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暈過去的漢子嘴角邊的豆角沫沫,周笑吩咐到:“去燒一大鍋綠豆水,趕緊!”

綠豆水很快燒好,放井水裏冰一下,給幾人灌下去,然後再催吐,幫助他們排除毒素。一人催吐了幾回,這家的男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周笑沒嫌棄他吐的身上地上的狼藉,過去關切地問:“怎麽樣?舒服點了沒有?你們一家早上吃什麽了?”

這個結實的漢子一頭霧水,有氣無力地說:

“今天是我老娘的生日,早上起來,我媳婦就煮了一鍋豆角肉絲麵,沒想到,吃了以後就開始上吐下瀉,後來就頭痛,肚子痛,後來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慢慢這一家五口,三個大人,兩個孩子都醒來了。

讓王周每人發了一顆止瀉止吐片,每人一杯溫水,吃下藥,就讓他們回家了,也沒有收他們的診金。

聚在門口的眾人,看到幾人慢慢走出來,激動地炸了鍋一般。

“天呐,這濟世堂太厲害啦!”

“我就說剛才那個蒙麵女子就是神醫門的女弟子,醫術高超!”

王周走到門口,朗聲說到:“他們一家是食用了沒有煮熟的豆角中毒的,所以大家以後吃豆角的時候要多煮一會。”

幾人走到來求救的鄰居老奶奶麵前,給她跪下:“謝謝王奶奶救命之恩!”

老奶奶趕緊擺手:“不光是我,是咱們的鄰居們把你們一家背過來的,要謝就謝他們!”

大漢帶著全家人給各位鄰居磕頭謝恩,臨走又給濟世堂磕了頭,在鄰居們攙扶下慢慢走回了家。

濟世堂也恢複了平日裏忙中有序的節奏。

此時在外麵看夠熱鬧的兩人相視一笑,慢慢踱進了濟世堂的大門。

裏麵兩位大夫在坐堂,王啟帶著小藥童在手腳麻利地抓藥。

王周正坐在角落和周笑說話,猛一抬頭,就興奮地看到:“父親!伯父!”

周笑抬頭一看,兩個中年男子麵帶微笑,豐神俊朗,穿藍衣服的個子稍高,穿黑衣服的個子稍矮,兩人眉眼之間很是相似,後麵各站了一個背著背簍的小廝。

周笑走到去,福身行禮:“周笑見過兩位長輩!”

王周趕快過去,介紹到:“師父,這是我父親,那是我伯父。”

王菘藍,就是王周父親溫文爾雅:“周姑娘客氣了。王周,帶我們裏麵去。”

“是!”

到了後院,幾人就在院子裏的石桌前坐下。王周沏上茶靜靜地站在邊上。

王菘藍說:“多謝周姑娘願意收我家小兒和小侄子為徒,還傳授了他們很多醫術。老朽謝過了。”

周笑微微一笑,客氣地說:“您客氣了。王周王啟是學醫的好苗子。”

王周伯父王川柏觀察了一會,方才開口:

“從醫館門口救治中毒病人,到周姑娘待人接物,確實並非普通人。我們王氏家族能有兩個孩子做仙醫門弟子,深感榮幸。”

“兩位王伯伯客氣了。”周笑謙遜有禮。

王川柏從衣袖裏拿出那四個小瓶子和一貼膏藥,小心翼翼地問:

“周姑娘,說實話,這些藥,單獨拿出一種都是傳世藥方,您真的要和王家合作?”

周笑露在麵紗外的大眼睛撲閃著溫和的光,她笑了笑說:“緣分和信任而已。”

王川柏和王菘藍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爆發出驚喜!

王川柏激動地說:“周姑娘,我們是這樣想的。我們想在清河縣單獨建一座藥坊,來生產這幾種藥,您覺得怎麽樣?”

垂眸想了想,周笑問:“我們王家負責藥坊建設,人員招募培訓,您負責藥方入股。您掌管藥坊百分之五十一的分紅,我們王家四十九。您覺得怎麽樣?”

百分之五十一,周笑想了想,說:“可行。不過我有個想法,到時候每種藥都可以做兩種,一種用的藥材品相好一些,想來宮裏的王公子會需要的。另一種,做普通人都能用的就可以了。”

王川柏麵露崇敬,感慨地說:“姑娘果然高見!”

周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

“兩位伯父,咱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有藥方泄露,或者你們背著我做假賬,咱們的合作就要終止。而且以後我不再提供新的藥方。”

王菘藍站起來,拍著胸脯說:

“周姑娘放心,你是我家王周的師父,那就一輩子都是我王家的人。製藥作坊我親自抓,你放心。”

說完又轉頭對王川柏說:“大哥,我要做藥廠的掌櫃。”

王川柏看著自己這個弟弟,笑著說:“好!”

相關的細節一一商量好,兩方簽了契約。不過周笑特地囑咐了,止血散她主要是為軍隊準備的。一定要先做這個,要保證一定的儲備。

把早就寫好的五張藥方交給王川柏,王川柏仔細地疊好放好,就要趕回去。

周笑想了想,說:“兩位伯父,我請大家去醉仙居吃個午飯。請一定賞臉。”

到了醉仙居,李掌櫃趕緊上了一桌特色菜。席間,又當著自己父親和伯父的麵,王周給周笑敬了拜師茶。幾人聊得很是投契。

吃飯時,周笑取下了麵紗,她笑著說:

“我之前被人陷害下毒,臉上全是紅斑,後來自己用藥治好了,但我相公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我一直戴著麵紗。所以見過我真容的沒幾人喲!”

幾人聊得更加交心。這時,李掌櫃敲門進來,送了一盤水果,然後輕輕站在周笑身邊,悄悄說:

“東家,門口有兩撥人馬,好像在監視梅仙居。不知是衝你,還是你的客人。”

周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走到窗邊,周笑貼在窗簾後邊往樓下看了一眼。

酒樓對麵的一胖一瘦兩個漢子,站在一個修鞋的大爺旁邊,眼神不斷往這邊看來。路邊停了一輛馬車,駕車的人眼神淩厲,應該是個練家子。

周笑回頭,輕輕擺了擺手,讓他們三個過來。

“兩位伯父,這幾個人在跟蹤咱們。你們認識嗎?”

兩人過去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王菘藍說:

“不認識啊,但十有八九是衝我們兩個來的。宮裏的那位一直在打壓各個兄弟,老四也沒有幸免。而且能讓我們兩個同時離開清河縣的,肯定不是小事。”

周笑眉頭緊鎖,心想:原來奪嫡已經如此白熱化了。也是,鎮南侯府幾年前就被連鍋端了,更別說是四皇子的直係了。

怎麽辦呢?

那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