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囑咐王姑姑照顧好張攬和李逍遙，周笑和顧秋去了青雲鎮。

今天是月底最後一天，一方麵要結算貨款，另一方麵要給醉仙居送新每月要推出的新菜譜。

到了醉仙居，崔明曄已經帶著賬房先生等在那裏了。

見了麵，兩個男人開始互相打招呼。

“見過崔兄。”顧秋行禮。

“顧兄，別來無恙。快，請坐。”崔明曄笑得格外真誠。

幾人落座，賬房先生把桌子上二十本賬本一一打開，請周笑過目。

因為第一次合作，周笑還是覺得親兄弟明算賬。

就和顧秋開始對帳。她讀，顧秋按照她教的加減乘除法，開始快速計算起來。不到半個時辰，就對帳完畢。

二十家店，除去本錢人員工錢支出，本月純利潤高達三萬三千兩銀子。主要是京城的醉仙居，上月推出麻辣香鍋後，差不多都日進鬥金。

周笑分兩成，那也是六千六百兩。顧秋心中激**，但麵色如常。

把銀票給了周笑，崔明曄忍不住問顧秋：“顧兄，你是怎麽算如此之快的？簡直太神了。”

旁邊的賬房先生也是一臉驚詫，因為每到月底匯總總賬，他們都是十幾個賬房先生同時算賬兩天以上，稍有差錯，就得從頭再來。

顧秋笑著搖搖頭：“秘密。”

說完引來大家一陣理解的笑聲。上月分紅完成，顧秋拿出事先寫好的本月菜譜，密封完好，交給了崔明曄。

因為感歎崔老爺子的真心，周笑還附贈了一道甜點的做法。

結完醉仙居的分紅，接下來是顧氏百味鮮的貨款。

一個月來，崔家共從作坊拉走了兩千瓶百味鮮，一方麵供應醉仙居，一方麵拉到了京城，當做了給相熟的豪門世家贈送的高檔禮品。共結貨款一萬兩銀子。

周笑看了看崔明曄，笑著說：

“崔公子，顧氏百味鮮除了供應咱們的二十家飯館以及崔氏家族自用，我自己以後也會用的，請和老爺子通下氣。”

崔明曄抬起頭，驚訝目光看了周笑一眼：“哦？你們有什麽打算？”

周笑喝了口茶，分析到：

“目前顧氏百味鮮主要賣家就是崔家。現在我們合作良好，當然無所謂，可若是有一天，我們產生了矛盾，那麽你們崔家隻要不買我們的百味鮮，就足以抓住我們的命脈。所以我要有別的出路。”

顧秋瞬間就笑了，為了掩飾自己毫不吝嗇的笑容，他也端起了茶杯，借以掩飾自己的笑容。

崔明曄非常感興趣：“快，說說看。”

“給咱們崔家的百味鮮，說實話都是十五六種香料按照一定的比例調和而成，所以味道及其鮮美。我打算出一批簡單的，比如五種香料的，八種香料的，供應給普通百姓，當然價錢也會便宜。”

顧秋翹起的嘴角就沒下去過。

崔明曄思考了一會兒，說：“有遠見！崔家沒有意見的。畢竟這是你們顧家的生意。”

顧秋站起來，行禮：“多謝崔兄體諒。”

離開醉仙居，周笑歪頭看著他已經有些改變的麵容，說：

“相公，你說我們在鎮上和縣城都買個鋪子，專門賣顧氏百味鮮怎麽樣？以後發展起來，也可以去京城，甚至外地開鋪子。”

顧秋寵溺地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說：“我娘子說的對，我什麽都聽娘子的！”

然後被周笑撓了癢癢，笑鬧在一起。

回到村裏，顧秋和周笑提了一籃子雞蛋，三斤肉去了族長家。

族長顧安正在院子裏劈柴，阿婆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補衣服。

顧秋敲了敲門，喊了一聲：“族長。”

顧安抬起頭，放下斧子，往門口看了一眼：“喲，顧秋啊，快進來。”

阿婆也趕緊把針線和要補的衣服放進笸籮裏，拿了兩個凳子：“快，快坐。”

周笑笑得乖巧，把帶的雞蛋和肉遞過去：“阿婆，給你和阿爺補補身子。”

阿婆嘴上說著：“不用，不用，有空多來家裏坐坐就行。”但臉上的皺紋都在笑。

族長喝了口水，坐在小凳子，看著顧秋越發硬朗的五官：“秋小子，今天來有什麽事找阿爺？說！阿爺能辦的一定給你辦嘍！”

這時阿婆端了兩碗白糖水過來，這在農家可是最高的待遇了。

斟酌了一下字句，顧秋說：“阿爺，是這樣，咱們的百味鮮作坊上個月賺了點錢，我和娘子商量了一下，想拿出一部分在村裏建個大學堂。”

族長手裏的茶杯一下子摔到了地上，他猛地站起身，顫抖地看著：“此話可當真？”

顧秋趕緊站起來：“如此大事，絕不敢妄言！”

拉著顧秋的手重新坐下，顧安眼眶潮濕，這對顧家村，對顧氏一族，可是至關重要的！拍了拍顧秋的手背，老人家急切地說：“說說看，你有什麽想法？”

看了一眼正在笑眯眯地喝糖水的周笑，顧秋說：

“學堂盡量建大一點，除了教室，還要有鍛煉身體和練武的場地。主要招咱們顧家村和顧氏一族的孩子，學堂也要建廚房，我們家出錢管孩子們午飯。但如果進來的孩子不好好學習，隻為了來吃飯，那就要把他開除，不能再次入學了。”

顧安認真地聽著，不住地點頭：“嗯，這個要求好，開除的事交給我。繼續。”

顧秋喝了口糖水，哎呀，齁甜齁甜的，趕緊放下碗。

“為了團結周圍的村子，村裏也給鄰村一定的學生名額。根據村子的大小和人口數量，給十個二十個三十個都行，您和村長看著辦。但和咱村要求一樣，要挑聰明認真好學的孩子來。關係來的，不好好學習，一律清退，而且明年這個村要減少學生名額。”

顧安給了顧秋一個肯定的眼神，感慨地說：“果然長江後浪推前浪，年輕人有想法！那具體學什麽東西呢？都去科考嗎？”

顧秋擺擺手：

“阿爺，每個人的天賦不一樣。有能力科考的咱們就培養他去科考，沒有能力科考的，咱們就教給他們識字算賬的本事，以後也能到鋪子裏做個賬房掌櫃什麽的。”

聽到這裏，顧安站起來，突然給顧秋鞠了了個躬。顧秋嚇得趕緊躲開。

顧安把他擺正，認真地又鞠了三躬，說：“第一，我替顧氏一族謝你；第二，我替周邊五個村子的人家謝你；第三，我替所有的孩子們謝你！”

顧秋聽到這，坦然受了這三禮。因為這個學堂的建立，會改變無數農家孩子的命運和將來。

而這一切，都是他的妻子周笑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