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最後一塊拚圖 終
作為西涼西部一帶的世襲土豪集團，馬騰與韓遂麾下的兵馬和以董卓為代表的東部西涼軍並不相同。
董卓麾下的西涼軍實際上是以涼州東部的大漢帝國守護西域的精銳正規邊防軍為主體。再加上招募而來的少數民族的騎兵共同構建。
董卓的西涼軍受到匈奴等遊牧民族軍隊的影響較大,注重騎兵和機動，這在當時是非常行之有效的戰術。
古典軍國主義時代的軍隊，其行軍速度是後世那些沒有銀子就不動的軍隊完全無法相比較的。曹操麾下精銳騎兵追擊劉大耳朵的時候，一晝夜疾馳五百華裏！並且追上之後戰而勝之！
這種戰鬥力放在宋明時期，除了嶽飛的部隊和明初的強軍之外。還有誰能做到？至於我大清，那就更不用再多說些什麽了。
而馬騰等人的軍隊卻是與西域等靠近西方文化的地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在經過了董卓大舉入關，西涼一帶的華夏軍事人才大部東遷追隨，最終幾乎全軍盡墨之後。靠近西域的全新的這支西涼軍與之前的就完全不同。
因為地緣關係，馬騰韓遂等人吸收了大量當地化的西方軍人後裔。其中有很多都是高鼻深目，身形魁梧的外來者。他們並不是西域的少數民族。
這些外來者基本上都是古羅馬帝國在遠征中亞時期留在當地的殖民者，以及大規模戰敗之後潰散軍隊的後裔。他們依舊保留著古羅馬的作戰方式和軍事思想。甚至還有一些人的祖上能夠追溯到亞曆山大遠征！
這個時代，這樣的羅馬中亞殖民者們的後代非常多。其中有許多人因為種種原因不斷的向著東方遷徙，從安息進入西域，隨後就來到了大漢帝國的邊陲。
馬騰和韓遂大量征召這些擁有極大臂力能夠使用標槍，使用希臘式重盾的羅馬人後裔組建了一支擁有超過六千兵力的海西軍團。這支兵馬被馬騰握在手中。依為中流砥柱！
“父親！”馬超策馬來到神色冰冷的馬騰身旁，沉聲言道“此刻戰局危急，再繼續拖下去咱們必敗無疑。此戰一旦失敗。那咱們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馬超說的是實話。為了對抗大軍北上前來討伐的高陽大軍，馬騰和韓遂幾乎將整個涼州西部的成年壯丁們抽調一空。甚至還帶上了不少的西域人。
馬騰和韓遂的總兵力大約在七八萬左右，這個數字已經和高陽的大軍總數相差不多了。而且此時此刻，高陽麾下的兵卒以及後勤兵馬全都在遙遠的天水那邊。一路疾馳而來的隻有這數萬騎兵。隻要能夠在這裏殲滅這支騎兵，那入住關內不敢說，一統西涼還是沒問題的。
現在戰場上的局麵已經很明顯了。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高陽騎兵集群漸漸開始將那些以牧民們為主的聯軍壓製。馬超估計甚至要不了多久自己這邊的騎兵集群就會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崩潰！
此時想要翻身，最好的機會已經擺在了麵前，帶著被馬騰當做最後預備力量的海西軍團去突襲衝殺在前列的高陽。隻要能夠殺了高陽。那整個天下的大勢都將被逆轉！
“父親！”看著一言不發的馬騰，心情焦躁的馬超急切出聲“那高陽兵馬各個身披重甲，尤其是高陽身旁的那些精銳親衛們。甲胄厚的箭射不進，刀劈不斷！想要對付他們，唯一的可能就海西軍團手中的標槍！”
“打贏了又怎麽樣？”馬騰突然出聲讓焦躁的馬超愣住了。他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打贏了又怎麽樣。
馬騰緩緩抬起手指向遠處的戰場，沉聲說道“我說過的，那高陽不是個傻子。傻子也做不到他今天這個位置。海西軍團可是步卒，他們用雙腿圍過去，那高陽難道是瞎了看不到那些舉著重盾。背著標槍的海西軍團不成？”
輕舒口氣，馬騰神色默然的接著說道“今天這一戰其實在開打之前就已經輸了。你怎麽為什麽嗎？”馬騰將目光投向自己的長子。
完全糊塗了的馬超木然搖頭，他是真的無法理解。
“現在已經不是春秋時代了。一場大戰就能決定國家命運的時代早已經過去。咱們想要憑借著半個西涼之地和整個大漢帝國對抗？別說是你我父子了。普天之下誰也別想做到！”頓了頓，馬騰神情怪異的接了一句說道“或許高陽可以，但是他現在卻在對麵。”
“那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打這一場毫無意義的大戰？看著這麽多大好男兒們折損在了這裏，究竟是為什麽？那還不如一開始就投降算了！”馬超怒火的吼道。
“這西涼聯軍雖然名義上是以我和你韓叔父為主，可是實際上卻是涼州西部各家豪強們聯合起來的共同體罷了。那梁興、侯選、程銀、李堪等人全都有著自己的實力，而且他們不願意投降。”馬騰神色如常的解釋道“朝廷衰退的這些年裏，我們這些豪強們幾乎完全搶走了所有原本是屬於朝廷的東西。現在高太尉帶著朝廷大軍過來要把東西全都拿走，自然是有人不願意了。”
馬騰嘴角流露出一抹嘲諷似的笑意。淡然說道“這些沒見過世麵的土鱉們一輩子都在草原和荒地上求食，住在簡陋的村落裏麵就認為自己天下無敵。想要稱王稱霸。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任何見識和眼光，他們也不會知道整個中原是多麽的強大和可怕！”
說到這裏。馬騰長長的鬆了口氣，神色複雜的看向逐漸開始崩潰的戰局。接著說道“世宗武皇帝的時候，縱橫北方草原的匈奴人是何等的強大到不可一世？但是在朝廷大軍的打擊下不也落了個西逃的西逃，南下歸順的歸順？咱們這點人馬在朝廷麵前又能算得了什麽！”
“父親！”馬超滿臉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父親，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和韓叔父......”因為太過驚訝，他剩下的話居然說不出來。
“沒錯。”馬騰冷哼一聲，沉聲應道“我和你韓叔父在開戰之前就已經主動投降高太尉了！今天這一戰就是為了消耗那些死不投降的頑固派的！你難道沒看到咱們自己家的兵馬一直都沒有怎麽動嗎？你韓叔父那邊，除了馬玩、楊秋這兩個心腹之外。其它人此時都已經成了刀下亡魂，他們的兵馬也消耗殆盡！等下我們就會主動撤兵，結束這場戰鬥。等回到武威之後，我和你韓叔父就會主動提出高陽軍勢大，不可抵擋，然後要求所有人投降。我們抗爭過了，不過卻戰敗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所應當，不會有誰多說些什麽的。”
說到這裏，馬騰嘴角露出一抹輕笑看向目瞪口呆的長子，和顏悅色的說道“你的未來應該是像霍驃騎那樣縱橫天下，而不是被死死的拴在這荒涼的西涼！”
“為什麽......不告訴我？”馬超喃喃說道“我被那趙子龍放了也是因為這個？”
“孩子，你還年輕。”馬騰心中暗自歎息，輕言說道“戰爭，可不僅僅隻是在戰場上啊！”
激戰結束了，一場慘烈的、吞噬了無數人性命的激戰結束了。甚至於，這場激戰的結果在開始之前就已經被注定！
馬騰和韓遂是不想抵抗高陽？高陽虎軀一震就讓他們被強大的人格魅力感染的納頭便拜？他們兩個又沒有中病毒！
馬騰和韓遂隻是為人比較聰明，眼界開闊而已。他們可以與郭汜拚死爭鬥，因為郭汜的目光同樣是放在小小的西涼。可是，當麵對著攜帶著整個天下威勢浩**而來的高陽的時候，他們自然是沒有別的選擇。
當一臉酒色過度模樣的郭嘉來到武威之後，馬騰和韓遂就知道自己的一切雄心壯誌都結束了。
郭奉孝沒有任何的威逼利誘，隻是問你們還想不想活？還想不想全家全族都活下去？
他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繼續抵抗下去，一旦兵敗自然就是滅族的下場。因為他們是背叛了大漢帝國的叛徒，因為他們會是失敗者。
現在的大漢帝國因為高陽的橫空出世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就將天下格局，群雄並起的局麵迅速**平。再加上高陽從現代時空為這邊輸血，讓無數原本因為戰亂饑荒和疾病流行而折損的人口得以保留下來，整個帝國的實力並沒有太大的損失。
這才是馬騰和韓遂最為畏懼的地方！
他們或許並不害怕高陽，但是常年和西域打交道的他們畏懼能把西域當做自己家後花園的大漢朝廷！他們畏懼的是大漢朝廷那讓人恐懼的實力！
衛、霍、班、馬等人的威名依舊在這片土地上回響！
這個時候可不是二十年之後的渭南之戰。那個時候統治三輔的西涼軍團遠不是此刻僅僅占據半個西涼的馬騰韓遂聯軍能夠相比較的。
高陽麾下的強大軍隊和更加恐怖的後方支援更加不是那個時候在經曆了二十年的折磨之後早已經虛弱到了極致，隻剩下半個北方在手的曹魏能夠相提並論的。
有眼光，有見識的馬騰和韓遂選擇投降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隨著西涼的歸順，高陽重新打通了前往西域都護府道路。西域五十餘國的龐大土地在高陽的眼中並不算什麽。他看著的是這條通往遙遠西方世界的路上絲綢之路！
隻不過，在將目光投向西邊之前，高陽還要先解決困擾華夏數千年之久的北方狼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