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還在飄飄灑灑的下著。

林茵茵剛從陳皮家回來就看見林繡花依偎在林爸身旁撒嬌。

“爹,我不想寫了,你看我的手指頭上都有凍瘡了!”

林爸心疼的摸著繡花的小手。

林茵茵見狀就從西廂房拿出凍瘡膏給繡花塗上。

“姐姐,我能不能不寫字了?”

看著繡花可憐兮兮的笑臉,林茵茵心軟了。

“可以。”

林繡花歡呼一聲,還沒有高興三秒,就聽見林茵茵冷酷無情的聲音傳來。

“得讀書!”

繡花的笑臉迅速的皺了起來。

沒辦法,在這個家要聽姐姐的話。

她拿起書有模有樣的翻著。

林茵茵走了過去,把書支了起來。

雖然現在繡花還不認識字,林茵茵已經在教她背詩了。

不認識字、不明白什麽意思不要緊,書讀百遍其義自現。

李嬸從陳皮家買完棉籽餅,轉了個彎來林茵茵家串門。

這個時候扯著她的破鑼嗓子侃侃而談。

期間還夾雜著林媽的溫聲細語。

她把最近李紅梅家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還包括林茵茵不知道的事。

現在林鐵誌吃喝拉撒都在**,都是李紅梅在伺候他。

林保家依舊去賭博,有次被扒光了身子仍在了家門口。

林奶奶和李紅梅打了一架,說她是掃把星。

家裏三天兩頭都是催債的,熱鬧的很。

除了這一家奇葩李嬸還說了一條重要信息。

村口這幾天老是有人問鄭大斌的情況。

鄭大斌的老舅出事了村裏的人並不知情,以至於在鄭大斌的**威下並沒有人敢說他做過的壞事。

這可不行,不說怎麽能行?

林茵茵來到廚房裝作不經意的說出鄭大斌靠山出事的事。

最後她還強調她隻是聽說。

李嬸是誰?

外號公社播音員,你給她說“聽說”,她能給你說成下發紅頭文件的程度。

不出所料,下午鄭大斌靠山倒了的事就已經傳遍了整個臥龍村。

再有人來調查情況,有一個出頭的說一句,其他人就開始訴說鄭大斌的罪狀。

到了最後,跟鄭大斌有過節的都在村口等著訴冤。

林茵茵不去出頭,總有人來找到自己的。

這天雪停了,豔陽高照,雪粒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光芒,十分耀眼。

林茵茵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深呼一口氣。

胸口疼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這時院子外麵鬧哄哄的,林茵茵聽見有人叫門,就打起精神去開門。

開門之後是幾個穿著製服模樣的人,林茵茵心裏一動,警察。

不過她臉上露出怯怯的表情,“你們找誰?”

其中一個領導模樣的中年男人開口,“小姑娘,你不要害怕,我們是縣公安局的。”

男人剛說完話,林茵茵就害怕的想要關門,“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有看見,你們放心,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說著就去關門。

林茵茵的說話聲音很大,林媽趕緊從廚房出來,看見林茵茵正在關門,外麵幾個人要阻止她。

林媽以為有人要打林茵茵,趕緊拿起掃帚就往門口跑。

“你們要幹什麽,我跟你們拚了!”

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小夥子一把奪過掃帚,氣勢洶洶,嚇得林媽傻眼,愣在了原地。

領導斥責了兩句小夥子,轉頭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安撫著娘倆。

“老鄉,你們別害怕,我們是來了解情況的!”

堂屋裏的林繡花嚇的哇哇大哭,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隻見林爸坐著輪椅竭力在安慰著繡花,林茵茵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同誌,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爹。。。我爹也禁不住挨打了。”

“我求求你們了,我們家什麽都不知道,我們什麽都不會說的!”

眾人麵麵相覷,領導知道來對了地方,溫言出聲,“小姑娘,我們就是來為你們做主的。”

“你有什麽冤屈可以跟我說!”

林茵茵眼神空洞,“跟你說有什麽用,還不是轉頭就挨打?”

門口幾人聞言再次相顧無言。

“茵茵,你別怕,就把你家發生的事說出來,讓組織為我們做主!”

林茵茵抬頭望去,是村長還有李隊長和劉隊長。

村長過來跟領導握手,自我介紹。

之後幾人就被請進了屋裏。

屋裏雖然或坐或站的十幾個人,沒人開口。

領導看著坐在一起的一家四口,緩緩開口,“我是省城派來的專案組組長,我叫李青。”

“專門負責調查盤龍縣公安局局長程建軍一案。”

“據我了解,程建軍外甥鄭大斌仗著老舅權勢欺男霸女,為禍鄉裏,鄉親們多年來深受其害,敢怒不敢言!”

“你們放心,程建軍的時代已經過去,現在是我們gongchandang領導下的新中國,不會再讓你們受委屈!”

“領導,你說的這些我們都聽過,之前也有人借著了解情況的名義打聽事。”

“剛開始鄉親們都相信,最後誰說的多,誰挨打挨的狠,我們已經怕了!”

林茵茵要的是萬無一失,她有些著急,按說專案組到她家,沈建國和周亞萍應該聽說了,怎麽還沒有動靜?

院子裏圍滿了群眾,林茵茵掃視一眼,還是沒有倆人的身影。

倆人不出現,林茵茵不能說,小心為上。

領導還在做著林茵茵一家人的工作,林茵茵還是搖頭。

突然院子裏嘈雜起來,領導朗聲問道,“怎麽回事?”

隻見幾個人押著鄭大斌,沈建國和周亞萍還在後麵跟著。

看見倆人,林茵茵鬆了一口氣。

“報告,我們接到消息,犯罪嫌疑人想要逃跑,我們把他追了回來。”

鄭大斌嘴裏還在叫囂著,“你們給老子等著,老子遲早會討回來的!”

“你們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抓我!你們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誰!”

剛說完腿上就被踢了一跤,鄭大斌一個趔趄摔在雪地上。

“老實點!”

鄭大斌還在嚷嚷,周亞萍從軍大衣口袋裏拿出一個手絹塞進了他嘴裏。

“領導,我說,我要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說出來!”

林茵茵隱瞞了鄭大斌對周亞萍圖謀不軌的事,從繡花落水之後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