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單手握拳輕咳一聲,提醒兩人此刻屋子裏還有別人在,蘇珩挑眉,“衍弟可是著涼了?若是著涼了可要早請醫官啊!”
蘇衍嘴角抽了抽,道:“無礙!”
魏雨繆見蘇珩不肯起身,便自己挪了個位置,“雙兒姐姐,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我的未婚夫君,他叫蘇珩,便是‘大名鼎鼎’的珩王爺!”
“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久仰了珩王爺!”李雙起身福了福,動作輕柔優雅,果然是氣度不凡。
蘇珩點頭示好,眼睛卻得意的瞥向蘇衍的方向,畢竟被魏雨繆稱作未婚夫君,那就是妥妥的打了蘇衍的臉。
魏雨繆淺笑著看著一臉得意的蘇珩,卻轉臉又看向蘇衍,“旁邊這位是…我未婚夫君的弟弟,清河君,清河君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倒是世間少有的好少年。”
聽到魏雨繆這麽誇讚蘇衍,蘇珩臉唰的一下就垮了,蘇衍情意綿綿地看著魏雨繆,沒想到發生了這麽多的事,雨繆還會這麽誇讚他,他以為在她心裏她是狠他,怨他的。
李雙早就聽說過清河君的事跡,他能文善武,待人溫和,性格又比較正直,所以他的名聲是比
較好的。
“雙兒見過清河君!”李雙微微福身,蘇衍也隻是含笑著點了點頭,兩人客氣卻也疏離。
小廝這時令著人將幾個菜上了上來,醬香豬腳,蒜香排骨,香辣蟹,三文魚,琵琶蝦,皮皮蝦,醋汁澆魚,龍鳳湯,小煎鴨,仔薑兔肉,脆皮小香豬。
第一輪的全肉宴就已經讓魏雨繆瞠目結舌了,沒想到還有第二輪的花宴,菊豆腐,玫瑰豆芽,槐香白菜,夜來香素湯,桂花藕片,涼拌梔子花。
前麵的菜還沒怎麽食用,第三輪的甜品又上來了,拔絲地瓜,八珍糕,紅棗銀耳羹,藍莓土豆泥,紅糖糯米丸,油酥餅,爆漿小酥球。
樣樣的精致好看,充滿食欲,吃進嘴裏也是唇齒留香,各有各的滋味,卻又互不衝突。
隻是這頓飯吃得……
魏雨繆夾一筷子魚肉,蘇珩就會把魚肚子肉分到她的碗裏,蘇衍便會毫不示弱,為魏雨繆打一碗龍鳳湯,還特意將裏麵的竹蓀挑到湯碗裏。
魏雨繆夾一塊藕片,就會有人夾一筷子白菜,舀一勺子豆腐在她碗裏。
魏雨繆拿一塊八珍糕,就會有小酥球和糯米丸,不管她動哪一樣,都會有相應的
食物進入她的碗裏。
李雙一邊吃東西,一邊看戲,倒是不亦樂乎,一直抿著唇淺笑。
魏雨繆是不知道該怎麽下筷子了,幹脆夾了一塊蛇肉放蘇珩碗裏,“吃吧!你跟它絕配!”都是冷血動物。
蘇衍卻朝她遞來了碗,可憐巴巴地道:“我也要!”
蘇珩卻白了他一眼,“你要不知道自己夾啊?你是沒長手還是被人伺候慣了,拿我媳婦兒當奴婢用了?”
蘇衍被懟得啞口無言,臉上神色逐漸黯淡下去,魏雨繆很想將蘇衍手裏的碗拿過來,然後裝滿一整碗,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如今是蘇珩的未婚妻,她不能心疼蘇衍,即便是不忍,都得忍著。
蘇衍訕訕地手回手,李雙突然將一塊蒜香排骨放在蘇衍的碗裏,然後衝蘇衍莞爾一笑,蘇衍感激李雙替他解圍,於是回了她一個笑。
也就是這一笑,就像一塊大石頭砸在了李雙的心上,她本以為她的人生會這樣毫無波瀾地跟著父母設計的路走,卻沒有想到她心動了,她似乎在蘇衍身上找到了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怦然心動的感覺。
但她不敢表露出來,因為她剛剛才答應了嶽老夫人要
嫁去嶽家,而清河君下月初八也要大婚了,如果嫁進嶽家她便是當家主母,如果想要嫁給清河君,那必定是小妾。
李雙是一個懂籌謀的,寧做雞頭不做鳳尾這個道理她是明白的,更何況那個人可是雨繆妹妹曾經深愛的男人,她更加不能覬覦。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李雙用手絹輕輕地擦拭著嘴角,動作輕柔優雅,她雖然是庶出,但卻是李家唯一的女兒,所以一直養在大夫人名下,一些嫡女的規矩她還是懂的。
魏雨繆就不像李雙那樣,她一向灑脫慣了,雖然她長相鍾靈毓秀,氣質出塵,如九天神女一般,但她那大口朵頤的模樣瞬間讓她跌落神壇,秒變糙漢子。
魏雨繆看著滿桌子的好吃的有些於心不忍,吃吧,顯得自己豬癮挺大,不吃吧,這麽多好吃的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魏雨繆顛了顛肚子,覺得還是差點兒,於是眯著眼瞧著李雙笑,“雙兒姐姐,你不用給珩王客氣的,今日他買單,來,再喝一碗紅棗銀耳羹。”
李雙從小被**,胃口早已經不大好了,每頓的飯量跟小貓似得,其實她倒是羨慕魏雨繆,雖然出生商戶,
卻過了十七年無憂無慮的鄉野生活,這才造就了她灑脫不拘一格的性子。
“妹妹吃吧,姐姐是真的飽了,今日珩王熱情款待,雙兒謝過了。”
魏雨繆癟癟嘴,都說伸手容易縮手難,這雙兒姐姐怎麽也不知道給自己接一下啊?
就在這時,蘇衍突然一把接過魏雨繆遞到李雙麵前的碗,然後幾勺子就將銀耳羹給解決了,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蘇衍,隻有蘇衍自己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菜喝酒。
蘇珩心道:這貨果然是心機狗,一下解決了兩個女人的問題,可惜他沒想到。
魏雨繆心想:我這手倒是得到了解放,就怕蘇珩那家夥見了又要胡思亂想了。於是魏雨繆朝蘇珩那邊撇了一眼,果然,那家夥臉黑得跟鍋底灰似得。
李雙一副害羞狀,臉頰紅彤彤的像吃多了酒似得,她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清河君竟然會替她喝了那碗銀耳羹,心裏不免又開始不受控製地胡思亂想起來,頗有種情竇初開,芳心萌動的感覺。
蘇衍卻知道魏雨繆那麽做的目的,他太了解她了,魏雨繆喜歡什麽,討厭什麽,他都默默的記在心裏,隻是恐怕以後都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