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使個眼神,三人轉身,將手裏的東西往肩上一甩,朝衙役齊齊抱拳:“持香閣的,前來替頭兒采買。”

三人早就觀察良久,這街道上各家鋪子都遭了人盤查,連老板都被揪著反複保證絕對沒有見過什麽陌生男子。

偏那持香閣沒有進去過一位官兵衙役,這要說沒點貓膩,三人是怎麽都不信的。

不如拿來做保底的幌子。

“持香閣的,為何做男子裝扮?”

墨墨摸了下嘴角胡子,她們仨裝的這麽不像嗎?

“咳,我們這是奉了頭兒的指令,不敢不從。”

“奉的誰?”

“奉……”白白看了眼二人,三人齊齊答道,“廣頭兒。”

幸好先前在那茶鋪,提前朝老板打聽過持香閣閣主的名諱,好險。

盤查的人放了三人離開。

衙役又帶人抓了另外幾人,開始盤問。

三人膽大包天,不過一日光景,又跑來這貓山鎮搜羅好物。

貓水鎮終究還是小了些,淘來的東西不夠好,還是這貓山鎮妙。

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觀長就算派人捉拿她們回去,此刻也想不到她們還敢回來吧?

“看來貓山鎮出事情了,這才派了這麽多人巡查。”仙仙踮腳望了眼市集方向,那邊正抓了個小賊,熱鬧得緊。

白白擔憂的揪了揪頭發:“不會是抓咱們仨的吧?”

墨墨扯下兩縷胡子,這玩意兒真雞賊,戴的她發癢:“應該不能,他們要是抓三個道人,方才咱們女扮男裝,不正是最有嫌疑嗎?”

二人聽了點頭。

“看起來好像是在找人。”仙仙抿了下幹澀的唇角。

白白遞給她水囊:“咱們還去二手市場嗎?”

牛牛還沒買呢。

古代百姓都講究個自給自足,這地界生產力低下,沒那麽多供應,因此好些東西都賣得貴。

你都窮到淘二手貨了,還瞎講究個啥?

但現代來的三人卻不是這種想法。

那某魚上的東西,但凡是用過的二手貨,人家都是對半出,你一個用過的玩意兒還想照著原價賣那麽貴,找噴啊?

在某魚上直接能給你懟死。

三人一路閑逛一路聊,說來也是奇了,仙仙竟是她們仨當中第一個開啟技能點的人。

這得益於她的運勢是真的好。

咋回事兒呢。

那日仙仙從山上跑下來,昏在河麵上。

“我醒來的時候,就恰好見到一隻箱子,借著水的浮力湊近,本想靠著箱子的起伏回到岸邊,哪知那箱子挺沉,一壓就下去了。

我料想裏頭有東西,暫且沒管它。墨墨救我上岸後我開了箱子,才發現裏頭有不少銀錢。”

不知是哪個倒黴蛋的私財,被大雨衝刷了房屋,連這保命銀錢都被衝走了。

仙仙沒敢多拿,隻搜羅了一些碎銀外加幾張麵額不算大的銀票。

“箱子呢?”墨墨和白白一同發問。

仙仙輕笑一聲,食指點點二人鼻尖:“自然是藏起來了。”

就丟在她被墨墨救起的雜草堆裏。

白白隻歎:“仙仙心真大,那麽多錢,就隨便藏那了。”

回道觀時,不便帶著個大箱子走;下山時亦有那麽多人跟著,去取箱子不現實。

女子在外千萬不能漏財,容易招來災禍。

是以買頭牛牛裝著走,她們再以男子裝扮出行,再合適不過。

隻是仙仙的氣運還不止於此。

“你們看得到五百米外地上那個銅板嗎?”

墨墨和白白一臉見鬼的表情。

頂著太陽眯眼看了五分鍾,啥玩意兒沒瞅著。擱哪呢?

仙仙道了一句:“等我。”

旋即腿腳麻利,飛快跑遠,不多時回來,舉著手裏的一個小銅板:“看。”

墨墨和白白齊齊傻眼:“臥槽!?”

驚呆了老鐵,這是什麽表演?

“好像是自從被墨墨救起來後,我就發現我的視力越來越好,起先是能看到幾百米外樹上結的果子,後來是連天上飛的老鷹尾巴上有幾根毛都能數出來。”

墨墨和白白使勁盯著仙仙的眼睛,似要找出什麽不同來。

仙仙勾了唇角,將二人眼睛擋住,複又放開。

“我照過鏡子了,眼珠子真沒有什麽變化。”

“那是咋回事兒呢?”白白將自己腦容量不算大的腦瓜子轉了一圈,扭得脖頸嘎嘎作響,“我咋沒啥變化呢?”

墨墨舉手:“我知道,仙仙這是開啟技能點了!我就說嘛,咱們這種穿越過來的,身上指定帶著點不同尋常的牛批症,說不準就是因為遭受過苦難,仙仙才觸發了技能。”

白白將手裏淘來的木鏟往邊兒牆上一懟。

“我跟你不慘啊?咱仨都受了多少苦和罪,咋還沒觸發那勞什子技能呢?一定還有什麽被我們忽略遺漏了。”

墨墨眼神朝天,咬牙使勁想了想:“難道是仙仙被人害了所受的罪才能觸發?”

仙仙眼皮跳了跳:“那你倆可千萬警惕別像我這樣,這技能點雖好,也差點付了生命代價,還不如不要。”

白白這膽子登時就大了:“嗨呀!仙仙寶,富貴險中求就是這麽來的,你撿著了錢,現在還有了個視力極佳,那啥——”

她忽然就忘詞了,看了眼墨墨。

“千裏眼。”墨墨往嘴角粘上胡子。

“啊對對對!仙仙,你還有了個千裏眼的神功,這也算值了呀!”白白手裏的木鏟揮了揮,“要是我跟墨墨也能整個千裏眼順風耳的,在這古代還不橫著走?”

墨墨搖搖頭:“我不要千裏眼順風耳,我隻要能避開風險掙大錢就行。”

仙仙同白白:墨墨目標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堅定。

已知,仙仙開啟了牛批plus操作;求,三人掙大錢的可能。

望著人煙稀少的貓山鎮二手市場,三人得出結果:今日為零。

三人心頭罵罵咧咧,這官兵衙役一來,搞得做買賣的人都沒了心思,早早的撤攤跑路。

原是古人擺攤同現代人租賃鋪子一樣,要給場地租借費。

鄉下嘛,為了躲避稅收,那都是想盡各種法子,在偏僻巷弄交易。

久而久之,形為習慣,到了約定日子,過來支塊布,所要交換的物品往上一擺,你要相中了啥,給點銅板或是交換點人家需要的,拿走就成。

今天可不行了,瞧瞧這一路跑來跑去的差使役足。誰還膽大包天敢頂風作案?便捷的是,來了鄉管,人家包袱皮一卷,直接跑路。

她們的牛牛啊!

不是沒注意到牛沒談攏價格難過,而是眼睜睜看著幾個壯漢,穿著統一的粗布衣裳,像是莊子地主家的奴仆,牽著好幾頭牛麵帶失望走了,心底滋味那叫一個複雜。

今日來是腿著走路來的,這一頓走,那膝蓋仿佛不是自個的了。

要是回去沒買著牛,就得裝作是去貓水鎮的,租借鄉親牛車,到了地兒再折返回溫泉苑。

這不能輕易算了。

三人追著去問問價,結果人家有牛,走得飛快,幾百米的距離眨眼就拉開了,三人嗷嗷叫著“等一下”,人家拐個彎進了山道,大山擋了嗓子眼的音,怎麽趕都攆不上。

真是氣死,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