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軍真的又增兵了?”
豪格站在開城的城頭,目光死死盯著南方。
幾日前,他特意從後方趕來前線,就是要親眼看看明軍的厲害。
濟爾哈朗站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說道:
“回稟大汗,此事千真萬確啊。”
但是豪格卻直接搖頭。
“濟爾哈朗啊,你不是說了嗎?這明軍潛藏的本事十分厲害,偷偷在你這裏轉了一圈,你都沒有發現蛛絲馬跡。”
“既然如此,你說這明軍這次咋這麽容易,就讓咱們的探馬發現了蹤跡了呢?”
濟爾哈朗心中苦笑:“那還不是因為我前邊說的,都是糊弄你的?”
但他自然不可能承認這點,於是老老實實拱手而立,小心問道:
“那大汗您覺得,這是因為什麽?”
豪格一拍腦袋。
“這還不簡單?”
“俺看這分明是明軍,跟俺們玩實則虛之呢!”
這話濟爾哈朗都聽不懂。
他虛心問道:“還請大汗說的清楚些。”
豪格麵露微笑,覺得自己有些太聰明了。
自己說的話,別人都聽不懂。
“照這麽下去,要不了幾年,我就能超越爺爺了啊。”
他拍了拍城牆,然後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明軍本可以偷偷增兵,但卻大張旗鼓,這就說明他們實際上沒有增兵。”
“這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濟爾哈朗更聽不懂了:“大汗,您到底是要說啥?”
豪格冷笑幾聲:“我要說的,就是此時的明軍,其實已經偷偷轉移到其他地方了。”
“而那漢京,已經是空城一座。”
“本大汗這就要領兵南下!”
濟爾哈朗聽後,眼中露出一絲思考。
他雖然沒太懂豪格的腦回路,但是他對於豪格的這個命令,倒是有幾分讚同。
“俺前幾天讓明軍給嚇住了,錯估了他們的實力,這已經是鬧了個笑話。”
“現在大汗領兵南下,正好可以找回這個場子。”
“不管咋說,這明軍的戰鬥力也就那麽回事兒,大汗就算打不下漢京,也不至於吃大虧。”
濟爾哈朗眼珠一轉,拍手道:“大汗您果然深思熟慮,這命令太對了。”
“俺主動請纓,來做這個先鋒!”
豪格擺了擺手。
“這倒也用不著你,本大汗親自南下吧!”
隻是豪格心裏,想的卻是要趁此機會,好樹立自己的威信。
“俺繼位以後,滿洲不少人都對我不滿,這次俺正好打下漢京,讓這幫人知道知道俺的厲害!”
打定主意之後,豪格根本不猶豫。
立刻帶了兩萬多騎兵,從開城南下,直撲漢京而來。
而此時的漢京城中,袁崇煥一臉無奈。
“張獻忠,原來你真就是個傻大膽?”
親自跟張獻忠交流一番之後,袁崇煥算是確定了,他前邊得到的情報,確實沒有問題。
張獻忠還真就立下了一個大功。
但這背後的原因,居然就純粹是張獻忠膽子大!
“不過說起來,這也是他運氣好。”袁崇煥雙手扣在一起,低頭沉思起來。
“我看肯定是建奴那邊,也沒有摸清他的底細,這才沒敢出城跟他交戰。”
“不然隻要一個照麵,他就會暴露底細了!”
他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事情,隻好起身道:“行了,事已至此,倒也沒必要再多說。”
“來人,把這事情傳回京城,請聖上定奪吧!”
袁崇煥說完這些之後,又對著身旁的錦衣衛低聲說道:
“你這次回京,也要記得告訴陛下,讓他趕緊把張獻忠叫回去吧。”
“本官可有些受不了他了!”
就在他跟錦衣衛小聲嘀咕的時候,外邊又急急忙忙跑進來兩個小廝。
他們一見到袁崇煥,就慌張說道:“大人,不好了!”
袁崇煥不悅回頭:“什麽不好了?”
“看你們這樣子,根本是沒有半點兒風度。”
他揮手讓幾人跪在地上等著,自己坐在椅子上,先是喝了口涼茶,然後才隨口問道: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莫非是那幫漕工,又在城裏鬧事了?”
在他看來,所謂的大事,估計也就是這些了。
但那兩人對視一眼之後,都苦笑起來。
“大人,這根本不算什麽!”
“我們要說的大事,是建奴大舉南下了!”
袁崇煥大驚失色,一口將嘴巴裏的涼茶噴了出來。
他來不及擦嘴,就起身問道:“這事情是真的假的?建奴這次又派了多少人過來?”
兩人連忙說道:
“據探子回報,說是敵軍有兩萬多人。”
袁崇煥麵色一苦,隻覺得自己倒黴。
“那開城之中,不是說隻有一萬八旗嗎?怎麽憑空又多了一萬人?”
“莫非是建奴得到了消息,又向開城增兵了?”
“這可真是……”
他長歎一聲,心中滿是後悔。
“早知如此,我就不這麽忙著回來了!”
但他也知道,此時要是再下令,讓全軍南撤,那漕工們非嘩變不可。
於是袁崇煥隻能咬牙道:“傳我將令,讓所有兵馬都登上城頭,做好死守的準備!”
“另外再派人通知高麗國王,讓他帶著他那一萬多高麗兵,也給我鬧出點兒動靜來。”
“不求他們打勝仗,隻要能騷擾建奴,就算他大功一件!”
下完命令之後,袁崇煥滿臉鐵青,登上城樓向北望去。
此時的建奴大軍,已經到了城外不遠處。
袁崇煥看著敵軍中的大汗依仗,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原來是豪哥來了!”
“這下可麻煩了!”
然而此時,他身後卻傳來一陣笑聲。
張獻忠也登上城樓,伸了個懶腰,毫不在意地說道:“袁大人你在怕啥呢?”
袁崇煥聞言,心裏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你非要多此一舉,橫生枝節,這時候本官已經撤到南邊了!”
他冷冷看了張獻忠一眼,語氣裏滿是冰冷。
“哦?張獻忠,你有什麽看法啊?”
張獻忠嗬嗬一笑,不在意地說道:“我能有啥看法?”
“但是我家先生可是跟我說過,這豪哥可不是……額,總之,他不是合格的建奴大汗。”
“您隻管把心放在肚子裏吧,他肯定打不下這漢京。”
張獻忠說完之後,心裏也有些後怕。
“剛才差點說順嘴,給這老東西也劇透了。”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先生說曆史上黃台極死後,這建奴就是多爾袞挑大梁。”
“那我這時候想辦法,直接把多爾袞弄死,那豈不是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