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訓練（中）
高陽出神的看著窗外夜景的時候，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鄭秀晶的專屬鈴聲。
“親愛的，想我了？”接通電話之後，高陽輕笑著說道。
“......嗯。”電話那頭傳來略帶羞澀的聲音。
高陽慵懶的坐在沙發上，翹起腿，輕笑著問道“最近怎麽樣？工作還順利嗎？”
“還好吧。”鄭秀晶的聲音響起“太空之中的那個奇怪東西跑到日本上空去了。公司擔心會有什麽危險，就把我們都叫回來了。”
高陽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對了。”鄭秀晶好似想起了什麽似的，接著說道“回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機票，整個機場到處都是人。所有人都害怕日本會受到像法蘭西那樣的攻擊，都想立刻離開日本。”
“哦。”高陽應了一聲，從茶幾上拿起香煙，點燃。出聲問道“那你是怎麽回去的？”
“oppa!”鄭秀晶帶著不滿的出聲喊道“不是你用私人飛機把我們接回韓國的嗎？宋茜姐姐她們還要當麵感謝你呢！怎麽忘記了？！”
“嗬嗬。”高陽有些心虛的笑著，他還真的忘了。急忙轉移話題說道“感謝就不需要了。我最近比較忙，沒有什麽時間。”
“oppa。”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了下來。有些消沉的說道“我們很久沒有見麵了。”話語之中帶著絲絲期盼、忐忑與思念之情。
高陽聽出了她話語之中的委屈與糾結。腦海之中的煩悶瞬間消散，頭腦立刻清晰起來。
自己這麽忙來忙去的為了什麽啊？不就是想讓自己和家人們生活的開心幸福嗎？怎麽現在弄的連陪伴未來老婆的時間都沒有！
“oppa？”電話那頭的鄭秀晶沒有聽到回複，不由的輕聲問道。
“嗯。”高陽回過神來。嘴角微微上翹，臉上掛起一抹寵溺的笑意。輕聲說道“過幾天我去看你。”
“啊？”鄭秀晶顯然沒有想到高陽會這麽痛快的答應下來。不是說最近很忙嗎？
“工作再忙也沒有陪老婆重要啊。”高陽明白她的心思，笑著說道。
聽到高陽的話，鄭秀晶直感覺自己好像被滿滿的幸福包圍起來。滿是歡喜的在臥室的**翻了幾圈。
倆人甜甜蜜蜜的聊了一個多小時，一直說到手機都開始發燙了之後才依依不舍的掛斷了電話。
鄭秀晶抱著繡著卡通圖案的枕頭躺在**，雙眸之中滿是笑意。輕聲自語道“真好。”
高陽收起手機，點燃根香煙。靜靜的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雙眼微微出神。
房間裏的感應燈熄滅之後，整個房間裏麵一片昏暗。隻有高陽手中的香煙忽明忽暗的閃爍著。良久之後，高陽輕歎一聲。掐滅香煙，起身回到臥室之中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剛剛蒙蒙亮的時候。陳家塢堡中的人就聽到一陣沉悶的號角聲從遠處的大營之中傳來。
“怎麽了？”所有被吵醒的人都滿是奇怪的出聲問道。
有在牆頭上值夜的軍漢們探頭望去，就看到遠處的大營方向湧出了一大群衣甲整齊的常勝軍軍士。排成幾列長長的隊列，高喊著口號奔跑前行。
“這是在做什麽？！”披著衣服來到牆頭的陳老爺子滿心詫異的出聲問道。
“好像是在出晨操。”站在一旁的陳方明目光閃動，低聲說道。
“大戰之後不讓士卒們放鬆休整。一大早的就甲胄齊全的出操？那位高將主究竟想要做什麽？”陳老爺子滿心疑惑的說道。
“爹爹。”陳方明皺著眉頭說道“本就該如此！想要在戰場上打贏，平日裏就要多多操練一番！孩兒當日在常勝軍中就是如此。隻不過沒有這麽早就出操罷了。”
“你這個傻孩子。”陳老爺子滿心無奈的搖著頭說道“這些個黔首農夫們懂得個什麽！他們入軍為卒不過是為了求活罷了。隻要兵利甲厚，戰前多多發賞自然賣命。讓他們早早出操隻會讓這些黔首們心生怨恨，作戰之時怎能賣命？無知，無知。”
陳老爺子搖頭晃腦的走下牆頭。回去繼續睡覺。這些天裏，金軍大兵壓境，讓陳老爺子根本就沒有睡過安穩覺！現在好不容易暫時閑暇下來，各種疲勞當即湧上心頭。
陳方明並不讚同自己老爹的想法。隻不過，作為兒子。沒有出言反駁的權利。
陳方明轉身看著外麵呼喝奔跑著的大群軍士，不由的微微眯起了眼睛，雙手也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
高陽穿著一身被耶律餘裏衍昨天晚上洗刷幹淨的甲胄，神色冷漠的站在台子上。清冷的目光掃過台下七倒八歪，吆喝喊累，喘著粗氣的軍士們。
隻不過是五公裏的負重跑而已，一個兩個就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一樣軟弱無力。就這水平怎麽能夠指望他們去和如狼似虎。從深山老林之中走出來的女真精兵相對抗？
上前一步，淩厲的目光掃過台下的軍士們，沉聲喝道“現在都去吃飯。一刻鍾之內跑完的吃上餐，一刻半跑完的吃中餐，兩刻跑完的吃下餐。兩刻還沒跑完的都在邊上看著！去！”
跑完晨操的軍士們如蒙大赦，急忙爬起身離開。而少部分沒有跑完的全都臉色發白。如喪考妣。腳步發虛的跟了過去。
軍營之中的一大片空地上。此刻已經搭建好臨時拚湊起來的飯桌。十幾口大鍋正冒著熱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讓早早起床就空著肚子去跑步的軍士們口舌生津。
一名剛剛晨跑的時候負責記錄的軍將站在大鍋旁邊，大聲喊道“上餐的來這邊，中餐的這裏，下餐的去那邊。那幾個沒跑完的一邊站好！”
數百名軍士很快就各自站好。上餐區的幾口大鍋前麵隻有區區十餘人。中餐區的大鍋前麵人數多一些。大約有五六十人。下餐區的大鍋前麵人數最多，足足有過二百人之多！
而最慘的是那些在兩刻之後才回到大營的，隻能乖乖的站在餐桌旁邊，一臉苦澀的看著同僚們滿臉歡喜的享用美食。
上餐的大鍋裏麵是上好的羊湯。帶著肉在濃湯之中翻滾著的大骨頭，鮮美的肉味混合著絲絲菜香。讓所有人都不住的咽著唾沫。
高陽來到這邊，看著那十餘名上餐區的軍士。笑著說道“你們不錯。敞開了吃，能吃多少吃多少！”
“謝將主！”軍士們大喜過望，急忙行禮。這十餘名軍士樂嗬嗬的接過輔兵們遞過來的盛皿。滿滿的裝上一碗，拿起幾個大白饅頭，回到飯桌上大快朵頤起來。
中餐區的那些軍士們吃的就差了些。也有羊湯，不過很明顯就是上餐那邊剩下的材料做的。而且每個人都隻能吃一碗，不過饅頭管夠。
下餐區那就更差了。羊湯那是肯定沒有的，一碗飄著幾片葉子的菜湯，饅頭每個人也隻能拿四個。不過每人都能來上一點高陽從現代時空帶來的鹹菜。
數百人坐在飯桌上呼呼大吃起來。邊上還站著數十名隻能幹瞪眼，流著口水的軍士！
沒過多久，大部分的軍士都吃完了。全都雙眼發直的看著那十餘名上餐區的軍士一碗接一碗的大口吃著羊湯！
那鮮美的肉味，軍士手拿著大塊骨頭啃著的幸福模樣讓所有人都豔羨不已。
“將主。”休息了一夜之後。勉強能夠下地的陳方亮來到高陽身旁，行禮之後出聲說道“是否讓那些沒能跑完的軍士也吃一些用食？都是軍中袍澤，這樣區別對待是否會讓軍士們之間產生嫌隙？”
陳方亮很聰明，他看出了那些軍士們眼中的不滿與憤恨。那些軍士們礙於軍法與身份不敢出聲，他就代為發問。這也是為了不讓軍士們對高陽產生不滿的情緒。
高陽瞟了他一眼。冷漠的目光掃過麵前數百名軍士。大聲喝道“你們是不是也覺得這樣做不好？！”
軍士們都停了下來，看著高陽，沒人敢說話。
高陽勾了勾嘴角，大聲喊道“這裏是軍隊！不是你好我也好的幼稚園！我麾下的士卒隻要最好的！都是一個脖子頂著一個腦袋，都是娘生爹養的，別人能夠做到的事情你們為什麽做不到！”
那些沒有跑完的士卒全都羞愧的低下了頭。那些下餐區用食的軍士們也麵露慚愧之色。
高陽頓了頓，接著說道“有能力的人留下。跟著我吃肉喝酒！達不到我的要求的，全都滾蛋！十天，我隻給你們十天時間！十天之後如果還有人達不到標準，全都收拾鋪蓋卷走人，我這裏不養廢物！”
冷哼一聲，轉頭對陳方亮說道“休息一個時辰。之後開始早操！”說完就轉身離開。
高陽離開之後。軍士們就開始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俺們上陣的時候也沒躲過懶，憑啥就不能吃羊湯？”
“就沒聽說過打仗要比誰跑的快的？難道是為了逃命的時候快一點？”
“這都是什麽啊？剛剛跑的累死俺了。怎麽還要出操？”
“別說十天了，一天就把人都給餓死了！”
“俺才不管怎麽操練呢，隻要每天都能吃上羊湯，做啥都行。”
嘰嘰喳喳的議論聲被陳方亮的大喝給打斷了。“你們這些囔貨亂嚷嚷個啥！將主怎麽說。那就怎麽做！一個兩個有嚼舌頭的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麽去拚命做好！明天也能吃上羊湯！在這裏瞎嚷嚷有個屁用！做不好的都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