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的答案,唐昭寧一直都很想知道。

自連慕晴死後,唐昭寧便一直都在注意著苗疆的動向。畢竟是苗疆聖女,她的死總得有個合理的交代。

可苗疆對這件事情的反應,卻出奇的冷淡。就好像死了個無足輕重的人一般,無人在意也無人提起。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苗疆那邊又問不出什麽。現在既然抓到個了解內情的,自然得逮著機會問清楚。

“因為他的情郎,是皇帝的胞兄禮王殿下。”一提起連慕晴的事情,宋宴知的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所以禮王世子,就是她的兒子了?他不是在一年前死了嗎?怎麽?難不成是京中之人動的手嗎?”

唐昭寧了然的點了點頭,有些事在此刻已經有了答案:“看來,有些人的蠱,就是那時被中下的。”

“是。”宋宴知輕聲道:“因為此時本就是連慕晴惹得禍,苗疆自然不會因此得罪中原,卻也不願再派人為他們治療。這也是為何齊王說,他王府內的幕僚也治不了的原因。”

“有求於人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齊王此舉還真是可笑至極。”一提起蔣悅之,唐昭寧冷笑著放下茶盅後,下意識的看向唐小鳳。

見他並未因為他們的交談所影響,唐昭寧這才放心的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宋宴知:“你確定在這種情況下,讓小鳳去齊王府不會出事嗎?”

“陛下也中了蠱,下蠱之人已死,聽說無人能解。此番下令,與其說是想讓唐婉寧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宴會上,還不如說是在試驗小鳳是否有那個解蠱的本事。”

有些事情的真相,向來都是殘忍或者令人憤慨的。所以在同人解釋時,宋宴知幾乎是下意識的將自己的頭埋的很低,準備以這個姿態去迎接對方的怒火。

不過唐昭寧卻是出奇的平靜,上位者的冷漠她簡直太清楚了,自然不會因為這個而對宋宴知發脾氣。

她隻是輕笑著打開了車窗,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竟有那麽一瞬的恍惚。

良久,唐昭寧這才轉過頭去對上了宋宴知那雙擔憂的眸子:“你能保護好我們嗎?”

雖然早已求過宋宴知護佑多次,可這一次唐昭寧的眼中,竟帶上了幾分憂愁。

若是以前她孤身一人,即便將京城權貴都得罪了個遍又如何?她總能保證,自己能安然無恙的逃脫。

可現在有了孩子,唐昭寧總得要為他們考慮的多些。現在能純粹的幫助她護住孩子的,應該也就隻有宋宴知了吧?

不,不對。應該說即便宋宴知也有私心,卻永遠要比其他人純粹,至少會盡心盡力的護住他們才是。

“能。”宋宴知被人看的一愣,他隻覺得自己好似眼花了一般,竟在人眼中看出了幾分憂愁。

在宋宴知的心中,唐昭寧就像是一隻無懼的鷹,能自由的翱翔在天境,無懼任何的困難險阻。

可這隻自由且凶猛的鷹,竟不知為何生了懼怕之意。宋宴知不願看到她這副模樣,卻也深知自己什麽都改變不了。隻能下意識的握住對方的手,輕聲安撫著她的情緒。

“我願你依舊是那隻翱翔於天際的鷹,你無需有任何的顧慮,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和孩子們的。”

有些話,宋宴知總覺得此刻不說,日後便絕對不會再有機會。反正此刻唐昭寧也不會不悅的跳下馬車,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表達自己的心意。

“宋宴知,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相信你。”輕笑著看向眼前之人,唐昭寧其實分不大清楚,宋宴知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畢竟他這樣的人簡直太會隱藏了些,要讓他將真心全然剖開送到自己麵前簡直太難,這也是為何唐昭寧一直都不願與他太過親近的原因。

“你真的會保護好我嗎?真的會保護好孩子們嗎?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是有利可圖,還是不願見血脈因為我的緣故身死?宋宴知,你太可怕了,我不相信你。”

既然宋宴知選擇將話說的明白些,唐昭寧也不再憋著,直接對上了他的目光後冷聲質問著。

“如果本王說,一切皆是因為本王喜歡你呢?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的沒你所想的那般複雜,你為何就不能多相信我一些呢?”

緊密的問題,問的宋宴知有些喘不過氣來。他一臉憂愁的看著唐昭寧,傷心和失落全都浮於表麵。

宋宴知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麽想的,隻是故作認真的回答著對方的問題,卻讓人看來格外的敷衍。

“有些事我不願挑破,既如此王爺也無需與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鬼話。”唐昭寧見狀冷笑著看向了別處,不願再與人繼續交談下去。

而唐小鳳自上了馬車之後,便一直沉默寡言的。即便身旁兩人都快要吵翻天了,他也依舊毫無反應。

隻是在兩人都沒有發現的時候,唐小鳳突然抬頭看向了宋宴知,眼中的不滿尤為明顯。

小家夥不大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但好在速度夠快,竟還真沒有讓宋宴知看出他的異樣。

等到了齊王府後,唐小鳳便緊緊的跟在唐昭寧的身邊,如何都不願宋宴知碰他一根手指。

見狀宋宴知也不好強求,隻無奈的歎了口氣後,與母子二人一同去了蔣悅之的書房。

此刻的蔣悅之正在被唐昭寧耍了的氣頭上呢,書房早已被他砸的一片狼藉。聽到宋宴知帶著唐昭寧來了,直接黑了臉走出書房,與三人撞了個正著。

見唐昭寧身邊帶著個與宋宴知長相極為想象的小屁孩,蔣悅之立馬意味深長的看向宋宴知。雖有疑問,卻並未直接問出,隻是忍不住嘲諷出聲。

“唐小姐不是不願為本王和王妃治病嗎?怎麽這會子,倒是又跑到本王這來了?”

“你可以不治啊,反正我也不大樂意。大不了到時候你歿了,我去向陛下請罪的時候,說是王爺你不願治療,還出言不遜。反正橫豎有人作證,我也無需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