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紛紛撈起衣袖,將胳膊上的青紅疙瘩暴露在空氣裏,魏雨繆暗暗心驚,這個宋瑤枝不但膽大,還心思毒辣,竟敢做出這等虐待宮女之事,想必在她未出閣的時候也是這般隨意打罵下人吧?

魏雨繆立馬上前將宮女們扶起來,宮女們也心疼她,忙扶了魏雨繆去太師椅上坐著,然後開始替她上藥。

魏雨繆臉上的傷口不算大,卻也不小,紅血珠已經匯流成滴滑了下來,瞧上前竟覺得有些心驚。

秋兒立馬讓旁的宮女去請醫師了,這藥粉頂多也就起到止血的功效,真的要想快點好,不留疤,還是得去請醫師過來瞧瞧。

蘇珩瞧了宋瑤枝一眼,便隻是輕蔑地發出一聲冷嗤,然後走到魏雨繆身邊,“繆繆,這瑤枝夫人的脾氣太過火爆了,確實是需要好好的學學規矩,這樣,待會兒我就讓宮裏的老嬤嬤過來教她規矩,沒有學會不允許踏出這屋子半步。”

“還有,我瞧著瑤枝夫人似乎比剛進宮那會兒更胖了些,朕不喜太過肥胖之人,以後瑤枝夫人的飲食便以清淡為主!”

宋瑤枝驚呆了,蘇珩的話是什麽意思?不但要禁她的足,還

要絕她的食啊?她暗暗掐著手掌,心裏恨意漸濃。

魏雨繆挑釁地瞧了宋瑤枝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看吧!在蘇珩眼裏我才是最重要的人,你拿什麽跟我鬥?

蘇珩自然也瞧見了魏雨繆那得意洋洋的小表情,他抿著唇淺笑著,“繆繆,以後一定要離瘋狗遠一些,你若是受傷了,朕會心疼的!”

宋瑤枝氣得胸脯上下劇烈起伏,蘇珩竟然罵她是瘋狗?他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難道他不想得到她父親的支持了嗎?他能坐穩這個皇位,她的父親出了多少力,為了給他拉攏勢力,腿都跑軟了不說,當初挨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氣?

如今他坐穩皇位了便直接無視了她父親的功勞?竟然一點麵子都不給她留,這不但是打了她的臉,還打了她父親的臉。

“蘇珩,想不到有天你也會被一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你真覺得我就那麽不堪,而那個女人就那麽聖潔嗎?”

魏雨繆其實多少是有些心虛的,以她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其實是不適合做皇後的,可宋瑤枝這般衝動又無腦的女人,怕是更不配了。

就在這時,院子裏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

腳步聲,然後門口突然一暗,一群人已經到了門口。

來人正是太後娘娘與清河君夫婦,還有身後伺候的一群小宮女,走在最前麵的太後由老嬤嬤扶著,她瞧了蘇珩一眼後,便將目光落在了魏雨繆身上,“本宮就說這瑤枝夫人去了哪裏,竟拋下本宮與皇兒不顧,原來是被皇帝和王妃拘住了。”

“也不知道瑤枝夫人這麽聽話守禮的孩子犯了什麽錯,竟惹得皇帝大動肝火。”

魏雨繆心道:你不知道就別說話,你隻是蘇珩的殺母仇人,憑什麽對他的私生活指手畫腳的?可魏雨繆也隻是敢想想而已,卻半點也不敢說出口,畢竟這裏可是皇宮,一不留神兒說不定小命就玩完了,她可是很惜命的。

蘇珩朝皇太後抱拳,道:“母後不在太妃院裏待著,怎麽到這裏來了?”

皇太後斜睨了蘇珩一眼,“怎麽,這王妃的院子裏本宮來不得?”

蘇珩沒有接話,倒是蘇衍瞧著魏雨繆臉上的傷,心就像被針紮了一樣的疼,如果當初他娶的人是魏雨繆,他定不會讓她受這種欺負的。

何一冉瞧見心裏更是歡喜,想不到這個魏雨繆也會有這天,還

真是應了那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活該!

魏雨繆勾起唇角邪肆一笑,“請問,太後娘娘是來替瑤枝夫人打抱不平的,還是來瞧臣妾笑話的?”

“你竟敢這麽跟本宮講話?!”太後怒斥魏雨繆,魏雨繆卻懶懶地掀起眼皮兒瞧向太後,氣定神閑地道:“我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太後這便急了?”

太後一直都知道魏雨繆這個人牙尖嘴利的,卻沒有想到有天她會如此不要臉麵的與她硬鋼,看來也是時候教教她規矩了!

“陳嬤嬤,給本宮掌嘴!”

陳嬤嬤一臉的懵逼,這屋子裏這麽多人,到底要掌誰的嘴啊?

太後見陳嬤嬤沒有動,瞬間一記眼刀過去,“動手啊,還愣著做什麽?”

陳嬤嬤當著蘇珩的麵還真覺得有些為難,那王妃的臉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不能再打了,再打怕是那傷口該留疤了。

那是打瑤枝夫人嗎?她們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她跟皇帝頂嘴,這樣大逆不道的行為確實是該掌嘴,不過她還是有些不敢動手,畢竟那可不是先皇帝的嬪妃,不是太後能說了算的。

“太後娘娘息怒,不過是小兒女之間的矛盾

,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就好,咱們……這……”

陳嬤嬤有些為難地絞著手指,她在宮裏伺候了這麽多年,什麽局勢還是看得懂兩三分的,太後娘娘得罪了皇帝和王妃,她好歹是長輩,就算是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也不會拿太後怎麽樣的。

但她不同,她隻是一個奴婢,她在宮裏這些年謹小慎微,就是為了有一天壽終正寢的時候能被好生安葬,可不想晚節不保,最後被草席裹屍扔去亂葬崗。

太後見自己的心腹不聽使喚,還反過來教訓起她來了,胸口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徐嬤嬤,本宮真是白養了你幾十年,到頭來你竟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看來你同本宮也並不是一條心,那好,今日你就不必同我回去了,你愛去哪便去哪吧!”

陳嬤嬤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太後娘娘,是奴婢說錯話了,請太後責罰,但請太後不要趕奴婢走,奴婢真的已經無處可去了。”

蘇珩接過陳嬤嬤的話,道:“既然太後已經不要你了,你又何苦求她,這樣吧,以後你便跟著朕,保證你過得比跟著太後時過得輕鬆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