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內心驚濤駭浪,王妃還是按照司空玄的安排,用極快的速度把新桃院收拾了出來,又開了庫房,挑揀了不少好東西,擺到裏麵。

這可是殿下的新寵,萬萬不敢怠慢的。

晚飯前,周笑被殿下安排,坐著一頂軟轎進了新桃院。

周笑也有些羞澀,因為她實在走不動路了。一走,下麵就磨得生疼。

隨在軟轎旁邊的除了四個丫鬟,還跟著一個嬤嬤。長臉細眼,看著很是嚴肅。

到了新桃院,周笑在丫鬟的攙扶下,下了軟轎,慢慢地走進屋裏。

新桃院共三大間,最主要的臥房布置精致而雅致。房間裏有一張精心製作的紅木床,**鋪著柔軟的錦被和繡花枕頭。

床邊擺放著一張紅木梳妝台,上麵放著精美的銀鏡、香粉、梳子和個人首飾。

房間的一角有一個書案,放著一些手抄古籍和書法作品。書案上也會有一些文房四寶,如墨、筆、硯等,用以書寫和繪畫。

靠近門口有一麵精美的屏風,上麵繡著春夏秋冬四個季節。春雨夏荷秋葉冬雪,意境美不勝收。

另一個房間是個堂屋,平日裏可以在那喝茶吃點心吃飯,也可以做些繡活。

再旁邊就是下人們的房間,居然還有一個小廚房。

新桃院雖然比不上顧秋家裏的宅子大,但周笑的心裏非常滿足。

她歪在**躺靠著,極致的愉悅之後,就是身體極度的酸疼和疲憊。

嬤嬤是個很有能耐的人。她讓人燒了一大桶熱水,又在裏麵加上各種藥材。然後把周笑放進去,仔細搓洗,保準晚上就能讓這小娘子身不由己,起身再戰。

洗完澡出來,周笑覺得身上疲憊盡消,但是皮膚好像沒以前白,也不似之前那般瑩潤如玉。

她也沒當回事。就在二皇子府安頓下來。

可是她自己渾然沒有察覺,自己已經群狼環伺,危險重重。

與此同時,從周笑跟著二皇子進了府,顧秋他們就得到了消息。

顧秋痛心疾首:“娘子,這個周笑已經這樣了,你何時才能回來?如何回來?”

此刻,京郊,天上人間閣。

閣裏一個美輪美奐典雅幽靜的房間裏,狼狽不堪的清霽道長正在沐浴,兩個十六七歲的雙生女孩正在服侍他。

兩個圓臉杏眼的女孩,穿著同樣的黃色蝶舞百褶裙,梳著雙丫髻,發髻上兩條黃絲帶係成了蝴蝶,靈動極了。

黑白無常兩人也已換過衣服,分別在閣裏包了一個姑娘過夜,此刻也在洗澡沐浴。

畢竟從亂葬崗出來,被人追殺,又一路逃命。幸好道長有這閣裏的會員卡,才能躲到這裏來。

“沒想到,籌備已久的計劃,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功敗垂成!哎!殿下要責怪我等辦事不力了!”

清霽道長坐在浴桶中,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哪怕是他平時最喜歡的女孩的服侍,也沒讓他的心情好起來。

洗完澡,換好舒適的衣服,道長躺在躺椅上,一個女孩在給他擦頭發,一個女孩在給他捶腿。

“砰砰砰”,有人敲門。

“誰!”清霽道長立刻坐起來,神色慌張,眼神慌亂。

就聽到外麵傳來小廝稚嫩的聲音:“客官,我們是來送夜宵的。”

清霽給捶腿的女孩使了個眼色,女孩就起身打開了門。

一列四個穿著同樣服裝的小廝,各自端著酒菜有序地進來,把東西擺到屋裏的桌子上,然後其中一個小廝匯報了一下:

“這位客官,您的夜宵已上齊,請用。”

“知道了,退下吧!花,賞她。”

清霽道長說完就坐回躺椅上,閉目養神去了。實在是又困又餓又累。

花兒去旁邊的衣架上,拿起他的道袍,上麵有血跡還有灰塵,她的眸色暗了暗。從口袋裏拿出錢袋,雙手遞給了道長。

清霽隨手拿出一塊碎銀,扔給了送夜宵的小廝。小廝千恩萬謝接過銀子,不動聲色地給叫小花的女孩比了個手勢。

房間裏,清霽已經迫不及待開始吃夜宵了。

門外,四個小廝出了房門,就匆匆到一樓忙其他的事情了。

得了賞銀的小廝去了一樓,三拐兩拐進了後院的一個房間,見到裏麵的人之後,單膝跪地:

“主子,確定他就是亂葬崗中結道場要害咱們主母的那個清霽道長。住在他左右兩邊房裏的,是道場裏扮成黑白無常的殺手。”

“好,給主子傳信,也給葉閣主傳信。”

一身紅衣的李寧憂心忡忡,不知道周笑如今什麽情況。

夜漸漸深了,道長已經吃飽喝足,心滿意足地躺到了**,酒裏放了藥,此刻他已經睡得跟死豬一樣。

雙生姑娘,一個叫小花,一個叫小朵。兩人機靈得很。打開床後的暗門,隻見兩個人站在那裏。

一人把道長扛到肩上,另一個在密道裏掌燈,迅速離開了這間屋子。

“嘩啦”,一盆冷水兜頭而下,清霽道長顫抖著睜開了醉醺醺的眼睛,卻發現自己好像動不了了。

抖掉頭上的冷水,他睜大眼睛,四處張望,發現前麵坐了兩個人。

顧秋淩厲的目光恨不得活剮了他。他站起來,走到清霽麵前,輕聲細語地說:

“所有問題,我隻問一遍,答得不對或者是假話,就卸掉你身上的一個部位,好吧?我娘子不見了,所以我的脾氣不大好。聽得懂吧?”

清霽很不屑地“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了一邊。

“第一,你在亂葬崗結的道場有什麽作用?”

“哼,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隻見一道劍光閃過,清霽就發出一聲慘叫,隨即一把劍從前方飛來,貼著他的頭皮,狠狠紮進了他身後的柱子上。

“我說!我說!”清霽看著自己被削掉的無名指和小指,滴滴掉落的鮮血觸目驚心。

“那個陣法是尋找二十一個純陽之日出生的三四歲男孩,取他們的心頭之血,再輔以陣法,以逼出那個周笑體內來自千年後的魂魄。因為林大人說她和那個顧秋幾次壞了殿下的事,必須盡早除去。”

清霽說完就低下了頭,他也沒想到,自己就這樣就招了。

李逍遙突然過來,目眥欲裂,扯著他的衣領:“你怎麽知道周笑體內的是來自千年後的魂魄?”

清霽道長羞愧地轉過頭,說:

“我師父偶然間見過她一次,隨口說了一句,說這女子本不該存於這個世間,就被我聽到了。我就把這個消息告訴林侯爺……”

“你師父?姓甚名誰?住在哪裏?”顧秋心急如焚迫不及待。

“京城以北三百裏,蒼蘭山。天清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