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喬安安,鬥膽一試。’蓮生現在算是知道他是故意刁難喬泉,便起身站了起來。

腿還是有些無勁,可是她忍住了,慢慢的走向白澤。

走到以後,她晃著身體,感覺腿上的力氣快要耗盡了,眼看就要摔倒了,一隻手已經很快的將她扶住,是喬泉。

‘看來,喬醫生很是擔心你的小醫童。’白澤開口道,眼神一直盯著他們兩個牽手接觸的地方。

‘這是我師父新收的小師弟,我自然會多加照拂。’喬泉他特意強調的師弟二字。

白澤聽完挑眉,沒有再出聲。

蓮生可不想一直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下,越久就越容易被人察覺不對勁,想要速戰速決,冷聲道:‘皇上,請您伸手。’

白澤彎著眉,笑著將手放到她手裏。

蓮生哪裏會診脈,隻能是裝模作樣的學著電視劇裏的樣子,胡亂捏著他的手。

可能是長時間**在外麵,他的手有些冰涼,

蓮生硬著頭皮說:‘皇上這是寒風吹得有些著涼了,平日裏早些歇息,喝些驅寒藥物即可。’

白澤突然反手收縮了一下,指尖觸碰到蓮生的手心。

嚇得蓮生立馬收回手。

隻聽他輕笑,‘喬太醫的小師弟有些怯生啊。’

喬泉盯著白澤,臉上已經變得異常陰沉,‘小師弟自小膽小,臣這就帶他退下。’

說完,不由分說牽過蓮生的手就離開。

白澤眯著眼睛看著兩人退去,也不出聲指責,

葉挽安在一旁,看著這一場鬧劇,從白澤咳嗽開始,她就知道他是裝的,但是並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

直到喬泉被白澤強製請了上來,本來還是有些不解,再到喬泉的小師弟上來。

葉挽安捏著酒杯的手一頓,很熟悉的氣息,

但是看著喬泉小師弟的喉嚨,上麵赫然有著喉結,模樣也不一樣。

但是離去的背影,莫名的重合在一起。

‘你懷疑?’葉挽安沒忍住,問道。

‘阿姐,我相信我的直覺。’白澤目光像是黏在他們身上一般。

‘朕累了,各位愛卿繼續。’說完白澤匆匆離去,留下一眾的人麵麵相覷,沒過一會兒,葉挽安也起身告辭。

衣角卻被人拉住了,低頭一看,是剛剛的異國舞姬冷兮兒,

隻見她雙眸含淚,可憐兮兮的說:‘皇後娘娘,奴家........’

葉挽安眉頭一皺,卻還是按下心頭的不耐煩,道:‘來人,將美人帶去安置。’

兩個重要人物都走了,剩下的大臣鬆了口氣,樂師繼續奏響樂曲。

有些人跟著自己交好的人在討論剛剛的一幕,沒有人能理解皇上和皇後方才在說什麽,也不敢揣摩聖意。

隻是暗暗揣測剛剛的兩人是何方神聖,竟讓皇上對他們的態度如此特別。

有眼尖的人認出了喬泉,小聲驚呼:‘那不是藥王的弟子,以前好像是皇上的貼身太醫,兩個人自幼一起長大的。’

‘難怪。’

離開的兩人可沒有心思去管朝臣怎麽想,不約而同都往太醫院趕去,一前一後。

‘你不應該上去的。’喬泉有些生氣,‘我可以想辦法回絕他,你其實可以不用到他麵前去的,那樣子很危險。’

‘我錯了,下次不會了,喬泉~我有點腿軟。’蓮生心有餘悸,她總感覺白澤看向她的眼神,好像能看出她易容後的臉。

‘我走不動了,喬泉抱~’

然後二話不說爬到喬泉懷裏,像樹袋鼠一樣纏在他身上,然後將腦袋枕到喬泉肩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腦袋開始一點一點的。

原本還在生氣的喬泉,破涕為笑,語氣裏滿是寵溺:‘我真是怕了你了。’

很快就傳來了她輕微的呼嚕聲,喬泉將披風攏了一下,將人包裹嚴實。

月色靜悄悄的,喬泉看著她的睡顏,‘謝謝你,還在我身邊。’

突然一陣腳步身從身後傳來,喬泉沒有理會,直徑向前走。

然後下一秒就被人攔住了。

白澤臉上掛著笑,審視著看著喬泉懷裏的人,‘我竟不知道我的老朋友竟有如此大愛,照顧小師弟已經照顧到這份上了嗎?’

喬泉看到他,神情自然:‘小師弟自幼嗜睡,這困意一來就是倒頭就睡,無法,隻能抱著了,讓皇上見笑了。’

白澤欺身上前,喬泉抱著蓮生往後退了兩步。

他笑道:‘那麽緊張幹嗎,你的小師弟長得真是清秀,真是我見猶憐,想讓人親近。’

一副我就看看怎麽了的樣子,倒是有些顯得無恥。

喬泉又往後退了兩步:‘你該不會因為他就是蓮生吧,我們兩個也別在這裏拐彎抹角的了,要不是蓮生不想看見你,我倒是很樂意帶你看看她長眠的地方,’

喬泉笑著看著白澤的臉變得僵硬,‘你知道她在閉上眼睛前,說了什麽嗎?’

白澤藏在衣袖下的手不由得收緊,他知道她一定是對自己失望了。

‘她說,’喬泉笑著看著臉色蒼白的白澤,

嘲笑不已:‘她什麽都沒有說,但是你我都明白,她大概是對著如同囚籠般的地方厭倦至極了,就算她還活著,也不會想回來。’

雖然蓮生還是回來,這不代表他會將她放回白澤身邊,說他自私也罷,他不想再將她讓給誰了。

‘喬泉,等等。’一道聲音從後麵傳來。

是葉挽安,她匆匆趕到,看到白澤也在的時候也不是很意外,

‘皇後娘娘,安。’喬泉挑眉,他就知道今晚蓮生上去,必定會有人察覺不對勁。

葉挽安先是看了一眼白澤,就知道他什麽都沒有問出來。

轉而對喬泉笑道:‘好久不見了。’

喬泉很冷淡的‘嗯’了一聲。

葉挽安也不覺得尷尬,繼續走上前,

雖然喬泉很不耐煩,但是之前蓮生很喜歡葉挽安,他隻好皺著眉頭,隱忍著。

‘你的小師弟看上去年紀輕輕,正是好玩樂的時候,不如和白軒做個玩伴,就和你跟白澤一樣。’

喬泉對於她後麵那一句表示抗拒,但是讓蓮生做白軒的玩伴,正合蓮生心意,他想了一下沒有拒絕。

見他同意了,葉挽安也就沒有再糾纏了,‘夜深了,你的小師弟既已睡著,就快回吧。’

然後眼神示意白澤,但是他無動於衷。

‘那臣先告退。’喬泉說完邁步離去。

‘你蠢啊,不會跟上去嗎,我給你使眼色了你怎麽看不懂呢。’葉挽安雙手叉腰罵道,全無剛剛的端莊。

‘阿姐,你說真的是蓮生,她為什麽不願意承認,為什麽不來找我。’白澤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質問

‘如果是她,為什麽我抱著別人,她也不生氣呢。’

‘阿姐,我寧可願意相信那不是她。她不會不愛我的,是不是,阿姐。’

風中吹散了燥熱,也吹散了少年的話語,葉挽安憐惜的看著站的筆直的少年,明明早就悲傷的不能自已。

‘阿澤,不如就放下吧。’葉挽安的聲音平靜,‘人都是要朝前看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人都走光了,宮人侍衛被他遣離,周圍安靜了下來,白澤就站在原地,看著太醫院的方向,

風呼呼的吹著,他就一直站在那裏直到黎明破曉。

然後他就真的將自己成功染上了傷寒。

‘喬太醫,皇上有請。’李公公溫和的彎腰說道。

蓮生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起來,早膳剛剛用完,就看到李公公的到來。

‘那公公您稍等,我去叫一下我師兄。’喬泉還在後頭整理著藥材,蓮生沒有多想,正要去叫喬泉。

李公公連忙將人製止道:‘皇上是找您。快跟雜家走吧,晚了皇上怪罪下來就不好了。’

蓮生有些驚疑,但是也不好說什麽,隻好跟著李公公往白澤的宮殿走,一路上都驚心膽顫的。

宮殿的門微微掩著,蓮生有些怕進去,方才來的時候沒有來得及和喬泉說,她萬一死在這裏,喬泉都救不了她。

李公公沒有看出她的異樣,很貼心的幫她把門打開,恭恭敬敬的說:‘喬太醫,請。’

蓮生幹笑了兩聲,像烏龜一般慢慢挪進去,入眼的是屏風,後麵隱隱約約坐著個人。

咳嗽聲從後麵傳來,他真感冒了?蓮生不安的走過去。

‘臣拜見皇上,不知皇上叫臣來,是有什麽事囑咐?’蓮生低著頭問道。

‘我這幾日睡的不太安穩,昨夜還染了傷寒,喬太醫幫我看看。’白澤麵露病態,嘴唇有些泛白,臉上毫無血色。

蓮生心裏就在犯嘀咕,她根本就不會看診好吧,‘那個,臣學藝不精,不如將我師兄叫來。’

‘宿主,抓住這機會增加好感度啊,獨處的機會不多啊。’係統那個聒噪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而且,當前白澤對你的好感在提升。’

‘提升了多少?’

‘百分之五。’

蓮生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百分之五?當時的怡妃對我的好感度也是這個數值,坑我的時候可不帶手軟的。’

白澤笑道:‘好,那不如喬太醫在這裏一起等你師兄來。’

蓮生沒辦法,隻好站在旁邊待著。

‘愛卿是什麽時候拜入藥王穀的呢?’白澤撐著腦袋,笑道:‘別緊張,來我身邊坐著,看著你很合眼緣,我們聊聊天。’

蓮生不看違背聖命,如坐針毯一般坐下,身體僵硬的像木頭人。

她幹笑道:‘剛拜入不久,還隻是在學習階段。’

身邊的人不動聲色的又往過挪近,蓮生都可以聞到他身上的雪鬆清香了。

‘那你喜歡皇宮嗎?跟著喬泉來皇宮,不適應的話可以來和我說。’

蓮生眼睛目不斜視,盯著自己麵前的屏風,小心翼翼的回答白澤的問題:‘沒有不適應。’

‘那你喜歡這裏嗎?’白澤薄唇輕啟。

蓮生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不喜歡。’

白澤眼神一暗,‘為什麽呢?’

蓮生知道自己失言了,幹脆就閉上嘴巴不說話。

反倒是白澤繼續問:‘喬太醫身上有股幽香,讓朕想起了一位故人。’

蓮生捏起自己的衣袖,聞了聞,‘沒有啊。’

白澤目光一直盯著她看,笑道:‘不如你來服侍我的日常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