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路上行人稀少,隻有那為生活所迫的人,才要早起謀生,就比如路上那挑柴火的,賣早點的,賣菜的……
周笑背著包袱,站在了二皇子府的外麵。
不一會兒,府上的側門開了,兩個小廝拿著掃把,清掃大門口。還有幾個小廝用抹布在擦洗大門。
周笑摘掉兜帽,露出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輕移蓮步走到門前。
“這位小哥,請問這是二皇子府上嗎?”周笑努力夾著嗓子,輕聲問。
小廝手扶著掃把,看到這驚為天人的女子,頓時愣在了原地。
“天呐,這也太美了!眉如遠山,唇似朝霞,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欲語還休!美!”
周笑看著口水快滴下來的小廝,輕咳了一聲。
小廝很快回過神來,咳了兩聲,假裝清了清嗓子:“這位小姐,這裏的確是二殿下府上。請問您找誰?”
周笑往前一步,生硬地行了個禮,往小廝手裏塞了一錠銀子,壓低聲音道:“我找殿下。”
小廝把銀子悄無聲息地收進袖口,拱了拱手,低聲道:“殿下上朝去了,大概還要半個時辰才能回來。要不您受累,去門房等一會兒?”
周笑點點頭,就隨著小廝進了大門口的門房。
小廝很是會看眼色,看了這姑奶奶的容貌,就知道這是位不能得罪的主。萬一人家以後在府裏成了主子,想要弄死他這種門房裏的小廝,那就是人家動動小手指的事。
所以趁她未發達之時,先討好,準沒錯。
小廝手腳麻利地給周笑上了熱茶:“您先喝口茶,殿下一會兒就回來。小的先去幹活了。”
周笑笑著點了點頭:“好的。”
說著就端起茶杯,暖一暖她已然有些冰涼的手。
想到昨夜,被人用被子卷著扔出房間的恥辱,周笑眼中要噴出火來!
顧秋,你給我等著!等我成了二殿下的女人,以後你這賤民見到我,都得給我下跪磕頭!
周笑慢慢喝完這盞茶,府裏的各個主子已經都得到了消息。
一個絕色美人來找殿下,嗬嗬~
因二皇子被封裕王,因而二皇子妃被稱裕王妃。
聽到消息,她看著自己的蔻丹,輕輕吹了口氣:“來吧,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能留在府裏。小德子,去打聽一下她什麽來曆。”
“是。”隻見一個長相精明,眼睛有神的小太監就出了門。
側妃李玉華院裏,也得到了消息。
她冷笑一聲:“嗬嗬,又一隻撲火的飛蛾,既然要自入墳墓,那誰也幫不了她。隨她吧。對了,一會兒殿下回來了,小扇子,記得去殿下那裏報備,月底了。”
“是,娘娘,您就放心吧,誤不了事。”一個眼睛眯眯的小太監笑眯眯地答。
另一個側妃姓沈,沈卿卿,江州統領沈翊的嫡女。
她雖享受著府裏的榮華富貴,以及皇子側妃的榮耀加身,卻還不如普通人家的女兒,有相公疼愛,有稚子圍繞身邊。
她感歎自己如一個自梳度日的女子,活得寡淡而無趣。
這富麗華貴的府邸,如同一個黃金打造的牢籠,把她,和她的父兄,她的家族牢牢綁在了一起,掙不開,也逃不走,還無人訴說。
沒有人知道,她比李月華還要慘。
至少李月華還有一段不倫之戀,可以讓她在一個個漫漫長夜慢慢回味,而她,卻隻能在漆黑的夜裏,一遍遍數著自己屋中的地磚。
沒有寵愛相伴,也沒有孩子傍身,就隻是在這牢籠裏一日日熬著便是了。
嗬嗬,如今,又來一個~
沈卿卿吃了口水果,又躺在窗前的小榻上,看才子佳人的話本去了。
不然,她還能做些什麽呢?
沒過多久,二殿下就坐著馬車回府了。
在太監扶殿下下馬的時候,門房的小廝飛速過去,跪在地上,聲音不高卻口齒清晰地把事情交代清楚。
“殿下,半個時辰前,一位姓周的小姐到府裏找您,如今正在門房。”
司空玄皺了皺眉頭,姓周?女子?
沒有印象?
而坐在門房裏的周笑,看到一個龍章鳳姿氣宇軒昂的男子下了車。
他個子高瘦,膚色白皙,眼尾上挑,狐狸眼,自帶笑麵,溫暖而親切。
他身著一件烏黑的錦緞長衫,衫身上繡著繁複的雲紋,頗具神秘感。衣擺處,金色的絲線鑲邊,顯得高貴而華麗。腰間係著一條鑲金絲帶,將他的英姿颯爽展現得淋漓盡致。
一眼萬年~
隻一眼,這個周笑就丟了心。
她輕移蓮步,走上前,努力放軟身段,行禮,用鶯啼般的聲調輕聲說:“小女見過殿下。”
“抬起頭來!”
司空玄語調平緩。
周笑怯生生地抬起頭來。頓時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孔出現在他麵前。
司空玄頓時覺得如一縷陽光照進他有些暗淡的心底。
那雙眼睛,莫名地熟悉!
在哪裏見過?!
姓周?
莫不是周笑那個小魔女?!
司空玄的目光頓時淩厲起來!
他一擺手,兩個帶刀侍衛就衝上去,兩把鋼刀眨眼間就架在了周笑的脖子上!
“把臉蒙上,隻露出眼睛。”司空玄冷冷地說。
周笑顫抖著用寬大的袖子遮住了半邊臉,隻露出那一雙泣然含淚的雙眼。
是她!輪廓極像!
又不是她!眼中流露出的光彩不像!
周笑一向都是明豔張揚,敢愛敢恨,有勇有謀,英勇不畏,她的眼中不會有怯怯的神采!
司空玄有些震驚有些懵。
世上除了雙生姐妹,真的還有如此相像之人嗎?
他擺擺手,轉身往府裏走去:“讓她進來,去書房!”
“是!”
話語鏗鏘,盔甲烈烈,又一次震懾著這個周笑的心。
“周小姐,清吧。”一個小太監看了她一眼,客氣地說。
“多謝。”
到了二皇子的書房,周笑有些怯怯地站在那裏。
司空玄抬了抬眼皮:“看座,上茶。”
須臾之間,就見幾個麵容清秀的小廝,一個個進來。
看座的,斟茶的,捏肩的,捶腿的……
雖人不少,卻點滴聲音都沒有。
司空玄摸了摸捏肩的小廝嫩滑的手,沒有說話,就見這些人一個接一個悄無聲息地離開,並關上了門。
端起茶,撇開茶沫,司空玄喝了一口茶,用他那含情的狐狸眼看了她一眼,悠然地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