霍家後園子。許是壞事做多了,別人家的狗都是放到大門口或院子裏的。

瞧瞧這家,竟然把狗拴在了後園子了。

那兩條狗很有靈性,別看天已經黑透了,可當林雅剛一站定,它們就齜出了凶狠的獠牙。

“嗚……汪!”就在兩隻狗剛要吠出聲的瞬間,嗖嗖!兩塊拳頭大的石塊,被林雅飛快的拋了出去。

“嗷……”

兩條土狗隻來得及叫出一聲後,就砰砰倒地,林雅快步上前,一個翻身跳進了園子裏。

看著腳底下躺著的兩隻土狗,她緩緩的抬手撫上自己的右臂,那裏,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林雅眯著雙眼,看著倒在地上沒有半點聲息的大狗,她抬腳就朝著其中一隻來了一記狠踹。

原身怕狗,而這兩條土狗可是沒少追著原身狂咬,右臂的傷疤,就是被她剛剛踹的那隻撕咬所致。

林雅踢完一腳還不解氣,抬腳又補了一記。

這兩個慣仗人勢的畜生,如果不是她不好狗肉這一口,她今天非得宰了吃肉。

收拾完兩條惡犬,林雅緩步來到了霍家上房的後窗根下凝神一聽,嗬,還挺熱鬧。

“媽,我今天下午去那個小賤人住的地方,狠狠的幫老三出了一口惡氣!”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他的聲音狠厲中帶著幾分乖張,就跟被林雅收拾的那兩條惡犬很像。

“胡鬧!誰讓你們去她那塊兒了,這兩天村裏的風言風語你是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