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氣挺好,魏雨繆帶著青荇去街上買了一些補品和甜點給李雙送去,李雙養了幾日精氣神兒也好了不少,魏雨繆到的時候她正在喝補藥。

李雙剛把藥碗放下,魏雨繆便提著點心盒過去,巧笑嫣兮,“雙兒姐姐,身體恢複得可好?”

李雙蒼白的臉也有了些許血色,她朝魏雨繆招了招手,道:“繆繆快過來,幾日沒見你了,似乎又好看了許多呢!”

魏雨繆將點心盒子放在一旁的矮櫃上,然後將裏麵的點心端了出來,“雙兒姐姐能開玩笑了,說明恢複得不錯,今日才得到空閑來瞧瞧姐姐,給姐姐帶了點吃的,姐姐瞧瞧可否喜歡。”

李雙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妹妹能來瞧我,我便已經很開心了,妹妹又何必破費呢!”

魏雨繆將堅果糕放遞到李雙手裏,“姐姐嚐嚐看。”

李雙抬起纖纖玉手拿了一塊,放嘴裏細嚼慢咽起來,“妹妹真的是用心了,這堅果糕特別香,又特別香軟,確實是挺合我現在的口味的。”

“姐姐喜歡便好!”魏雨繆笑得眉眼彎彎的,但她此次前來也是有話要說的,但瞧李雙病美人的模樣

又怕傷害到她。

李雙似乎看穿了魏雨繆的心思,她將堅果糕放回托盤裏,丫鬟立馬遞來毛巾給她擦嘴擦手。

“雨繆妹妹瞧著似乎是有話要說?”李雙問。

魏雨繆嗬嗬幹笑兩聲,“是有話要說來著,但我瞧姐姐正在病中,也不知道該問還是不該問。”

“妹妹但問無妨,姐姐在這屋子裏關了這麽多天,也挺好奇妹妹想問我什麽的。”

魏雨繆伸手握住李雙的手,想了想,便尋了個最能讓人接受的方式問出口,“雙兒姐姐,妹妹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如實相告嗎?”

李雙點頭,“這個自然!”

“姐姐是否決定與嶽家退親了?”魏雨繆問。

李雙的臉色略顯尷尬,但很快又恢複了淡然的神色,“看來真的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確實是沒錯,前日嶽家便來退親了,理由是我不守婦德,在外與別的男子關係匪淺。”

“想來妹妹也聽說了,那日清河君是親自抱著我送回來的,所以,這樁婚事也算是毀了。”

魏雨繆抿了抿唇,“那姐姐可有後悔?”

李雙有些詫異,以前魏雨繆還說她若是嫁給嶽慶豐便是可惜

了,可如今卻又問她是否後悔,她到底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想阻止她與蘇衍的事?

李雙含笑著將手抽回,“妹妹為何這樣問?如今我與嶽家退親,難道妹妹不應該替我感到開心嗎?”

魏雨繆手心落空,心裏也有些落空,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看來姐姐已經決定好以後的路了,那妹妹也無需多言什麽,隻是前路艱難,望姐姐好自珍重。”

“妹妹是要跟我決裂?是因為清河君嗎?”李雙對於魏雨繆跟蘇衍的從前也是早已打探得清楚,她這麽問無疑是在朝魏雨繆捅刀子。

李雙可以無情無義,但魏雨繆卻格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一段友誼,“雙兒姐姐,我知你聰明,又心思細膩,但有時候過度解讀了也不太好,隻是最近外麵風言風語,妹妹擔心影響姐姐的閨譽,若是姐姐心儀清河君,若能結成一段良緣也算是美譽,但若姐姐沒那個心思,妹妹隻是擔心你與嶽家退親之後,想要再覓良緣恐會千難萬阻。”

“那便是我的事了,雨繆妹妹還是請回吧,待會兒清河君該來了,他若是見了你,恐會生出別的心思來,妹妹也

不想成為我與清河君之間的障礙吧?”

如此直白的下逐客令確實是讓魏雨繆有些下不來台,如此重色輕友,當真是讓人寒心。

魏雨繆剛踏出房門,屋子裏就傳來砸碟子的聲音,想來是李雙將她送去的東西給砸了吧?魏雨繆自嘲地笑笑,她不過是關心關心李雙而已,李雙竟將她當成了情敵來對待,恐怕今日她還會誤會自己是來故意挑釁的吧?

人心呐,果然是難測的!

魏雨繆心情不大好,便走得有氣無力,全靠青荇攙扶著,“小姐,這李雙姑娘如此對你,以後咱們能不見就別見了吧,咱們也犯不著腆著臉卻貼人家的冷屁股呀!”

魏雨繆突然頓住腳步,隔著拱門,蘇衍就站在門的那邊,青荇的話一字不漏地進入了蘇衍的耳中。

魏雨繆衝蘇衍輕輕一笑,然後跨過門檻走向蘇衍,她微微福身,道:“清河君安好,再見!”

魏雨繆剛要轉身,蘇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魏雨繆瞧著那隻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擰了擰眉,蘇衍這才發現自己反應有些過激,忙道:“二姑娘這便要走了嗎?”

魏雨繆還在想怎麽回答他這個問

題,倒是青荇,牙尖嘴快的,“現在不走難道是要我們家姑娘去瞧你們卿卿我我恩恩愛愛嗎?”

青荇這話說得……魏雨繆尷尬得都沒臉待了,“清河君,你別聽青荇胡說,不管你與雙兒姐姐怎樣,我都會祝福你們的,我家裏還有別的事兒,這便要走了,雙兒姐姐還在等著清河君呢,清河君還是趕緊過去吧,別讓她久等了。”

魏雨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蘇衍看著空****的手心,心裏一陣惆悵,他緊握的拳頭漸漸鬆開,直到我雨繆的背影消失不見他才跨過拱門朝李雙所在的院子走去。

蘇衍到李雙屋裏的時候,丫鬟們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瓷片,李雙見蘇衍時眼眶都紅了,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

“清河君,你今日怎麽晚了這麽多啊?”

蘇衍麵色清冷,隻遠遠的坐在外間的圓桌旁,“路上碰到了魏二姑娘,說了幾句話。”

“她既來瞧你,怎麽瞧這架勢倒像是不歡而散啊?”

李雙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滾了下來,她捂住肩上的傷連滾帶爬地下床,丫鬟們想要上去扶她,李雙卻一路跪爬到蘇衍腳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