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是什麽錢?好像是冥幣啊……這裏真的是用冥幣的嗎?”閆慕幽看見一個攤販把幾張紙踹到懷裏。那東西,她以前也有見過的,在地上……是誰家死了人之後燒的。
其實她一直都覺得那種東西隻是迷信而已,原來……地府真的是用那個錢的。
“這裏的東西必須都用冥幣買嗎?不能以物易物嗎?”閆慕幽摸摸懷裏的東西,雖然醒來的時候發現睡前拿的大件都沒了,但肚子裏藏的幾件小東西還是在的。
“我那些朋友也不知道有沒有給我燒錢……”現代人對冥幣這東西的概念基本就和她差不多,特別是她那群朋友,她真的不太抱有希望的。
“有的。”閻王在空中抓了一把,空**的手裏立刻多了一疊冥幣。
閆慕幽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等閻王有所反應的時候,那疊錢已經到了閆慕幽手上,而且……已經開始數上了。
“一張,兩張,三張……閻王不愧是閻王,連錢都可以變出來,比印鈔機還好用耶!”印鈔機要印出幾十張人民幣也要花上一會兒,閻王一出手那麽一會兒都不用就有這麽多了,都已經數到超過五十張了,可還剩下好多好多沒有數完的。
她已經樂得嘴都快合不攏了。
“這是你在人間的熟人燒給你的。我可沒有本事憑空變出這些錢。”現在在地府中的人大多已經都待了上千年以上,像她這種剛剛死去就直接留下的根本沒有,會有人燒紙錢也是非常少有的飛來橫財。
要說經常能得到這種橫財的,他和判官姑且不說,也隻有火獒和黑白無常了,人間不知道有水伶這樣一個人,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水伶也有著諸多不滿。
“這麽多?”閆慕幽把一疊錢放到頰邊來回蹭,不太相信,“這些全部都是我熟人燒給我的?”
“嗯,全部都是。”其實,這些算不上很多的……平日裏就黑白無常會收到的人間的孝敬,也比這個多很多倍。不過,還是不要刺激她的好。
閆慕幽激動地朝天大吼三聲。
“嗷嗷嗷!真是太——爽了!要是知道死了之後這麽有錢,我早就自己去撞車了!之前還罵洛樊該死得為什麽勾錯了魂,現在……我謝他八倍兒祖宗!”
見過見錢眼開的人,沒見過連命都不要的見錢眼開的人。而且……謝祖宗?這似乎,算不上是謝詞。
回想起過去逛商場時一看到想買的衣服,想要的化妝品舍不得買的畫麵,就有滿肚子的酸楚想傾吐出來。不吐不快!
“沒有錢也就算了,既然有錢……我要狂掃一片街!不花光它死不休!”
閆慕幽的腦子正有一個小人在搖著尾巴邪惡地大笑著,嘴裏大喊著:爺是富婆,爺是富婆,沒有爺買不起的東西。
過去逛街都是趁機工作,如今她幾乎完全把那些陳年往事拋諸腦後,從街頭到街尾,手裏攥著那還熱乎著的錢幣,逮個東西就買,拿了東西就甩錢。
“話說,你這樣陪著我逛沒關係嗎?”按照她的理解,每天死的人應該都很多才對,畢竟現在死亡率其實挺高的。
如果忽略了閆慕幽後麵那隱約可見的一隻正得意的搖啊搖的尾巴,也許還會有人覺得她是真的在認真的詢問。不過……
閻王看著自己手裏的大包小包,隻是說:“沒關係,有樊在,他會處理。你繼續看吧,反正時間還早。”
閆慕幽看看頭頂,天空灰蒙蒙……從她來到這裏以來,天一直都是這個顏色的,她真的不明白他們是怎麽區別晝夜的。
“也對,天色還早,繼續逛繼續逛。”有人給她當免費的搬運工,還是地府的老大閻王,這種好事不是每天都可以預見的。
“那個是什麽東西?樣子怎麽那麽奇怪?”
“那個是……”
“啊!這邊這邊,閻王,這邊!你看那個東西,長得好像洛樊,都一樣是麵癱。”
“……”
“啊,閻王閻王……那個……”
閻王終於忍不住把那興奮過度的人拉住,這一路上她左一句閻王右一句閻王,叫的整條街的人都用一種非常古怪的眼神看著她,她難道都沒發現?
他也不是不會到這裏來閑逛,但是……如果是帶著這樣一個嘰嘰喳喳的人,還總是用聽著很奇怪的叫法,他說不定會暫時不再到這邊來。
“你不用總是閻王閻王地叫的……”別人叫他閻王大人都還好,可從閆慕幽嘴裏叫出來,說不出得古怪,特別她叫完之後還是問一些古怪的東西……
“你不是閻王嗎?那不叫閻王叫什麽?帥哥嗎?”
“那,你叫什麽?”閻王問她。
“閆慕幽啊,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之前你還叫過的,不會這麽快就忘記吧?”
“所以,你也不必叫我閻王,我也有名字的……”閻王隱隱開始頭疼出來。
“你有名字啊!?你不是閻王嗎?”閆慕幽一臉震驚。
“……誰說閻王就沒有名字。”有名字需要這麽震驚嗎,閻王無語。
“也是哦……”閆慕幽一下子恍然。
說起來……似乎也沒人說過閻王沒有名字的。
隻不過因為閻王是地府最大嘛,又沒人叫過閻王的名字,所以她也很理所當然地叫他閻王,完全沒想過他還有名字的。
“那,你叫什麽?”
閆慕幽很誠懇地問他。
閻王雖然被她搞得有些無奈,不過還是很肯定地對她說:“以後你可就是我的跟班了,日子還很長,你要好好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鳳、雲、闕!”
“鳳,雲闕……這名字……”閆慕幽癡癡地看著他。
“怎麽了?”
“這名字……很好聽。”閆慕幽露出來到地府後真正展開心扉的微笑。
鳳雲闕胸口像被人撓了一下,癢癢的,心頭浮現出一股奇妙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