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雪越下越大,葉青羅還是頂著大雪出去了,說是想看雪,其實也是到了要拿藥的日子了。

她和往常一樣獨自去找的大夫,隻是這次蕭景容是在後麵悄悄跟著她的,總覺得她不對,今天來找她,正好看她獨自出門就鬼使神差的跟了上來。

見她是來拿藥,心裏頓覺疑惑,他是硬生生等她走了才過來問老頭的,那老頭也是給完她藥就準備收攤的。

本來這麽冷的天,他根本就不願意出來的,要不是看這姑娘生的好看,又得了這樣的病,他才不樂意出來一趟呢!

東西收拾了一半就見麵前站了個貴氣的公子,他隻抬了抬眼皮道:“對不起,收攤了。”

一邊說還一邊嘟囔:“這幾天怎麽回事兒,盡是些貴小姐貴公子來我們這兒?”

“那位貴小姐,她得了什麽病?”

大夫這才停了手上動作,抬眼仔細打量他,“你……你不會是她相公吧?看起來倒也般配。”

蕭景容沒有否認,隻急切的想要知道葉青羅到底是怎麽了,“大夫,她到底怎麽了?”

大夫重重的歎了口氣,道:“你夫人呀!可惜了,剩下的日子你這個當相公的就好

好照顧著吧!”

“什,什麽?什麽意思?”

他心微微顫了顫,大夫這麽說肯定就是問題嚴重了,他願意相信,可又不得不問清楚。

“你夫人她呀……”

大夫把葉青羅的情況大致跟他說了一下,蕭景容聽了如遭雷擊,他幾乎是死死的抓住大夫的衣領的,“你胡說的對不對?你胡說的對不對?”

“你放手,你放手。”好不容易推開了蕭景容這才道:“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可這就是事實,有這時間你還是想想辦法吧!”

“還有辦法是嗎?還有什麽辦法?你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我的意思是這世間上醫術高超的人比比皆是,你可以去試試,我這邊反正盡了全力也隻能多保她一點點時間,其他的實在是無能為力。”

蕭景容是跌跌撞撞走回來的,身上的衣服不知是什麽時候濕的,可他一點也感覺不到冷,好不容易走到門口又沒有勇氣進去。

他還是狼狽的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哭了很久,哭的沒有一點力氣回過頭就牽著馬,一路狂奔的往京城趕去。

他要為葉青羅做最後的努力,他不能接受這種結果,好大夫不都在京

城嗎?他一定能找到救她的人。

葉青羅這邊是兩天後才得知蕭景容突然趕回去了,她還跟鍾娘吐槽著:“這家夥前兩天還說不回去了,怎麽說走就走了,連聲招呼都不打。”

“莫不是家裏有什麽急事兒吧?”

她點點頭,“可能是家裏控製不住了,所以才著急讓他回去的。”

葉青羅並沒有多想的,她覺得自己做的很好不會讓人發現的,更不可能讓蕭景容發現,結果……

終於等來了大年夜,鍾娘把屋裏布置的很喜慶,“咱們難得湊在一起,一定要開開心心的過年。”

“當然要開心了。”

酒杯才舉了起來,外麵門被敲響,翠枝不耐煩著:“睡呀?大過年的也不讓人安生。”

她讓下人都回家過年去了,就是為了個安生,結果這一口飯都還沒吃,也不知道是那個倒黴催的。

等她跑去開了門整個人就愣了,“姑,姑……”

葉青羅匆匆走出來就看到門口站著的李北辰和兩個孩子,孩子是直接衝過來抱住她的,“娘!”

他們竟然來了?這是她沒有想到的,她想著李北辰指不定要多忙呢!怎麽可能趕這麽遠的路來一趟?

可是他就是來了。

他看著她,笑容如初,“大過年的怎麽能沒有我們呢?”

葉青羅強忍著眼淚,拉著孩子進屋,“走,咱們進屋吃飯。”

她不敢多看他一眼,怕藏不住眼底的不舍和悲切。

這年夜飯注定是不太平了,翠枝和鍾娘隻匆匆吃了兩口就借口累了回去休息,飯桌上隻剩下一家四口,一切像是回到了原來一樣。

隻是這一桌子的飯菜再也沒有了葉青羅做出的味道了。

“娘,你怎麽不高興呢?是不想玉兒嗎?”

她輕輕抱住玉兒道:“怎會不想?娘最想玉兒了。”

“那玉兒這次來了就不走了好嗎?我已經陪爹爹好些日子了,接下來玉兒想陪著娘了。”

葉青羅沒有答應,隻夾著菜道:“玉兒嚐嚐這個。”

小寶瞧出了些不對,“娘,你怎麽了?是心情不好嗎?”

“怎麽會呢?看到你們我別提多高興呢!”

小寶點點頭,心裏卻又要犯嘀咕。

小寶還是比較懂事兒的,吃了一會兒就拉著玉兒離開道:“爹娘,我們去看看翠枝姐姐睡了沒有?”

“好,去吧!”

孩子一走,李北辰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

,他不管葉青羅同不同意伸手拉住她的手,不等她反應,一把將她拉進懷裏,“青羅……我好想你。”

她沒有掙紮,也不知道這次擁抱過後他們是不是還有機會,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了,就當自己做了一個美夢吧!

他有些歡喜,青羅沒有推開他,他就知道她心裏一直是有他的,“青羅,你在這兒還習慣嗎?”

“我很好!”

她抽開身子,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他卻隻覺得她還是在怪他,“青羅,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可是……”

葉青羅打斷他,“你不要多想,我沒有怪過你什麽,我早就說過你的選擇是對的,不管再重新做多少次選擇,你都應該做出這樣的選擇。”

“青羅……”

“我說的不是氣話,是真的,李北辰你和我很像不是嗎?我們就因為彼此了解所以才更加知道怎樣的選擇是對的不是嗎?我們分開不是因為不愛了,而且因為彼此深愛著不是嗎?”

他確信的點點頭,“對,我們彼此深愛著。”

“是呀!隻要知道這一點,無論怎樣的分離都不那麽難以接受了不是嗎?”

總覺得這話哪裏不對,可是當時他就是沒有去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