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我不需要。”唐昭寧冷聲道:“你如此迫切的想將我不需要的捧給我,可想過我的感受?”

“我……”一句話,將宋宴知問的啞口無言。他當然知道自己的關心,對於唐昭寧來說很是累贅。

可一想到她會因為自己的決斷,將自己和孩子帶入危險之中之後,便就無法冷靜的做到不管不問。

即便……唐昭寧早就與他說明了一切。想到這裏,宋宴知苦笑著低下了頭,不過片刻後恢複了淡然。

“你說的對,本王不該將一切都強加在你的身上。不過還請唐小姐放心,這樣的事不會再有下次。”

自古以來事不過三,宋宴知既然已經明確的知道了唐昭寧的意思,自然不會再胡攪蠻纏。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唐昭寧剛剛丟掉的折子撿起,看到上麵的內容後,忍不住的蹙緊了雙眉。

“現在暗的閣主,是你還是夜長卿?”其實宋宴知看不大明白折子裏寫了什麽,卻能從那塊玉佩和唐昭寧的反應,猜出個大概來。

“暫時是我。”唐昭寧並沒有要瞞著宋宴知的意思,對於暗的歸屬,倒是十分坦誠的認了下來。

“所以本王的身世,你應該也知道了吧?是夜長卿讓你去查的?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呢?”

唐昭寧的話,讓宋宴知感受到了危機感。他立馬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看著眼前之人冷聲詢問著。

那件事情牽扯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些,不僅僅關乎於宋宴知,甚至還牽連上了京城大半的權貴。

不僅如此,還與皇帝有很大的關係。若是不小心被皇帝所知,宋宴知和那些與之有所牽連之人,怕是都會因此死於鍘刀之下。

“我原還以為,我查到的那些東西不過障眼法。可看到王爺你的反應後,倒是能確定是否屬實了。”

輕笑著看著宋宴知的反應,唐昭寧的心中也有了答案:“此番我出城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秘密。”

“你要殺的人是誰?”宋宴知眉頭緊蹙,整個人變得格外的緊繃,生怕聽漏了什麽重要的消息。

“不是去殺人,是去救人。”唐昭寧搖搖頭如實道:“有位名為春茗的女子,好像是先皇後身邊的婢女,我原是想將人帶入京城的,誰曾想在半路上出了事故。”

一想起李淳風做的蠢事,唐昭寧就很是頭疼。不過事已至此,她能做的無非就是給人收拾爛攤子。

“你們找到她了?可他們同我說,她早已銷聲匿跡,這些年來本王不止一次的找過她,可都沒什麽消息,你是怎麽找到她的?”

宋宴知了然的點了點頭,神情好歹是放鬆了些許。他最大的一個秘密,反正橫豎都已經被人發現,自然無需那麽緊張。

“我有我的辦法,這是個秘密不適合與王爺透露。”唐昭寧撇了撇嘴,自然不願意與人聊的那麽精細。

“那為何你會邀請我同你一起出城?”宋宴知聳了聳肩,見春茗的事情問不出什麽,便直接換了個問題。

“因為這樣,可以掩人耳目啊。”唐昭寧如實道:“至少有王爺在可以混淆視聽,不讓他們往春茗的身上想。”

“那……滄州的那些村民呢?入京的人隻有那些,春茗應該是藏在人群中的吧?若是入京的路途上出了什麽差錯,那那些村民們不會已經……”

“死了。”唐昭寧語氣平靜,她對那些村民們並沒有多少感情。甚至覺得他們欺人太甚,死了也無妨。

“那個李淳風,是不是以前救過你?你這四年裏到底經曆了什麽?我有好多話想要問你,卻怕你會不高興。”

意料之中的回答,卻聽得宋宴知頭一顫,神色有些落寞的看著唐昭寧。他真的很想牽住她的手,卻又害怕被人重重甩開,所以隻能鑽井雙拳,什麽都不能做。

“那些村民們其實都是些吃軟怕硬的主。我與他們相處了四年,對他們的脾性了解的一清二楚。他們可以做出為了榮華富貴,毫不猶豫的拋棄自己的幼子,這種人死了又如何?”

唐昭寧好似沒聽到宋宴知的話一般,倒是自顧自的講起了,自己與那些村民的曾經過往。隻是言語中滿是不屑,言語間也滿是諷刺。

可僅僅隻是隻言片語,宋宴知卻覺得自己的心髒好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難受的根本喘不過氣來。

他當然知道,唐昭寧向來就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主。可這四年來,宋宴知對她的事,簡直是有太多的未知了。

“既是群看不慣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宋宴知笑著搖搖頭,輕聲附和著唐昭寧的話。

可他眼中的心疼實在太過明顯,看得唐昭寧忍不住的蹙緊雙眉,嫌惡道:“你最好少用這種眼神看我,姑奶奶這一輩子奉行的就是瀟灑恣意四個字。誰能欺負到我頭上來?也不需要旁人對我的心疼!”

“我……”

“到了,下車!”

宋宴知原還想辯解,馬車卻偏偏在此刻停了下來。唐昭寧見狀,直接起身下了馬車,而後朝著車內喊著。

對此,宋宴知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旋即老老實實的下了馬車。

馬車是在一座破廟前停下的,這座破廟宋宴知還有些印象。前兩年有位貴女在此破廟中丟了清白,還是宋宴知審查的。

就是因為如此,宋宴知對這座破廟的了解還不算少。這並不是個適合藏身的地方,甚至就連躲雨都做不到。

這座破廟牆壁早已破洞不堪,屋頂更是沒了幾塊擋風板。這樣的地方,宋宴知實在無法想象有人會躲在裏麵。

“你確定她在這裏嗎?若是本王沒有記錯的話,這廟裏早已沒有了藏身的地方。若有人藏在這,怕是很容易被人發現。”

“王爺來過這?”唐昭寧無視宋宴知的問題,隻敷衍的問著他,步伐不僅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腳下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