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兒有些不敢置信地捂著臉,從小到大郡主什麽時候動手打過她呀,今天竟然為了李雙那個賤人的一句話就打她,還下手這麽重,震得她耳門心都嗡嗡的響。
“郡主……”
何一冉瞪了慧兒一眼,道:“還不滾下去,真是丟人現眼!”
慧兒眼含熱淚,一個轉身跑了。
李雙揉著手臂和臉頰,昂首挺胸地站在何一冉麵前,“冉郡主,要是沒有別的事兒,雙兒便告辭了,若冉郡主還是不服氣,咱們改日再約,今兒個請恕雙兒無法奉陪了。”
“你……”何一冉用手指著李雙,卻又不會罵人,隻能幹著急生氣,隨手抓起一個被子朝李雙砸去,不知道為什麽,李雙並不躲閃,直直地迎著那個杯子的到來。
隻聽見‘嘭~’的一聲,杯子砸在李雙額頭上,又掉在地上砸了個稀碎,李雙額頭的位置被劃出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液就順著她的額角滑落,很快染紅了她的半張臉,滴落在她粉色的衣服上,就像綻放的朵朵桃花。
何一冉不可置信地攥緊了拳頭,嘴裏喃喃道:“為什麽?明明是可以躲開的,為什麽不躲?”
李雙冷笑著扯了
扯嘴角,“我不躲難道郡主還不滿意嗎?”
何一冉驚得後退幾步,整個人跌坐在了躺椅上,她不過是想教訓一下李雙,讓她知難而退而已,根本沒有想過要讓她見血,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來人,送李雙姑娘回府!”
“是!”
李雙被丫鬟們送出了淮陽王府,倒是李府的人有些驚訝,明明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回來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李家主母拉著一個丫鬟就不許她走,說什麽也要讓她解釋清楚,一個丫鬟哪裏敢隨便議論主子的事,是整死了也不開口,最後還是李雙開口勸解李家主母才肯放人。
這件事很快傳了出去,具體是誰傳出去的,有送牡丹頭麵的奴才,自然也有李雙的推波助瀾。
李雙雖然是閨閣小姐,但見慣了大宅裏的爾虞我詐,心機多少也是有點的,她額頭的傷可不是白受的。
這日蘇衍便邀了李雙跟何一冉同往清河君府,一大早兩位姑娘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盡顯風情,李雙素來喜粉,今日竟穿了一身淺綠色的衣裙,梳起了魏雨繆一樣的馬尾辮,倒是何一冉沒多大變化,還是一慣的大紅色衣裙,
編著滿頭的小辮子,一頂具有邊關特色的帽子,活脫脫的刁蠻郡主樣。
兩人在清河君府門前便撞上了,何一冉瞧著李雙的打扮不屑地冷嗤一聲,順帶還賞了李雙一個白眼。
李雙倒是什麽都沒有說,臉上表情也是淡淡的,仿佛對何一冉的做派根本沒放在眼裏,她抬腳便上了台階。
何一冉見李雙搶了先,也不甘示弱地衝上台階,然後用胯頂了一下李雙的臀部,“一個商戶之女也敢搶在本郡主的前頭,還有沒有規矩了?!”
李雙本不想搭理何一冉,但見她越來越過分,便冷笑著懟了回去,“你不過就是一個莽夫的女兒,還以為自己是皇親貴胄呐?邊塞來的野丫頭,也隻會撒野了。”
何一冉沒想到這個李雙竟如此的牙尖嘴利,與她爭吵自己定然討不了好,於是便讓丫頭擋在她身後,要等她走出一段距離後才允許李雙往裏走。
這爭強好勝的性格加上野蠻粗暴的行事作風,也難怪蘇衍對她印象不好了。
何一冉到的時候蘇衍已經坐在了大廳裏的主位上,旁邊燃著沉香,香霧繚繞,整個屋子都是沉香的味道,蘇衍端著茶杯,正
用茶蓋輕輕撇去茶沫,正要喝上那麽一口,何一冉的聲音已經傳來。
真的是人未到聲已至,嚇得蘇衍手裏的茶蓋子都差點打翻了。
“蘇衍,衍哥哥,冉冉來了。”
蘇衍差點沒一口噴出茶水來,他什麽時候跟何一冉這麽熟了?什麽哥哥……冉冉……真的是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何一冉見蘇衍不吭聲,便大著膽子坐到蘇衍手邊的位置上,然後雙手捧臉直勾勾地盯著蘇衍笑。
蘇衍被盯得渾身長毛,他尷尬地咳嗽一聲,抬眸便瞧見李雙正進門,蘇衍連忙從位置上站起來,朝李雙迎了過去。
“雙兒姑娘來啦,今兒個這身打扮還真不錯,不愧是雨繆最要好的朋友,不過你這額頭怎麽了?”
李雙瞧了何一冉一眼,又淺笑著抬手摸了摸包著抹額的額頭,“其實也沒什麽,不過就是被某些人用杯子砸的,已經上過藥了,清河君不必擔心。”
李雙被何一冉請去淮陽王府的事兒蘇衍早就聽說了,但具體是什麽情況他還得再問問。
“雙兒姑娘,這邊請!”“來人,上茶,上點心!”蘇衍十分熱情地招呼李雙坐下,轉頭便瞧見何一冉一
個手捏著一塊鬆糕往嘴裏鬆,一個手還端著他剛喝過的茶杯,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
“冉郡主,那茶我用過了,不然讓下人重新給你準備一杯吧!”蘇衍道。
冉郡主嗬嗬一樂,“不必麻煩了,咱倆下月初八就成親了,反正我也不嫌棄你,你也不必這麽拘謹,坐吧!”
蘇衍尷尬得差點忘了自己請她們過來的目的是什麽了,坐了好半天,三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瞧了對方好半天,蘇衍才緩緩開口,道:“冉郡主,咱倆是下月初八大婚是吧?”
何一冉點頭,“是啊,怎麽了?”
蘇衍深呼吸一口氣,繼續道:“聽下人說你將我贈與你的大婚禮物給砸了,可有這回事?”
何一冉咻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一眼朝李雙甩過去,“清河君,那套頭麵分明就是李雙砸壞的,怎麽可能是我砸的呢,清河君送我的禮物我珍惜還來不及,更何況還是寓意那麽美好的頭麵,我怎麽可能舍得砸呢!”
蘇衍瞧著何一冉狡辯,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這個女人撒起謊來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也不知是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