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去就去,閆慕幽決定和洛樊通行後,隻覺得眼前晃了晃,再仔細一看周圍,哪裏還是那灰蒙蒙的地府,那永遠站了兩排跑龍套的閻王殿前?眼前一片明晃晃的,感覺好久都沒有見到的陽光,還有出乎意料的古樸的老宅子。俯視著大門口上的‘武府’兩個字,閆慕幽挑眉。
武郎郎的家?上麵還掛著白條,看來確實是家裏死了人。
話說,為什麽她要俯視?
仔細一看,她居然是浮空飄在武府上空的,旁邊還有洛樊,和提前一步來的潘桃兒,黑白無常倒是看不見了,反而……
“我可以問一句……為什麽他們也在這裏嗎……”之前可沒聽說過油這麽回事兒。閆慕幽指著在洛樊身側兩個小家夥。
“巫姬,還有……哈巴狗大人。”閆慕幽嘴角抽搐。
“巫姬來了也就算了,為什麽這條狗大人也要來?”一隻畜生能幹什麽?來咬人嗎?
“你以為我想來嗎。誰讓這是巫姬的工作。”火獒也很不屑地看著閆慕幽。
“巫姬的工作?她的工作除了養狗還有其他的?”
“什麽叫養狗!她是我的部下,部下!”火獒強調。
“部下?嘁,你是巫姬的寵物,這樣還比較有說服力,說是寵物我都覺得巫姬的眼光太差呢。”
“巫姬是負責把靈魂送到六道輪回,讓靈魂投胎轉世的。我們這邊解決不了,她的工作就無法完成。”
“所以怎麽著?她不隻養著這隻好吃懶做貪財難看的小哈巴,還有忙其他事?地府也有兼職?”
“可以這樣說。”洛樊不否認,“進去吧。”
洛樊看了潘桃兒一眼,桃兒點了個頭輕飄飄地票進去帶路。後麵的人也跟著從上空飛了進去。
進到宅子裏麵,閆慕幽才有種走錯地方的感覺。到處都是古舊的木頭門,紙窗,這是古代的房屋啊!
“雖然現在問可能有點晚了,但是……還是要問一下。我是21世紀來的,但這裏……怎麽看都是古代吧?剛才那個潘桃兒也是個小妾,我們那兒可不叫小妾。還有九品官,到底是怎麽回事?時空錯亂嗎?”
“地府的靈魂都是來自各個時代,各個地方,都不盡相同。每一個時代都存在在一個特定的時空當中,同時存在又互不影響,這沒什麽奇怪的。隻是凡間的人都不知道這一點,認為這個世界就隻有他們所見到的那個時代那般大小而已。”
“……就好像,平行世界一樣的東西嗎?”這屬於宇宙空間學術論嗎?
真是複雜。
所以,她這個21世紀的人,可以在地府遇到古代的潘桃兒,是因為這個原理?在21世紀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在地府卻變成了可能。
“真是便利……”就等於有了一個多拉A夢的時光機,想去哪兒都可以去,隻不過不是去觀光,大多數估計都是為了勾魂。
“到了。”潘桃兒在一個靈堂上空停下。
又是一陣哭聲,不同於之前的是,這回換成了沙啞的男低音。
要說磁性……也算是有那麽一點吧。
“桃兒——!”
“……”又是桃兒,某人神經挑了挑。
“老爺——!”這邊的也跟著叫了起來,想飛到那個所謂的老爺身邊,卻意外地被一道無形的牆彈了回來。
又試了一次,再次被彈回原來的地方。
“沒用的。死去的人就算重新回到人間,也無法靠近和自己有關係的人十米之內。”洛樊說。
“怎麽這樣……老爺……”潘桃兒跪坐在地上,不甘心地敲打那透明的牆壁。
閆慕幽也試著敲了一下,結果什麽都沒敲到,直接穿了過去。
果然,是什麽都沒有的,根本就是空氣……似乎是隻適用於潘桃兒,對他們其他人都沒有影響。
“算了,反正來都來了,不著急,先讓我看看這個武郎郎到底是個什麽角色。”閆慕幽微微眯起眼往那靈堂裏傳出哭聲的方位瞄。
在哪裏在哪裏……
靈堂外圍都是些下人,怪擋視線的,換了幾次位置,終於從一個縫隙裏看進了靈堂裏麵。
“啊!好亮!”猛地把胳膊抬起來,“誰呀!誰大白天的開燈,腦殘啊!”
“是老爺……”桃兒癡纏地跪坐下來,一隻胳膊顫顫地伸向靈堂內那噌亮的地方。
“是你家老爺這麽腦殘,大白天的開燈?”閆慕幽把臉側過去才睜開眼睛,丫的,太閃亮了,這亮兒都得有兩百瓦以上。
“這裏是古代,又不是你來的地方,哪裏來的燈,看清楚。”洛樊說。
“不是燈?”閆慕幽狐疑地微微低下頭轉過去,低頭是為了擋光。不是有那種做法嗎,陽光刺眼的時候稍微移動一下就能躲過最刺眼的地方。
眯著眼再仔細搜尋那個發光的源頭,居然!
“那,那個,那個是……”閆慕幽嘴巴張成‘O’型,眼睛裏慢慢的都是那個圓圓的東西。
“噌亮噌亮的……居然是個——!?”
巫姬把頭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嘴唇一抿,低下頭說:“……大光頭。”
“老爺——!”桃兒還在那裏近似**一般的呻吟著,而閆慕幽卻無語地望著那大光頭。
不隻是大光頭……何止是大光頭。
“那就是你家老爺……?”
“是啊,我們家的武老爺……”潘桃兒居然還臉紅了,一副欲拒還迎的模樣。
靠!看著那種貨色居然還會臉紅。
“臉上那麽大顆痣,還有比師爺還有師爺味的那麽一撮兒小胡子,瞧那眼神一看就是個弱智,蛋白質!臉比火獒還肥,一哭臉上的肥肉都在來回晃……不行了不行了……”閆慕幽捂著胸口。再說下去她自己就要先吐了……
“我肥?我這麽帥氣的臉哪裏肥!”火獒汪汪叫了兩聲。
“是,你不肥不肥,也許在哈巴狗看來,你這模樣是個帥哥。”反正在她這個人看,所有的哈巴狗都是一個模樣,皮像百歲老頭老太太一樣。
“你可以試試去做個拉皮。”閆慕幽認真地提議。
火獒這樣從哈巴狗的角度來看,長這樣也不怪他,倒是這個武郎郎,她就不理解了。瞧那豬頭樣……說他什麽好?人看上去又不聰明,還學人家禿頂。真當電燈泡用嗎?那也得他這落後的時代有算啊!唐朝的時候以胖為美,這個她可以勉強理解唐人的審美觀點,畢竟也有些人比較喜歡肉肉的,摸著比較有手感的女人嘛。
可武郎郎這個已經超脫於胖這個字眼了吧?他這是肥,醜,加豬頭!她相信不管在任何一個時代,這樣一個絕種男人扔過去都會被人當成是青蛙,絕對不算王子。別糟蹋王子這個詞兒了。
“老爺很有本事的,他當初可是考了狀元郎的!”桃兒立刻替那武郎郎說話。
“狀元郎?那種東西死背背書也能考得上,憑我這腦子的速記功能,我還考上了北大清華呢,姐姐我照樣不是沒去。”上大學啊,那就是在砸錢!P用沒有。狀元郎又怎麽樣?還不是這個死德性?
一般來說考了狀元不都是可以當個大官的嗎,武郎郎才混個九品芝麻官,說不定是他們的皇帝不想整日對著這副尊容才把人打發到這裏來的。眼不見為淨啊!淨啊!回去後她必須要洗洗眼睛!
“桃兒啊——”那邊武郎郎又開始叫喚了起來。
潘桃兒也想在上麵回應,卻被兩個聲音同時吼住。
“別再桃兒了!”
“嚎什麽嚎!”
第一句當然是閆慕幽,而第二句……是從靈堂裏傳出來的?
幾個人往裏麵一看,才發現原來除了下人和武郎郎,邊上還坐著一個人呢。
“是夫人……”潘桃兒怯怯地說。
“張氏?”三角戀的另一個主角?武郎郎身上穿著喪服,跪坐在靈堂的中間,麵前放著一個盆,他正拿著紙錢往裏麵扔,盆裏已經燒了不少了。
和武郎郎作為對比存在,張氏則非常舒服地坐在椅子上,翹個二郎腿,手裏還抓著一把瓜子兒,邊嗑還邊把皮兒吐到武郎郎麵前的盆裏,那盆裏除了灰還堆著不少瓜子皮兒。
嘖嘖,真是夠派啊。那武郎郎也隻顧著哭他的桃兒,對張氏的樣子也一點不發火,真是沒脾氣。
“人都死了,嚎什麽嚎啊,我是看她可憐才答應讓她留在武府當個二房,她卻想跟我搶正室的位置,哼。那個小賤人,死了才好。”
“桃兒……”武郎郎像沒聽見似地繼續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