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高麗那邊真是這麽說的？”
豪格看著最新的情報，眼中露出一絲興奮。
“這下好了，高麗是要自取滅亡了！”
而其他那些建奴高層，此時也都滿臉笑意。
“是啊，那高麗王居然自毀長城，要跟兩班翻臉。”
“那咱們就算立刻退走，也不必擔心什麽了。”
原來是高麗王要奪走兩班土地，分給大明軍隊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這事情如果是真的，那麽高麗原本的貴族，絕對要跟高麗王和明軍離心離德。
建奴確實不用再擔心後方了。
濟爾哈朗起身道：“大汗，既然高麗自己昏了頭，那咱們是不是不用再南下了，而是該直接退走？”
“咱們在高麗多耽擱一日，廣寧的危險就會多一分啊！”
豪格聽後，也有些猶豫了。
他本就是優柔寡斷的性子。
不然曆史上，他也不會把到手的大汗位置給玩沒了。
“那……咱們就撤兵北上？”
濟爾哈朗連忙道：“大汗既然也這麽想，那咱們還是趕緊撤兵吧！”
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反對。
豪格見狀，直接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撤兵！”
濟爾哈朗領命走出汗帳後，卻突然有些擔心。
“我們這才剛從臨津江南下，就又要北返，軍中肯定會混亂。”
“萬一明軍趁機打過來……”
但他這念頭剛生出來，又被他自己扔在一旁。
“我應該是想多了，明軍既然已經開始胡來，要跟高麗的貴族翻臉，又哪裏還有餘力出兵？”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趕緊退回遼東。”
想到這裏他不再猶豫，轉頭就去安排撤軍的事情了。
但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的擔心並不是空穴來風。
就在豪格剛下令撤兵的時候，明軍也從漢京北門出發。
“這次咱們可是兵貴神速！”
張獻忠大咧咧地站在門口，對著周圍的漕工訓話。
“建奴聽說了咱們出兵的消息後，一定是望風而逃。”
“咱們動作不快些，他們肯定就要跑了！”
漕工們聽了後還沒有什麽反應，他們都想著戰後分地的事情呢，士氣高的不成樣子。
但那數百真正的明軍，可就有些沒底了。
“張大人，這是不是有些冒險啊？”
那四個新鮮出爐的總兵，更是直接開口勸說起來。
他們雖然親眼見過張獻忠的好運，但在他們看來，這運氣能好一次兩次，也不可能一直好下去。
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是總兵了，雖然這總兵有些水份，但也是大明的一號人物了。
這四人已經穿上鞋了，當然就不太敢冒險了。
張獻忠搖頭道：“你們這話可就錯了，這能有什麽冒險的？”
“在我看來，建奴不過是土雞瓦狗爾。”
“兒郎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張獻忠回頭對著漕工們大吼。
漕工們也都熱切道：“張大人說的是！”
“咱們這就殺過去，分土地啊！”
那四個總兵見狀，也知道自己攔不住張獻忠了。
隻好歎氣道：“既然如此，我們也隻能舍命奉陪了。”
張獻忠擺手道：“你們說什麽喪氣話？”
“這次咱們可不是送死的，而是去立功的！”
說著，他幹脆衝在最前麵，向著北邊進發。
其他明軍見狀，也隻能歎了口氣，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
而此時的建奴，對此卻一無所知。
豪格治軍的水平，確實比不上他的死鬼爺爺和死鬼老爹。
他竟然放任明軍東征的消息，在自家軍中傳播。
前線的建奴聽說明軍進攻遼東，個個都歸心似箭，恨不得能飛回遼東去。
豪格下令要撤兵後，建奴全軍都毫不猶豫，是轉頭就走。
那些四散開來的建奴探馬，更是第一個北返。
要把北上的道路打通。
至於說明軍有沒有可能北上，這就不在他們的考慮之中了。
“咱們一路北上，咋都沒有看到建奴的探馬？”
隨著張獻忠領兵，越來越靠近臨津江。
明軍也逐漸發現情況不對。
那四個總兵聚在一起，一邊趕路，一邊大聲交流起來。
倒也不是他們不想小聲，實在是一連跑了幾十裏路，已經沒力氣壓住聲音了。
一個總兵喘息道：“莫不是建奴發現了咱們的動靜，所以故意來了個誘敵深入？”
其他幾人都一起點頭。
“估計還真是如此。”
“建奴這麽多年都以騎兵見長，沒道理這時候突然就不派探馬了！”
“咱們還是趕緊過去勸一勸張大人，讓他趕緊停下吧。”
幾人連忙小跑幾步，趕上了張獻忠。
“張大人，您慢點兒啊！”
他們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過去，一把拉住了張獻忠。
“咱們不能再繼續北上了！”
張獻忠眉頭一挑：“為啥不能繼續了？”
“咱們這一路不是十分順利，連建奴的影子都沒看到嗎？”
“依我看，這分明是建奴已經怕了，已經跑了。”
“這時候正該宜將餘勇追窮寇啊！”
那幾人沒在意張獻忠無意中引用的詩詞，隻是歎氣道：“大人，就是因為沒碰到建奴的影子，這才最可怕！”
“是啊是啊……”
他們幾個就想把心裏的判斷，對著張獻忠說出來。
但張獻忠卻大手一揮。
“這有什麽可怕的？”
“放心，隻要跟著我，那咱們就贏定了。”
說完之後，他又衝在最前邊。
那四人都快哭出來了。
“這位張大人到底是聰明還是傻啊？”
“我看他是有點兒瘋！”
幾人對視一眼，已經有了退縮的心思。
雖然他們知道，自己要是這時候撤了，那以後就算是完了。
不僅剛到手的總兵之位，大概率要被朝廷收回去。
就是這條小命能不能保住，也是兩說。
但他們實在是怕了。
“繼續往前，那肯定要落入建奴的圈套，然後全軍覆沒啊！”
“咱們放慢速度，跟在隊伍最後，到時候也好跑路！”
他們沒有說話，但卻心有靈犀。
一齊放慢了速度，落在了大軍最後方。
隻是沒過多久，他們就聽到隊伍前方，傳來陣陣驚呼。
四人對視一眼，連忙說道：“這肯定是建奴的伏兵殺出來了！”
“咱們趕緊跑路吧！”
幾人轉頭就要跑，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卻又聽到前方的漕工，都興奮大叫起來。
“建奴竟然真的毫無防備地渡河？”
“這可真是天賜良機啊！”
“咱們這時候殺到，這不就是評書裏說的那啥……半渡而擊之？”
“讓你小子平時不讀書，這叫啥半渡擊之？這分明是逍遙津嘛！”
四人瞬間愣住。
“這……張獻忠的運氣真就這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