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容果然是遞來了求和帖子,他這次傷的很重,而且他的籌碼國師已經死了,武器也全部被毀,他沒有籌碼自然要服軟。
然而謝言笙並不打算輕易罷休,以他對耶律容的了解,這個人不打服他,以後早晚還會卷土重來,如今到了這種地步,他是萬萬沒有倒退的可能了。
李北辰是讚同兒子的,這次他們必須得乘勝追擊,徹底斷了耶律容的念頭,讓他甘心臣服。
隻是邀請函已經送來了,李北辰還是打算去一趟的,有些話老朋友之間當然要說說的。
他過來時,耶律容大傷初愈,臉色還有些蒼白,不過看到李北辰他還是笑臉迎人的,“我就知道李大人一定會來這一趟的。”
“王爺傷勢才好就急著送帖想必是有要事兒,我自然是不能耽誤的。”
他笑了笑,“要事兒也算不上,就是想和李大人敘敘舊了。”
他們有什麽舊可敘,一輩子都在較量,不過他說了一個李北辰很感興趣的話題,“李北辰,你以為殺了國師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實話告訴你,你們來去那條路已經被我摸索透了,我想再請個貴人,一點也不難。”
這話一出李北辰臉色多少是沉了一些的,“你以為隨便請個人過來就能打勝仗了?耶律容別太相信那些,不然隻會害了你。”
他不在意道:“害!我隻是跟你說說,又不是真的要請人來,李北辰我是來求和的,打累了,我也想放棄了。”
“可是我看著怎麽不像呢?”李北辰不急不慢的喝了口茶,眼睛是在觀察著耶律容神色的,見他嘴角帶笑就知道他猜對了。
耶律容他根本不想休戰,他應該也知道,言笙不會和他休戰的,所以他今天叫他來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李大人好
眼力,我又不傻,現在這時候認輸,你們也不會給我機會,所以我叫你來,就是想和你說說話。”
“我們之間還有什麽話可說?”
“當然,我們說說飛燕吧?”說到這個名字,李北辰的臉色直接冷了下來,然而耶律容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是我親手培養出來的殺手,結果卻因為你死在我手裏,想來也是諷刺。”
“你想說什麽?”
“你知道飛燕的過去嗎?”他笑了笑,“你肯定不知道,她是被她父母賣給我的,當時那麽多孩子,我一眼就看中了她,那孩子小小年紀就一身戾氣,而且是誰也不服的樣子。”
“所以呢?”
“李北辰,她跟著你以後眼裏的戾氣沒了,我對她挺失望的,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一切,最後死都在為他著想,李北辰你對她就沒有半分情義嗎?”
他不明白耶律容突然提這個是什麽意思,難道飛燕沒死,他在套他話?
不可能,飛燕的屍體是他親自抱出來的,當時她手裏還握著他給她的令牌,當時她還剩一口氣,喚他,“大人。”
她應該是還想說什麽,可是來不及了,她來不及說了,他抱著她的時候,她身體還是有溫度的,他一直覺得她可以救回來,可是……
所以他百分百確定飛燕是死了的,就死在他懷裏,那耶律容現在反複提這些又是在做什麽呢?
“耶律容,如果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那麽恕我不能奉陪。”
他轉身要走,耶律容卻叫住了他,“你不願意提,那我就不說了,我就是替飛燕可惜,她連死都惦記著你,卻也隻能是空惦記。”
“耶律容……”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聊聊正事兒吧?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如果繼續打我還是
輸,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就是不知道你家兒子到底是什麽條件才能允許我認輸呢?”
他這認輸隻是為了調養生息,誰看不出來?
“你連契約都不放在眼裏,我們的條件又有什麽用?”
“那就簽一個我不會悔的契約,比如停戰三五年?”
“你休想。”
“我也是為你們著想,打了這麽久,你們也同樣損失慘重吧?休息三五年也是給你們喘息,到時候咱們再較量。”
李北辰冷笑,“耶律容你是把人當傻子嗎?我們好不容易把你打到這個程度,你覺得我們還會給你三五年的時候,讓你重振旗鼓繼續打?你做夢吧?”
“還是沒信心,怕三五年後不是我耶律容的對手。”
李北辰根本不吃他這套,“你說什麽都沒用,這場仗是一定會打的,而且輸的一定是你。”
“李北辰,不要那麽自信,說不定是兩敗俱傷呢!你等著吧!你會後悔今天的決定的。”
後悔?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耶律容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句,你再繼續這樣我行我素下去,損失的隻會是你,是你的子民,你作為他們的王,最應該的是以他們為主,而不是為了自己的勝欲不顧他們死活。”
耶律容並不在意,“有戰爭就有犧牲,這也是沒辦法的,再說等我拿下中原,他們自會稱我為神。”
“我說了,你的能力撐不起你的野心,一意孤行隻會自食其果。”
“李大人,不用為我操心,倒是應該想想自己,你少了飛燕這個左膀以後為你拚命的人怕是沒有了吧?”
“不勞王爺費心。”
李北辰從耶律容這兒回來,心裏隻覺得不對勁,哪裏不對勁也說不出,反正就覺得耶律容很反常,他好像找他談判也隻
是個借口,總覺得他說的那些話更多的好像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可是,那裏有其他人嗎?
他回來時,葉青羅已經在等著了,明明知道該是怎樣的結果,可還是要問一句:“怎麽樣?聊出了些什麽嗎?”
他失望的搖搖頭,“青羅,那天飛燕……你仔細看過了嗎?”
他不忍心,所以並沒有看。
葉青羅點點頭,“當然,我當然仔細看了的。”
她把她打扮的幹幹淨淨的上路,女孩子都喜歡漂亮,所以特意給她穿了好看的衣服。
飛燕她本身就是個漂亮的姑娘。
“那你百分百確定吧?是飛燕?”
葉青羅愣了一下,“她麵部被毀,隻能看到個大概,不過應該不會錯的。”
好歹她們相處過一段時間,她不會認錯的,就是飛燕,“怎麽了?難道飛燕沒死?”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兒?
李北辰搖搖頭,“我也不確定,就是覺得耶律容今天很反常,說的話也有點顛三倒四的。”
“是不是又生什麽歪主意了?”
“暫時還不知道,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也並沒有打算停手,是要繼續應戰的打算。”
葉青羅皺眉,“都這樣了,他還要打,是真不把百姓放在心上。”
這樣好戰的人根本不適合做君王的。
“不管了,我去跟言笙說說,青羅你好好看著玉兒,這軍營裏都是大老爺們兒,她一個姑娘家總是跑來跑去的不好。”
玉兒閑不住總是去找大春,這一去自然就看到不少傷員,她是公主,又是姑娘,弄得將士很不安。
“好,我會說說的。”
這丫頭無拘無束的習慣了,是要跟她說說才行。
“大春哥,你就教教我,我學會功夫也能上戰場的。”
“公主
你別鬧了。”
“我沒鬧,我就要學。”
大春為難著,“你要是非要學就讓皇上教你,他功夫好,教的肯定快。”
前提是,他願意教才行。
“找我哥就找我哥,大春哥,你越來越小氣了,以前我說什麽你都會同意了,現在都變了。”
“你說的我能做到當然會答應,可是學武真不行。”
“怎麽就不行了?”
反正就是不行。
玉兒正要去找謝言笙,誰知道他就來了,“哥,正好你來了,我想學功夫,你讓大春哥教我行不行?”
謝言笙懶散的撇她一眼,“行呀!”
“真的嗎?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哥最疼我了。”
“你嫁給大春,我就讓他教你。”
“你,哥又在胡說什麽?”
“是你先胡說的。”
“我……”
話還沒說完,外麵有人稟報,說是李北辰在找他,謝言笙也沒耽誤就往外走,隻是走到門口不忘回過頭道:“對了,我那句可不是胡說的。”
自從玉兒胡鬧後,他越發覺得應該叫她嫁人,嫁了人她就老實了,也能斷了朝中那些人的念想。
如果非要她嫁出去,那隻有大春他是放心的。
直到人走遠,玉兒才回過神問道:“大春哥,我哥又發什麽神經?”
大春愣了一下,耳根微微紅了紅,“我,我也不知道。”
他當然知道皇上的意思了,隻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說他揭開過玉兒的蓋頭。已經算是娶過了,他很知足。
“不過他和我爹爹越來越神神秘秘的了,大春哥,你說這場戰爭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呀?”
她不想每天都看到那麽多的死人了。
大春無奈的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有皇上在,一定是會勝利的。”
早晚都會勝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