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爽的秋風輕輕的吹拂在曆若海的身上,一股無以意述的煩悶從他的內心升起,他已經足足策馬在這裏狂奔了半個多小時了,還是沒有把雜亂的心情給平複下來,恢複到以往那種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心境。
我的一生,已經獻給了武道,我的內心除了這杆長槍以外,再無法容納其它的東西,槍道即是武道,武道即為天道,感情隻是一時,而追求天道才可以達到永恒,任它再強的外力也休想動搖曆某的追求武道的心念,魔師龐斑不能,這小蔚更是不能。
在夜風之中,這匹蹄踏燕越奔越快,很快就在公路上麵開始了大超車,不斷的有一輛輛的轎車貨車客車被它所超越,最後,這匹馬直接一氣跳過了旁邊的盤山公路,一口氣躥到了整個山頭的頂峰處。
刷的一下,曆若海在跳下馬背的同時,手中用力一壓,掌中的丈二紅槍就把被插入了山體足有一米左右,隨後這曆若海在長槍的旁邊盤膝輕輕的坐了下來,閉目凝神,在心中默默的推演自已所創的燎原百擊是否有可以改進的地方。
“大叔,你真的什麽都不會嗎?那這部戲你要是拍不成的話,到時候,你可怎麽養活自已啊……”?
“大叔,給,你的衣服我幫你洗好了,你怎麽喜歡穿白色的衣服啊,還是古裝,配上你那匹白馬,想扮白馬王子啊?知道不這種衣服很難訂製的,你身上這套,還是我回市裏跑了五六家高檔店鋪這才做出來的,嘻嘻,說吧,大叔,你怎麽感謝我吧……”!
“大叔,我給你說了多少次了,你要把我想象成你的愛人,愛人你懂不懂,哎,就是你心中最喜歡的那個人,沒有,你沒有喜歡過人,那你現在喜歡一個也不晚啊,將軍,妾身都在烏江河邊為你自刎身亡了,你就不可以裝出來一點點喜歡的意思嗎,你,你真是要氣死我了……”!
不管曆若海怎麽在那裏努力的想辦法忘記這一切,可是這些天來,他和小蔚生活和拍戲中的一點一滴還是清清楚楚的在他的心頭顯現了出來,讓他越是想要忘記,卻反而在記憶中變得更加的清楚。
這,就是人間世所謂的男女感情嗎?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撲哧一聲,曆若海心神震**之下,體內真元暴動不已,無法平息下來,強大的內勁在體內一陣亂撞之下,一口鮮血從嗓子眼中一下子噴了出來,濺的他胸前的衣服上盡是點點血花。
我的武道真意,是熊熊烈焰,是萬物蕭殺,是燃燒,是滅絕,是毀滅,是風卷殘雲,是秋風掃落葉,隻有絕情絕性,才是正途,感情,隻是我武道修行上的障礙而已,曆某的武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燎原百擊,橫行天下,火為何者,摧毀萬物,焚盡九天,靈動獨舞,萬物不羈於心,感情,嗬嗬,感情是什麽?
丈二紅槍輕輕一彈,從地上猛的抽出,自行跳到了這曆若海的手中,隨即,一點星火從曆若海的長槍槍尖處生出,星火很快在槍尖化成了衝天的烈焰,卻是這曆若海以體內的真元摧發出濃鬱的火屬性罡氣在槍尖處凝聚成一團,最後形成了衝天的烈焰,烈焰在槍尖一個變化,馬上又變成了一道十米方圓的火海,整個火海之內,草木盡成焦灰,山石為之崩裂,一槍之威,竟然引動了天地間的元氣,形成了類似於法術一樣的屬性攻擊。
“龐斑,我一定會超越你的成就,你和浪翻雲可以作到的事情,我邪靈曆若海一定也可以作到……”!
槍收火散,山頭恢複一片寂靜,唯有在秋風之中,一身白衣飄飄欲仙的曆若海在那裏瘋狂的喊叫著,手中並不時的揮動著那把長槍,一副瘋狂的樣子,一團團的暗紅色的罡氣不停的從他的槍尖處射出,打碎了一塊塊的岩石。
“絕情絕性,冰冷無情,以太上忘情,行諸無上槍技,以斷絕世間一切真情實意,求取突破無上武道之境,吾心已決,吾心已決,魔師龐斑,你即能以道心種魔大法忘卻世間真情,修成無上武道,我曆若海一定也可以,啊……”!
又是一連幾槍揮出,槍中的力道卻越來越散,越來卻趨於平淡,曆若海感情自已卻是再也揮不出剛剛那種焚盡一切,蕭殺九天的猛烈槍技,他現在打出來的這幾道攻擊,根本就沒有他一向刻意追求的冷酷暴烈的意味,反道是多出來幾分人間的煙火氣,而這幾槍的威力效果卻不但沒有降低,卻反有了一絲的提升。
“不對,不是這樣的,怎麽會是這樣,莫非說,這些年來,我修行與追求的方向竟然都是錯的,我的武道真意,根本就不是什麽絕性絕情不成……”!
曆若海此時已經陷入到了半崩潰之間,臉上表懷陰晴不定,一會哭一會笑的,看起來詭異的很,好象要走火入魔一般。
“不對,怪不得我在小說中的最後難逃一個死字,卻原來我從根本上修行的道路就是錯的,我一心學習魔師龐斑的武道之路,修行這絕情絕性之法,以圖突破那無上天道,卻不知照貓畫虎,終非正途,學習人家的東西,又怎麽可能打得敗對方,看來我曆若海敗的不冤,哈哈哈哈……”!
“修行之途,無非是有情無情之法,竟然這無情之途再不可取,那麽,莫非我隻有走這浪翻雲的唯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的有情之道,是了,我的武道真意本就是取自那熊熊烈焰,火之一脈,雖然是焚盡一切,可是這火焰的意味,卻又何嚐不是愛意深沉的表現,莫非,上天讓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準備讓我走上這有情一途不成……”?
曆若海想到此處,腦中登時一亂,整個人再也無法保持那冰冷無情的心境,這些天裏和小蔚之間的情景,一樁樁,一件件的從記憶的深處躍了出來,清晰的顯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小蔚,你等我,我這就過去,既然要渡情關,那麽,我曆若海又豈是口是心非之徒,我今即已明了了自已的心情,那麽,我絕對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那個劇組之中受苦,你等我,我馬上到就……”!
想通了自已心事的曆若海一下子就好象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迫不及待的飛身而起,長槍斜指,駿馬奔騰,一人一馬如同一道瞬間湧去了白色浪花,在幽黑的夜色之中飛快的朝著橫店影視城那裏趕了過去。
而在影視城小蔚的住所這裏,龐胖子正一臉賤笑的逼了過來,後麵是同樣一臉不懷好意的劉總,兩人望著已經處在了崩潰邊緣境界的小蔚,一邊逼過來,一邊用話語突破著對方最後的心理防線。
“小蔚,整個劇組都是我的人,打你進劇組擔任女一號的第一天,誰不知道你是我這次相中的獵物啊,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有人理會你的,那怕你事後報警,我們也可以說是你為了出位主動**我們,這個理由,相信法官還是很願意采信的,反正都躲不開了,你何必擺出這麽一副尋死覓活的樣子呢,開開心心的陪我們快活一個晚上,多好啊,你放心,有劉總作保,我們一定不會提起褲子不認帳的,我們一定會把你給捧成一線大明星的……”!
腦中天人交戰,不停的在那裏飲泣不已的小蔚,此時麵色一正,一副大義淩然的說道:“我這副清清白白的身子,這輩子隻屬於大叔一個人,那怕大叔已經忘了我,我也不願再隨波逐流了,不就是死嗎,有什麽好怕的,真希望可以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再見一次大叔啊……”!
小蔚剛說完這些話,整個人一下子就猛的衝到了半開的窗戶前麵,雙手一撐,整個身子就躍了出去,從八九米高的三樓上麵跳了下去,隻聽得呯的一聲,下麵就再也沒有什麽動靜了。
“不要啊……”!
龐導和劉總兩個人瘋狂的衝了過來,一齊焦急的朝樓下望了下去,完了,完了,本想著借機玩弄一個這個長相清純的小丫頭片子,沒想到這女的性子還挺烈的,這下慘了,要想擺平這件事情的話,恐怕又要花上不少的錢了,兩個人無聲的在那裏望著下方血泊之中的小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響沒有作出反應。
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了起來,曆若海就象是一道白色的閃電一般躥到了樓下,隻可惜當他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的剛好是小蔚那道急墜而下的身影,那怕他瘋狂的摧動著**這匹蹄踏燕,想要撲過去接住小蔚,最終卻還是遲了一步,最後,等他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的剛好是小蔚那淒然綻放的美麗笑容。
“大叔,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一個人的,你就是我這一生的西楚霸王,隻是,我這個虞姬卻再也無法跳舞給你看了,將軍,妾身的舞姿很漂亮的,我足足練習了一個多月,就為了可以在將軍的麵前傾情一舞……”!
小蔚那笑的杜鵑滴血般的話語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在那裏輕輕的一頓,眼神一下子渙散了開來,腦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整個人就這麽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個冰冷而醜陋的世界。