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的林雅,因為那封信的緣故,讓她的心情有些欠佳。
看了一下時間,才剛上午十點多,時間還早,她準備出去溜達一圈。
同在日國的另一個角落,一棟傳統的日式一戶建築內,肖陌躺在榻榻米上睡的極不安穩。
他閉著眼睛雙眉緊皺,額際不時地滲出細密的汗水。
突然,睡夢中的他雙手開始亂舞,嘴裏不時地說著夢話,“不關我的事!不要來找我!”
唰!緊閉的雙眼睜開,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快速的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確定自己不是在跳河村後,這才漸漸收起了眼底深處驚恐的眼神。
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額間的汗水,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後,翻身坐起,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終於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回想起剛剛夢裏的情景,他雙手用力的揉搓了下自己的臉頰,準備去洗一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自幾天前接著配惠子去華國旅遊的機會,他回了一趟跳河村,與李菜花聊過後,他總是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周為民那句遲早要遭報應的話,還有臨走前,李菜花那張詭異的笑臉,就跟夢魘似得,日日困擾著他。
這種感覺折磨的他每天都無法正常入睡,總覺得一閉上雙眼,那個記憶中已經模糊的女人,就伸著血紅的舌頭站在他麵前。
還有死去的爸媽,也都眼帶失望的看著自己。
他們雖然沒有說一句話,可他卻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想要撕碎他的怨毒。
剛剛喝了一口涼茶,外麵就想起了惠子歡快的叫聲。
肖陌的眉心輕輕的蹙了那麽一下,可是很快就消失不見,轉而變得欣喜莫名的樣子推開了玄關的拉門。
“惠子小姐早啊。”
“肖陌桑!肖陌桑!我們出去玩兒好不好?今天在澀穀那裏有一個冬日祭的活動。
我想你肯定沒有見過,我們一起過去看一下好不好?看完了我們再去吃華夏料理。
然後我們再去看電影,這個電影是M國好萊塢拍的,我已經買好了電影票!”
說著,惠子就像變戲法似得,從自己的包包裏拿出了兩張電影票,肖陌看著惠子興奮的表情,灑然一笑。
“可是公司裏還有工作沒做完,如果我就這樣隨你去的話,你的父親該不高興了。”
惠子一聽姣好的麵容頓時露出了不悅,她回頭朝門外招了招手,一個身穿黑色和服,腰間別著一把短匕男子快速走了進來。
“惠子小姐,您叫我?”
“你去告訴我父親,就說我要肖陌桑陪我去看冬日祭,今天一天他都會陪著我玩兒!快去!”
“是!我這就去!”那人說完,對著惠子恭敬的鞠了一躬後,扭頭便走。
等他人看不見了,惠子主動上前拉住了肖陌的手臂,然後就往院子外麵跑。
早就有人打開了車門,倆人鑽進車裏後,車子就朝著冬日祭的現場開去。
車裏麵,肖陌眼神複雜的撇了一眼渾然無覺的惠子一眼後,在心底裏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當年陰差陽錯,救下的眼前這個女孩,惠子小姐。並隨著她家族的人離開了那個吃人的地方。
不成想,當他從船上再下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到了日國,成為了眼前這個女孩的救命恩人。
並成功的留在了這個女孩家族企業裏,當一名華國顧問,而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教這個女孩的父親華語。
他平時不需要說日語,女孩的父親會把他找到的內容讓他用華語念出來。
反複的念,從早上念到晚上,就這樣周而複始的一直念了這麽多年。
幸虧他在跳河村時,家裏舍得供他念書,讓他完成了初二的課程,否則他現在還能不能活著還是兩說。
現在,他已經能聽懂日國語,也能熟練的與人對話並書寫了,可是他的身份依然尷尬。
女孩的身份特殊,她的家族產業很龐大,也是家族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可是他一點都不敢打這個女孩的主意,因為女孩的父親不止是大財閥,還是日國臭名昭著的黑幫大佬。
他的身份名義上是女孩的恩人,可實際卻處處受人監控。
就比如他前幾天用計讓女孩以去華國旅遊為由,讓他成功的回了一趟跳河村,不成想回來後就受到了嚴厲的警告。
幸虧女孩安然無恙的回到父親的身邊,否則他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聽著身旁嘰嘰喳喳的少女,不時地從車窗內指著外麵的過去的街道告訴他是某某地。
說實話肖陌一點都沒聽進去,因為他的心很慌,一種沒來由的慌。
現在的他隻想龜縮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裏,因為他總覺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已經被定格了。
這種感覺十分不好,可是在眼前這個金尊玉貴的大小姐麵前,他卻不敢表露出絲毫的敷衍。
因為前麵開車的司機,已經時不時的從前方的後視鏡裏,悄悄的看他了。
肖陌抿著嘴,勾起一抹看起來很自然的笑容,不時地點著頭,迎合著惠子。
就在車子劃過一座酒店不遠的街道時,他的視線突然被一個背著雙肩包的女子背影所吸引。
那道背影纖細高挑,雖然穿著棉服,可依然阻擋不了她那柔弱的美感。
然而,明明給人那麽美感的一個人,肖陌的眼皮突然不受控製的狂跳起來。
車子正好來到了一處廣場旁,這裏已經有很多年輕人圍在那裏。
廣場中央,有一顆很大的燈樹,上麵用白色的綢帶,係著各種冰燈。
還有一條光滑的冰道,冰道被擦得跟鏡子似得,很多年輕人手拉著手相互攙扶著走在上麵。
不時有人摔倒,惹來圍觀人群的哈哈大笑聲。
可是肖陌對此完全沒有心思,他現在腦海裏不知為何,總是會浮現出剛剛一刹那看見的那個女子的背影。
“肖陌桑!我們也去走冰道好不好?!”惠子扯著他的手臂,這讓後來跟著下車的司機,實際上也是保鏢的男子看得皺起了眉頭。
他疾步上前站在惠子的旁邊說,“惠子小姐,您不能上去,萬一摔倒了我們無法向會長交代。”
肖陌適時地跟著點頭,惠子一看這樣,嬌俏的小臉頓時沉了下來,然後指著那個保鏢說,“我要吃冰激淩,你去前麵給我買兩個冰激淩!現在,馬上!”
“要不我去買吧?”肖陌適時地的提出建議,可是惠子卻很堅持,保鏢無奈隻能去附近的便利店買冰激淩去了。
“惠子小姐,您也不要生氣,他也是怕您受傷才這麽說的。
再說了,您看還有那麽多人等著呢,輪到我們時還不知道需要多久呢。”
這麽一說,惠子果然打消了念頭,可是出於叛逆的心理,她突然挽起肖陌的胳膊,朝著廣場對麵一處傘棚下走去。
“走,我們去那邊,那邊有冰盆遊戲,玩兒的人也好。”
肖陌無奈,隻能被她挽著胳膊朝對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