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完美者
“逃出來以後，我把自己的一切都改變了。血型、指紋、身材與樣貌，變成一個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人，起了個名字叫安德森。你猜我隨後做了什麽？”
趙子陽沒說話，他在認真聽。
“嗬嗬，我去上學了，進入哈弗大學專攻生化專業。然後我利用自己對自己身體的了解，成功被吸納進美國生化戰士研究小組，逐漸成為項目負責人。”龍騎將笑笑說道：“我幫他們成功將死人改造成喪屍，把活人變成喪屍，並且用活人造出兩個無論誰看到都會讚歎的殺器：瘋狂寶貝與綠巨人。”
“小白鼠都會變態與瘋狂，如果我處於你的位置或許也會這樣做。”趙子陽並不否認龍騎將的做法。
一個人遭受的折磨太多，會在極度壓力下產生心理變態。這種心理變態無可厚非，任誰的精神世界都會產生與正常人迥然不同的道路。世界觀與價值觀徹底改變，形成以自己為主導的觀點，不管看待什麽都會絕對遵循自己的意誌。
說是變態沒錯，可這樣的變態嚴格意義上來說並非變態，隻是思想遭到壓迫以後的行為轉變罷了。
“很好，你是聽懂我說的話。”龍騎將端起茶杯衝趙子陽舉了一下，喝口茶接著道：“當我成為這裏的主管之後，我就以瘋狂寶貝與綠巨人的成果，要求他們給我更多的活人或者死屍，而且不要普通人。於是他們就從雇傭兵戰場，甚至是各國內戰中為我尋找材料。這期間我見到過從前的戰友，也見到過從前的敵人，但是我沒有朝他們下手，而是以材料不合格為由將他們埋葬。”
“那黑鷹呢？”趙子陽問道。
“黑鷹啊……”龍騎將一臉可惜的說道：“黑鷹曾經是我的戰友，也是最為忠誠於我的，我怎麽能把他變成喪屍？即便要把他變成喪屍，我也會將他變成跟我一樣的。但我沒見到他，這群自大的美國人以為掌握了完全的技術，所以聯合一些人瞞著我又修建了一個生化實驗室，可他們怎麽都找不到創造出瘋狂寶貝與綠巨人的方法，一群蠢貨！”
聽到這番話，趙子陽明白很多事跟龍騎將無關，但與他有密切的關係。黑鷹的事不是他做的，因為他沒有必要撒謊，到了他這種程度，撒謊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你究竟是怎麽創造出他們的？”趙子陽問道。
“很簡單，他們身上流著我的鮮血。”龍騎將笑著道：“這個秘密那幫蠢貨又怎麽會知道，我在鮮血會讓一個活人進行進化，最終會進化到一定程度。但這也不是絕對的，你幹掉的木乃伊就是一個失敗品。可有一點，如果給我足夠時間的話，我還能創造出更加完美的。不過現在不需要時間了，我擁有上萬喪屍，足夠我做成事情了。”
“你已經瘋了。”趙子陽盯著龍騎將。
“瘋了？沒錯，我是想報仇想的快要瘋了。”龍騎將毫不避諱的說道：“你想知道我現在變成什麽樣了嗎？如果你變成我這個樣會不會跟我一樣瘋呢？”
說完這句話，龍騎將一手扯住下巴的皮膚，將自己的臉皮整張撕扯下來。
“啊！”小野貓發出驚叫聲，身體發出一陣顫抖，兩行淚水洶湧的往下流淌，臉上滿是害怕與傷心。
龍騎將的一張臉根本找不到一點人形，他的邊部肌肉早已變成黑色的肌肉條裹在上麵。鼻骨暴漏在空氣中，黑洞洞的鼻孔看起來極為瘮人，一雙眼睛除了眼球之外，周邊已經沒有肌肉，形成一圈骷髏才有的眼眶。
“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現在的樣子。”龍騎將無不嘲諷的指著自己一張臉衝小野貓說道：“孩子，這就是爸爸的模樣，你說爸爸還能跟你回去嗎？”
“可媽媽等著你呢！”小野貓瞪著龍騎將大聲道：“媽媽天天都哭，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她都是愛你的。還有我，你要是跟我回家的話我可以幫你隱瞞呀。小時候好多人都笑我沒有爸爸，不過他們笑歸笑，我知道爸爸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後來我跟他們說，他們還不相信，還拿石頭扔我，還說媽媽養野漢子。我一生氣就跟爺爺練武了，然後就出來找你了。”
迎著小野貓純真剔透的眼光，龍騎將緩緩將那張人皮麵具貼在臉上，眼睛裏閃爍著一抹淚光。
“對不起，是爸爸對不起你們。如果不是當年我心高氣傲的話，又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隻是我不可能跟你回去，因為我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個真正的人，我有許許多多的仇需要去報……”龍騎將的語氣痛苦，可想而知他此時的心境。
“可是回去我怎麽和媽媽說？我從小就不會撒謊，一撒謊就臉紅。”小野貓說出這個弱智到極點的理由。
“就說沒找到……唉……”龍騎將深深歎了口氣，麵向趙子陽說道：“趙子陽，其實你才是最完美的，跟你相比，我依舊是一個殘次品。”
趙子陽明白過來了，龍騎將的臉並不是因為當小白鼠接受試驗變成的，而是一點一點自行潰爛以後形成的。應該是美國政府發現他的情況以後產生懷疑，最終將他弄去研究。
“你現在要怎麽辦？”趙子陽問道。
“現在？”龍騎將的眼中綻放出一抹亮光，盯著趙子陽說道：“現在我要去報仇，你可以想象上萬喪屍從地下走到地上的龐大場麵。每當有人被抓傷或者咬傷，病毒會在四十八小時之內變成又一個喪屍。最重要的是這些喪屍最終都會聽命與我，我會成為主宰，我要看到曾經迫害我的人像狗一樣跪在我的麵前，哈哈哈……”
瘋了，龍騎將瘋了。
“我不能讓你那麽做。”趙子陽淡淡的說道：“你的仇恨很大，但太多的人都是無辜的。”
“咦，你是救世主嗎？”龍騎將驚訝的看著趙子陽，疑惑的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是雇傭兵，作為雇傭兵你手上的鮮血會少嗎？真是可笑，一個雇傭兵的嘴裏竟然說出無辜兩個字，真是天大的笑話。救世主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看在我女兒的份上，我已經放過你們一次了，作為一名……怪物，對，你也是怪物，你應該是跟我站在一起的才對。嗯，不錯，我們是怪物，那些人的生死對我們來說無關緊要。我們可以聯手，放心，最後的一切都會是你的，我可以把我的女兒許配給你。你是最完美的，到時候你可以擁有整個世界，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最重要你是中國人，我也是。我們可以一起先把日本滅掉，這是民族大義，這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龍騎將的眼中充滿瘋狂，似乎已經看到自己的喪屍大軍不停的感染普通人，而後形成喪屍狂潮，最終建立了喪屍帝國一般。
“爸爸……”小野貓的臉上露出濃濃的恐懼。
本來她與自己父親就沒有太多的感情，在看到對方如此瘋狂的一麵之後更顯陌生，但是龍騎將的的確確是她的父親。小野貓是個糊塗蟲不假，但她還不至於到認錯爸爸的程度。
現在趙子陽總算知道知道小野貓的身世了，當年她跟著混進潛伏者就是為了尋找自己的父親，不存在任何不良居心。
“爸爸要帶你走，彌補這麽多年來的過失。”龍騎將眼中滿是慈愛的說道：“我要讓你成為公主，不，我要讓公主都趴在你的腳下為你舔皮鞋。這是爸爸虧欠你的，我會進行彌補。”
“我、我不要公主給我舔皮鞋……”小野貓愣愣的說道：“我隻想讓你帶我去一次動物園。”
“哈哈哈……”龍騎將大笑起來，站起身盯著小野貓說道：“你想養大象就養大象，想要大熊貓玩，我就把全國所有的大熊貓都搜集起來讓你玩，隻要你想的，我必然會滿足你！”
“我、我不要，我隻要你跟媽媽帶我去動物園看小猴子……”小野貓吞吞口水，把趙子陽摟的更緊，身體傳出輕微的顫抖。
此時的小野貓覺得恐懼，一直以來想要尋找的父親變成這個樣讓她大失所望。她要的父親不一定是一個多麽厲害的人，而是一個和藹可親充滿慈祥的人。可眼前的父親連樣子都變了，性格更是變得讓人難以想象。
“龍騎將，你還不明白？”趙子陽將小野貓摟在懷裏，沉聲道：“小野貓要的是一個真正的父親，不是你要給予她的東西。”
“你懂什麽？”龍騎將不屑的說道：“趙子陽，要麽你跟我一起，我不僅會把我的女兒許配給你，還會讓你享受到從未享受過的真正生殺大權；要麽你們全部都得死掉，一個不留！”
“你真的瘋了嗎？難道連趙崢嶸也要一起殺掉？”趙子陽問道。
“記住，”龍騎將盯著趙子陽說道：“從前我與趙崢嶸的關係非常好，因為我們是兩個站在世界巔峰的中國人。但是現在，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隻有你才是跟我一個世界的人。”
趙子陽盯著龍騎將，搖了搖頭，看向懷裏一臉哀怨害怕的小野貓。
“小野貓，如果我把你的父親殺掉你會怎樣？”
“我……”小野貓眼睛裏的淚水落了下來，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趙子陽。
突然間，趙子陽一把捏住小野貓的脖子，衝龍騎將厲聲道：“龍騎將，把我的那些人放了，否則我就把你女兒殺掉！”
突然而來的變化讓龍騎將有點措手不及，他沒想到趙子陽會這麽幹脆，都沒給他任何反應時間。
“你殺了他我還會讓她活過來，我還會擁有一個活生生的女兒。”龍騎將不為所迫。
“可那時候你的女兒已經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你忍心看到你的女兒變成跟你一樣？”趙子陽一臉嘲諷的說道：“記住，我才是最完美的，你不過是一個殘次品。我現在知道了，最完美的存在根本不是怪物，而你卻是一個怪物。”
“哢吧”一聲，房門瞬間破裂，瘋狂寶貝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向趙子陽撲來，十根手指暴漲，狠狠刺向他的脖頸。
在瘋狂寶貝出手的同時，龍騎將以更快的速度伸手抓向趙子陽挾持的小野貓。
在這種情況下，趙子陽不得不把小野貓放開進行保命。他無論怎樣都不會殺小野貓，龍騎將也不會殺，他這是救。
“嗤”的一聲，瘋狂寶貝的指甲在趙子陽麵頰劃過幾道深深的血槽，隨後閃電般的竄出去。
“趙子陽，救我呀，救我……”小野貓掙紮著發出大叫聲。
她被龍騎將一把提住，轉身向外衝去。龍騎將的速度快的驚人，甚至比瘋狂寶貝的速度還要快。
“不知好歹的東西，現在就讓你們全部死在這裏吧，哈哈哈……”陰冷的聲音從龍騎將口中發出，遠遠的傳過來。
趙子陽轉身追向龍騎將，他要阻止對方的瘋狂舉動。他不是救世主，隻是一個純純粹粹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