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周一看這情形,眼神暗了暗,著急地喊道:“就是休了也不是現在啊!你娘子和孩子在裏麵生死未卜,你不能不管啊!否則我這些藥錢找誰去要!”

男子狠了狠心,站起來,拿起紙筆就要寫休書。

王周一下子握住他的手:“這位公子,你可不能如此絕情!要不然我們也不治了,你把她帶走吧!”

男子眼中充血,手腕上青筋爆出,他掙脫王周的束縛,狠下心寫下了休書二字。

“這位公子,你這娘子有娘家人嗎?讓他們來付銀子也可以的!你不能什麽也不管吧!”王周眼中閃過一陣陣鄙視和不屑。

真是個慫包!

老婆子衝上前來:“掌櫃的,你愛治不治,我們不管了。我兒子馬上就要把她休了。”

“等等!”王周氣得臉色煞白,“產婦你們不出錢也不管,那如果我把她救醒了,賬找誰算!孩子生出來,後續治病錢說給?你們總得給我個章程,給我個說法吧!”

上前擋在兒子身前,老婆子大聲哭喊:“兒啊,寫上,她韓清秋生的孩子也和我們老羅家沒有關係!是生是死,我們都不管!”

緊接著,裏麵又傳來一陣陣疼痛絕望的嘶吼,濟世堂裏的人麵麵相覷,眼中不忍。

羅青很快寫好了,咬破手指按下手印,就托掌櫃的,把休書帶給那個曾經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

王周眼中含淚,狠狠一跺腳,把那百年人參放進了章秋月懷裏:“先給產婦用上,算我濟世堂的。”

然後轉過身假裝擦了一把淚,就把休書放進一個盒子裏,讓王啟親自騎馬去縣衙備案,飛月跟著他去了。

產房裏,章秋月抱著那株人參,簡單說了情況。

韓清秋笑中帶淚:“意料之中。孩子們,現在就看你們的了。”

周笑又給她喂了一大碗靈泉水,很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這一對明顯營養不良,小貓一樣的哥哥和妹妹就出生了。孩子極其虛弱,哭聲也似有若無,斷斷續續。

周笑心下歎了口氣,看著韓清秋大眼睛:“你還有地方可以去嗎?”

她側過頭,眼淚珍珠一般浸入發絲裏。

“我家中隻我一個獨女,後遭逢變故,父母雙亡,羅青,就是我相公,他原本是我父親的學生。我父親臨去世前把我托付給他,結果卻落得如此下場。”

“那你父母的老宅呢?”

“被羅青賣了,他說怕我睹物思人,其實他是怕被同窗說吃軟飯。我那時痛不欲生,都是他辦的,所以我現在就是孤家寡人無家可歸。”

“你信我嗎?”

周笑看著她的眼睛。

“你救了我的命,救了我兩個孩子的命,還幫我擺脫了那蛇蠍一般的婆家,我自是信你的。”

“小姐,有點出血了。”章秋月喊了一嗓子。

“有我在,不怕!”周笑從醫藥箱迅速取出銀針,幾個穴位紮下去,血就止住了。

韓清秋費力地看了一眼兩個貓兒一般的孩子,終於昏過去了。

“秋月,你去買隻雞,燉點雞湯來,產婦太虛弱了。順道再熬上一鍋小米紅棗粥。”

“好的,小姐。”

秋月出去後,周笑趕緊把兩個孩子收拾幹淨,放進空間裏的保溫箱裏去了。

叫了個婆子來,幫著周笑給韓清秋換了被褥,擦洗幹淨,又換好了新衣服。

臨了,周笑還給了婆子一塊碎銀子,麻煩她把褥子拿出去燒了。

等韓清秋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雞湯也熬的清亮亮的,香味撲鼻。

喝完雞湯,還喝了一碗小米紅棗粥,周笑還剝了兩個雞蛋在裏頭。

韓清秋的眼眶泛紅,周笑趕緊攔住她:“千萬別哭,趕緊吃,吃飽了好給孩子喂奶。秋月,你先照顧她,我去把孩子抱過來。”

去到旁邊是屋裏,周笑閃身進了空間。空間裏感覺靈氣更足了,衣櫃裏也多了兩套小衣服。

把兩個孩子抱出來,感覺他們健康了不少,哭起來有勁了,胳膊腿蹬起來也有勁了。一個孩子用勺子喂了幾勺靈泉水,穿好衣服,就把他們抱出了空間。

把兩個小嬰兒放到韓清秋懷裏,她頓時淚眼婆娑,這就是自己拚命生下的兩個小家夥。

教了她怎麽喂奶,周笑讓秋月照顧她,周笑就出了房間。她想自己靜一靜。

她和顧秋雖然已經成親,但因為她年紀小,怕生孩子有危險,所以兩人一直沒有圓房。

看到今天韓清秋的遭遇,真是讓人心寒。周笑也有些害怕。古代生孩子,真的是在過鬼門關哪!

想顧秋了~

正巧,王啟和飛月從縣城回來了,韓清秋的休書已經在縣衙存檔,並且當初陪嫁的嫁妝單子也抄錄了一份拿回來了。

今天有點晚了,明天去羅家搬嫁妝去。

“清秋,你沒有陪嫁嬤嬤或者是陪嫁丫鬟什麽的嗎?”周笑趴在門邊,露出個小腦袋。

“當初有個韓嬤嬤是我的陪房,後來婆母說家裏養不了那麽多人,就把她趕出去了。我的陪嫁丫鬟一個被我婆母賣了。一個被我婆婆壓著,當著她的麵被羅青糟蹋,跳河死了。”

“在羅家,羅青不在家的時候,我不僅要煮一日三餐,還要給日日給婆母打洗腳水,倒恭桶,伺候婆母洗澡,過得豬狗不如。我也曾想過一死了之,可就在這時候,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舍不得孩子~”

韓清秋萬念俱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嗬嗬,怨誰呢?隻能怨自己不爭氣!

“這個老太婆是有什麽大病嗎?”

周笑八卦的火又熊熊燃燒起來。

放下妹妹,再把哥哥抱進懷裏吃奶,韓清秋又慢慢地開口了。

“羅青是個耳根子特別軟的人,我們成親快一年了,我都沒有懷上孩子,我婆母就開始各種看我不順眼。可是羅青一直在外麵讀書,偶爾回來一次,她還要在窗外聽著,時間一長她就喊,所以這件事情毫無樂趣,我就越來越排斥他的親近。”

輕輕拍著孩子,韓清秋陷入了沉思:

“後來她見我老懷不上,就糟蹋了我的丫鬟。後來我懷上了,她又擔心她兒子獨守空房,受委屈,沒人暖床,正好她那個表妹來了,兩人早就眉來眼去,暗通款曲了。”

小家夥吃飽了,周笑教她給孩子拍了嗝,兩個小家夥就甜甜地睡著了。

而此刻,羅家的大戲正要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