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開始我還在好奇，為何這麽久沒有聽到人的聲音，靠山吃山，附近的百姓信奉山鬼是必然的，求什麽的都有。”
剛有了神誌，知道自己是山鬼可以滿足百姓的願望時，山鬼還覺得有些吵鬧。
這群人什麽都想要，想要平安想要快樂，想要愛人想要子嗣。
他們要的太多，也太貪心，可作為山鬼，能幫他們的也就這些。
保佑他們在山中平安，保佑他們能健康，能做到這一點，已經足夠讓百姓更加信奉，這群人或許都沒見過真的山鬼，而他也從未現身。
憑著人們的信奉，山鬼的能力日漸強大，最終化成人形，也有了人的情感，明白他們的貪心，其實隻是為了能活下去而已。
“我是很晚才知道他們死了的，死在火神的暴怒中。”
“你們看到外麵的滴血陣了嗎？你們應該遇到了，整座山都被滴血陣包圍，這就是火神不願意人靠近的表現，他將滴血陣布滿了整個雷鳴山，乃至於方圓百裏，不讓一個人靠近。”
原來出現在他們夢中的人，居然是火神嗎？
秦緣了然的點了點頭，倒也能理解了。
不然為何這裏的氣息如此灼熱，而且那些人都是被火山爆發之後的灰燼包裹而死，如果說那是火神發怒，倒是也能理解。
可他……畢竟是神啊，一發怒居然就讓這麽多人陪葬，這樣真的可以嗎？
山鬼麵對秦緣的疑問，顯得更加無奈。
“其實火神被逐出天庭許久，怎麽也得是三百年前的事兒了，說是因為火神無緣無故縱火，燒死人間數萬靈獸，引得天後震怒，這才將火神放逐到雷鳴山來，讓他守山五百年，方得回到天庭。”
這樣算來，至少還得有兩百年呢。
這倆人說的話，越來越玄幻，秦緣和白玉聽著到也不覺得什麽，可楚越依舊沉浸在什麽天庭和火神中，就像是白玉的疑惑一般，他們可以相信這世上有鬼，可就是不太能接受世上有神。
舉頭三尺有神明，他們本也覺得就是戲稱，不成想居然是真的。
秦緣說，“既然如此，火神放縱火山爆發，方圓百裏內的人都死了，他難辭其咎就。”
“天庭畢竟不是什麽事兒都能知道，若有人活著，為此震怒狀告火神，或許天庭會知道火神的所作所為，可如今……”山鬼無奈的搖搖頭，“巫妖是山中活得最久的人，可如今也被困在清淺池中。”
“巫妖是什麽？”如月低聲問白玉。
他們這群人中，唯獨白玉什麽都知道。
白玉看了山鬼一眼，見他沒有要開口解釋的意思，這才說，“巫妖是巫術大成的人，修煉巫術很難成仙，但巫術入骨可以成妖，巫妖隻要保持初心，倒也是好妖，修煉得當是可以上天庭的。”
“小姑娘你知道的很多，看來你的老師也很厲害。”山鬼讚賞的看著白玉。
白玉再次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師傅是雲溪寨中的大祭司，在我們寨子中，大祭司是最接近神的人了。”
祭司。
山鬼默念了幾聲，倒是蹙起眉來，“你說的大祭司我倒是見過，許多年前她來過雷鳴山，不僅僅是為了雷鳴刀，還為了婆娑果，她在東方一帶找了很久，還殺了不少人問路。”
“隻是問路就要殺人？”妲己沒忍住開口。
山鬼說，“這座山就是我，隻要在雷鳴山的附近，我都可以感覺到，我記得她說，要婆娑果是為了複活她的女兒，可逆天改命這種事兒，早就被天庭禁止。”
雷鳴山是深山，再加上這裏有山鬼和火神，自然滋養的整座山都是奇珍異寶。
婆娑果也是神物。
“書中說，婆娑果可活死人肉白骨，是能起死回生的。”
山鬼點頭，“是可以，但也隻能是死了不久的人，超過半月就不行了，畢竟隻是果子，又不是地府的生死簿，說活就活過來了。”
原來如此，白玉心中更加難受。
原來大祭司做的一切，早就沒用了，白芙也不能被複活，那大祭司造的孽怎麽辦？
那些死在雲溪寨的人，被永遠困在雲溪寨的靈魂怎麽辦？
“其實我一早就覺得奇怪了。”妲己突然又開口。
秦緣發覺，妲己到了這裏之後，話比在外麵要多一些，他們在營地的時候，妲己很少說話，也就是和陸蔓他們聊聊天而已，從不會發出這麽多疑問。
白玉看向妲己，後者繼續說，“大祭司殺了這麽多人，我覺得早已不是為了複活白芙，隻是為了讓雲溪寨成為‘人間煉獄’讓這些人的魂魄滋養著白芙的身體而已，我看大祭司早就知道婆娑果不行了。”
“她當然知道婆娑果不行，因為我和她說了。”山鬼說。
秦緣驚訝的問，“你去見了大祭司？”
“嗯，我感覺到她的法力很強，可……殺的人太多，她身上的法力已經漸漸變成了妖力，我若是不出現度化她一下，她必成妖。”
聽到這裏，白玉心裏更加難受了，畢竟是自己師傅，無論如何，她也是希望大祭司能好好的活著，哪怕真的在雲溪寨陪著白芙一輩子，也不想大祭司造成生靈塗炭。
白玉側過頭去，這就是她為何要跟著秦緣他們離開，不願意再留在雲溪寨陪著白芙。
“年輕人，善與惡隻在一念之間，她是她，你是你，不必為她覺得難過，這是她的選擇，不是你的，你很有善緣。”山鬼有些過分注意白玉，自然而言感覺到了白玉情緒的低落。
白玉倒是很客氣，“多謝山神大人。”
“我無法保護信奉我的百姓，我早就不是神了。”山鬼微微一笑，語氣中都是落寞。
秦緣抓準時機問，“你將我們引到這裏，是想做什麽嗎？”
“人間帝王，你的帝王之氣與旁人不同，渾身正氣，是最合適的人選，哎。”他幽幽歎息一聲，“雷鳴刀在等待有緣人，已經等了這麽久，總該等到了。”
“你的意思是……”
“我會助你得到雷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