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茵茵正讓林繡花寫字,前院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林茵茵趕緊去牆頭聽動靜。
聽了還不過癮,她就搬來凳子從牆頭上冒出頭來。
還沒看見動靜,就見張蘭花也趴在牆頭上。
倆人無聲對望,隨後點了點頭。
隻見前院院子裏滿目狼藉,幾人就要抬著櫃子離開,李紅梅死命的阻攔。
林奶奶倒在地上,嘴裏喊著搶劫了,打人了。
林胖娃被一個虎背熊腰的人掄在地上動彈不得。
林茵茵心裏納悶,家裏都這樣了,林保家還不出麵?
以往發生什麽矛盾,他總是躲在李紅梅的身後,這再不出來就有些過分了吧!
很快,有人為她解答了這一疑惑。
“我呸!”
李紅梅被一個精瘦的漢子踢了一腳,“這是你男人欠我的,他在賭場賭輸了沒錢還,讓我來家裏拉東西!”
李紅梅傻了眼,坐在地上不動彈,“你說什麽?我男人怎麽會去賭錢?”
林奶奶也在旁邊哭喊,“保家說要去後山抓山貨,我剛給了他錢讓他去買工具,他怎麽會去賭錢?”
精瘦男人冷哼一聲,“怎麽會去賭錢?不就是騙了你的錢去賭嗎?”
huang賭du,但凡沾上一樣,還有什麽人性可言。
來家裏抬東西都算好的,還沒有把人給賣了呢!
精瘦男人從兜裏掏出一張紙扔在地上,抬著東西揚長而去。
李紅梅呆呆的朝紙爬過去,拿起來看了看,後知後覺自己並不認識字。
她趕緊扶起林胖娃,“胖娃,你看看這上麵寫的啥?”
林胖娃幹上了半年學,哪認識這麽多字?
李紅梅罵了他一句,就朝屋裏跑去,不一會兒屋裏響起撕心裂肺的大喊聲。
“林保家你個黑心爛肺沒良心的,你把家裏東西拿去賭,你不是人!”
林茵茵聽到這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抬眼看咧著嘴笑的張蘭花,翻了個白眼。
林茵茵從牆頭下來之後,林爸就問她發生什麽事了。
林茵茵先是哈哈笑了幾聲,“你的好大哥,偷了奶奶的錢去賭,結果不僅錢輸光了,還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輸光了。”
“估計人被扣在賭場了,剛才賭場的人都來拉東西了!”
林爸聽完唉聲歎氣,林茵茵警告他不許心軟。
林爸點了點頭。
對他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林茵茵轉頭對正在磨洋工的林繡花說,“繡花,你可得記住了,以後無論咱家有沒有錢,你都要記住一點!”
“huang賭du,這三樣你一樣都不能碰,但凡有一次,你就不再是咱們林家的人!”
嚇得林繡花趕緊舉雙手保證,自己絕對不會碰這些東西。
林茵茵滿意的點點頭,看林爸在發呆,她走過去蹲在了林爸的身邊。
“爹,人要走什麽路是自己決定的。”
“咱們分家之後最難的時候你不是也沒有想過這些歪門邪道嗎?”
“你不用為了他們而傷心難過,這都是他們自找的!”
包括他們後來的境遇,不都是咎由自取嗎?
林茵茵從最初的社恐到現在的伶牙俐齒,都是被他們逼的!
林爸轉過頭來,眼眸中情緒翻湧,“閨女,我明白你的意思。”
“其實我也想明白了,這些年娘一直偏心大哥。”
“家裏的錢是我和二哥掙的,大哥都是坐享其成。”
“我跟二哥熬出頭了,大哥卻栽了進去。”
“老天爺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
“人這一輩子享福和受罪都是有數的,有人早享福有人晚享福!”
“我們也不能左右老天爺的決定,順其自然吧!”
林爸的意思林茵茵懂,人的境遇就像是吃飯,一輩子隻能吃這麽多頓飯,如果提前把飯都吃光了後麵就沒得吃了。
見林爸的興致缺缺,林茵茵誇他,“爹,你一直說你是莊稼人,我看你這莊稼人比大官懂得還多嘞!”
林爸果然被林茵茵逗笑,看林爸和林茵茵笑了,林繡花也跟著笑了起來。
林媽在廚房裏聽見其他三人在笑,她也扯了扯嘴角。
幸福不就是這麽簡單嗎?
下午周亞萍冒著大雪來林茵茵家,告訴她上級領導已經查清程建軍的犯罪事實,馬上就要調查起他的親戚仗著他的權勢的犯罪事實。
看來不止鄭大斌一個親戚仗勢欺人。
林茵茵大聲說了幾句好,今天真是雙喜臨門。
以往都是沈建國和周亞萍一塊來的,今天怎麽周亞萍自己來了?
周亞萍說沈建國著涼發燒了,在知青所休息。
林茵茵就要讓周亞萍給他捎點藥,想到現在是收網的關鍵時期,林茵茵就要送周亞萍回知青所。
她囑咐周亞萍,現在這個時候很危險,如果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不要出門,以防有人狗急跳牆。
林茵茵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兩人去知青所的路上碰見了鄭大斌。
隻見鄭大斌帽子上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雪,看來在這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
鄭大斌看見倆人一臉警惕,他吊兒郎當的笑了笑,“茵茵妹子,去哪啊?”
今天鄭大斌沒有帶小跟班,林茵茵在心裏盤算著二對一的勝算有多大。
見兩人沒有說話,鄭大斌繼續說,“茵茵妹子,最近村裏可不太安全,你可別往外亂跑。”
“要不然誰也不能保證林叔再經曆一次這樣的事還能不能運氣爆棚的醒過來!”
林茵茵聞言勃然大怒,“鄭大斌,你別欺人太甚!”
“隻要茵茵妹子嘴閉嚴實,哥哥也不會難為了,況且我這還有你簽字的諒解書呢!”
周亞萍聽見“諒解書”恨恨說罵了一句流氓。
鄭大斌色眯眯的看著周亞萍,“周知青,我是真喜歡你。”
“自從王寡婦嫁人之後我再也沒有遇到像你這麽有個性的女人了!”
林茵茵不動聲色的擋住了周亞萍,“大斌哥,我們不會出去的,你放心吧!”
鄭大斌聞言,“那哥哥就放心了!”
說完揚長而去。
兩人加快腳步往知青所走去,周亞萍壓低聲音,“他以為你不去縣城人家就查不到他了?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