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錢,心就疼,本來是想著巴結她,這樣以後還可以撈到很多免費的東西,沒想到她居然是要錢的。

袁沐涵在自己的凳子位置坐下來,跟幺妹說一些回家後一定要注意的事項:“回家不要和哥哥出去玩,免得一不小心磕碰到傷口,外麵風大,現在天氣也都還很冷,要是凍著傷口幹裂會很疼的,而且好了還會留很大的疤。”

袁沐涵繼續十分有耐心地繼續說道:“還有回去一定不要讓傷口沾了水,早上洗臉的時候避開傷口的位置。”

“好,我記住了,謝謝神仙姐姐。”幺妹聽話地應道。

“芯兒真有心。”鄧春花抽搐著嘴角說道。“我回去一定看好她的,盡量不要再給芯兒添事。”

主要還是要錢的。

袁沐涵側頭目視一眼鄧春花:“倒不是事不事的問題,是孩子遭罪,這做父母的,那能看到自家孩子有點什麽閃失,都希望自家孩子好好的平平安安長大不是。”

她能很敏覺地從鄧春花眼神中捕捉到那一抹一閃而過的假疑之色,隻不過很快就被她遮掩了過去,想必她是真的放下之前對自己唾罵斥責的心思了吧。

還真心希望她能改邪歸正啊!

“是是是。”鄧春花笑道。

王秀花看到芯兒細心照顧孩子的一幕,欣慰至極:“芯兒人很有耐心,不管做啥都一樣,對人也是沒有任何的私心,人開朗活潑,陽光單純,多跟她交流相處,感覺整個人心情都變的輕鬆了不少。”

她誇讚的可不是編造,是她真心從芯兒身上感受到的,像有一股魔力一樣,深深地引著她們走向陽光輕鬆的生活。

“是啊,三弟妹人很陽光,心態也好。”張燕子附和說道。

許煙第一次聽自家婆母這樣誇讚一個人,這還是她嫁進陳家以來,第一次看她如此喜歡過一個人:“春花嫂子,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啊,隻要跟我家三弟妹道一聲歉,就可以了,我家三弟妹不是記仇的人。”

想到自己以前也針對過自家三弟妹,她開口說道:“隻要以後大家都好,以心相交,一切都可以慢慢化解。”

以心相交,是自家三弟妹跟她說的一個詞語,意思就是以心待心,別人怎麽待我,我就這麽待別人。

當然,如今,芯兒可是她家的成員了,她自然不允許外人欺負到自家的頭上來,更何況三弟妹人那麽好,看到村子裏那些女人對她的破罵,她也想早點讓大夥擦亮自己的眼睛,這樣大家活的也輕鬆。

袁沐涵聽聞一家人都在幫她說好話,內心觸動,感動至極:她這一輩子,最幸運的就是,後天擁有了一個和諧一心的大家庭,沒有矛盾之分,沒有情緒控,更沒有戰火連連,而是輕鬆愉悅的生活環境。

這種家庭,是多少人都期望又不可求取的呀!

她感動的眼裏都要冒出來了,深重的看著秀花嬸和兩位嫂子。

鄧春花臉色僵了僵,抽搐這眼臉:“嗬嗬……以前是我看錯了,以後不會了,以後不會了……”

“三弟妹,這次二房家的傷,你別插手,他們那一家人那是罪有應得。”院子裏,曬著太陽織被子的許煙開口說道。

張燕子麵色無表情,安靜的坐這織針。

王秀花歎息道:“要是往日裏,大鬆那兩夫妻為人好一點,也不至於落到連個人都找不到幫忙。”

在這農村裏,一沒錢,二沒權,三沒勢力,你要是再做人不行,誰管你。

鄧春花聽的臉色變換無常,她隻能應和:“也是,那陳文本來就不是個好東西。”

許煙:“可不是,整天就想著怎麽害人,如今簡直大快人心。”

鄧春花小聲道:“我聽說今天早上去鎮上了?去鎮上的話,恐怕要花好幾十塊錢了吧,玉婷也傷的不輕。”

王秀花淡淡地道:“好幾十恐怕還不一定能治好。”

袁沐涵忽然開口插了一句:“在這來來回回的顛簸,能活著回來恐怕已經很不錯了。”

眾人:“……”

……

下午六點。

在回陳家村的路上,進村口處。

“嗷~啊!呼!呀!”陳文被放在一個木棍樹藤繩綁的架子上,四個人輪流換著抬,走在坑坑窩窩的小道上,因為顛簸的厲害,他下半身又無法穿褲子,於是由於跌撞顛簸觸及到傷口,疼的他哇哇叫。

“再嚷嚷,你信不信我把你扔田溝裏去?”陳工迸怒的開口。

本來他就在躲這個事情,可他爹死活都要他去幫這個忙。

四個人抬著走,早上走了將近三個小時才到鎮上,到了整個人都餓脫了,陳大鬆居然還不給請吃飯!這摳門的一家人也真的是夠了!

於是在等休息的時候,和陳季男兩人去吃了一點午飯又連忙返回,這一路上可把他給累死了,本來隱忍了一天,就憋的慌,一路上還要聽他有完沒完的叫喚著,要不是陳季男的阻撓,他真想給陳文幾個坨子!

陳文大聲說道:“你們慢點啊!不知道我傷的重嗎?非要這樣搞!我看你們是故意的……”

“砰!”

“嗷嗚!”

他話音還沒有說完,砰的一聲,架子落地,他人隨之差點被彈飛了出來,疼的他放聲叫喚了起來。

“真是不知好歹!老子餓著肚子伺候你一天了,你他娘的還沒給我一個饅頭,居然還跟我抱怨起來,你以為你家是皇帝啊!”其中一個男人不爽道。“要不是看在村長的麵子上,誰願意去抬你!”

“你們幾個吃飯了嗎?”

“沒有,身上就沒有帶錢,出門的時候想著陳大鬆夫婦會給我們多多少少買點吃的,就沒有帶錢出門。”

可那裏想到,等他們到鎮上的時候,陳大鬆去了一趟衛生院,出來就直接不見了,到現在都找不到人。

“陳大鬆夫婦真不是人!老子這是最後一次幫他,絕對不會再有下次。”

“唉,我都快要餓死了了!”

陳季男淡淡地開口:“再堅持一會,馬上就到家了。”

他和陳工去吃了一碗麵條,現在都餓了,更何況是他們。

當時以為他們都有帶錢,所以到鎮上把陳文送進衛生所,反正都要等幾個小時,於是他們就出去轉了一下,順便吃了一點東西。

“季男啊,你咋會有這樣不要臉的親戚。”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他們一共去了八個男人,四個一組,兩組輪流換著抬。

陳工說道:“這種親戚擱誰家都可以斷了。”

地上的陳文吸了一大口氣,才緩過痛感:“你們這樣對待我一個病人,就不怕遭到天打五雷轟嗎!你們不知道,病人是最重要的嗎?你們竟然這樣對我。”

“就你,也配?”其中一個男人開口冷冷地撇了他一眼,開口道。

陳文動彈不得:“季男,扶我起來,我要去解個手!”

陳季男不為所動:“自己起,又不是沒有扶杖。”

衛生院裏可是給了扶杖的。

“陳季男,我好歹也是你親房的堂弟,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陳文拉著嗓音說道。

說起這個,陳季男就一股老火窩在心底:還跟他講堂弟!要不是看在堂弟的份上,他能活著出衛生院,算他厲害!

他同意自家爹跟著他們抬陳文去鎮上也是有原因的,他陳文居然敢把主意打在他家小媳婦身上,那可別怪他陳季男做事難堪。

要絕,他做的更絕!

隻是沒想到,他那玩意是真的不行了,於是就打消了收拾他的念頭。

可現在,似乎,這股怒氣又蹭蹭的從心底裏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